就在刺刀迅猛刺下的那一刹,一颗石子打中了日本兵举刀的手,一声惨叫后三个日本兵看到不远处一个瘦高个正拿着一把土弹弓对着他们。三个日本兵似乎像找到了新的猎物一样,兴奋的提枪去追竹竿。
就这样,三个日本兵对完全没有攻击力的位来视而不理,完全弃之不顾,如果这事发生了几个月后,位来一定觉得这是奇耻大辱,简直比直接把他杀了还让人丢脸。可谁,又不是在丢脸中学会的不要脸呢?
位来还是瘫软在地上没法动弹,他只是隐约的听见好像有两个人在叫自己,一个是大黄,一个是小娟。突然越来越多的枪声打破了这种隐约,位来的意识逐渐开始清醒,手已经不在颤抖,腿也开始有了力气,当他定睛一看,发现小娟跪在秋婶身边流泪,大黄扶着自己站起身来。
位来的心跳不在这么剧烈了,他似乎已经在生死线上走过一回,他再次看到秋婶狰狞的面容已经不那么害怕了,他抬头望着天,似乎想问问那个送他过来的力量:难道你就是想我感受到自己的懦弱吗?
位来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日本人刚开始侵虐中国的时候,成百上千的老百姓为什么会怕一两个日本兵,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这是谁也无法在面对它之前能够说出大话的事情,只有面对生死的那一刻,才能真正的看出一个人懦弱或者是潜力。位来看到了自己的懦弱,明白了有实力并不代表胜利,内心的强大似乎才是真正致胜的原因。
此刻,位来的体内似乎在燃烧着什么,不是愤怒,不是力量,而是一份被打开的洪荒之力。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回到这里的意义,不管以后是否能够回到未来,至少现在要将那些把自己吓得尿裤子的王八蛋全部干掉,一个不留。
“大黄”位来沉声到:“把你的砍刀给我。”
大黄有些不知道所措,他前一秒还看到位来尿着裤子瘫软在地像个废人,怎么这一下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大黄也没有多说,从身后掏出了那把跟了他八年的砍柴刀,递了过去。
“你把小娟带到后山的巨石边等我,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不要回村,我先去找竹竿,到时候再来接你们一起回村。”
“我跟你一起去。”大黄要求到。
“你去了谁来保护小娟,少废话,你和竹竿都家人今天都去镇上了,应该不在村里,但是小娟家人在,你不拉着她,她肯定要回村,回村就是死,保护好她,等我回来。”
大黄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正在弯腰整理步鞋的位来,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没法拒绝这个男人的命令,此刻是这样,仿佛一生都将是这样。
整理好鞋子,位来起身,走到小娟身边摸着她脑袋。
“小娟,跟着大黄,等我回来。”
说完,转身就冲向了竹竿离开的方向,那速度吓得大黄硬是十几秒都没有合上嘴。
竹竿熟路,把三个日本兵引到了小竹林,日本兵的枪使不上劲。追一下,打一枪,加上竹竿跑得快,三个日本兵完全追不上。但是竹竿也拿他们没办法,虽然身上有刀,但是也不敢近身跟他们拼命,就只有跑,看到小鬼子跑不动了,他就停下来休息。
很快,位来就追了上来,正好三个小鬼子扶着竹子在休息,竹竿也正好回头看着他们,正好看到他们身后如箭般冲过来的位来。虽然刚刚位来第一个冲回村时,他已经领略过位来的速度,可是再一次看到也由不得吓出一声冷汗。
还没等他做好准备就只见位来像一头饿狼一样扑向三个鬼子,第一刀直接砍掉一个日本兵的脑袋,反手再一刀砍掉另一个的肩膀,刚刚反应过来的第三人,连枪都直接提丢了,还没来得急开跑,就被狠狠的砍中了背脊,然后又是脑袋。
场面血腥,不堪入目。
“竹竿,快,下来收枪,把有用的东西全部收好,跟我回村,救人。”位来也不管竹竿是否被吓到,只顾搜日本兵的身。
竹竿似乎天生就是打战的料,被震惊了几秒,马上回过神来,下来帮忙收拾东西。当他们收拾好东西,发现刚刚第二个被砍掉半边肩膀的日本兵还没有死透,位来把大黄的砍刀递给了竹竿。
“几十分钟前,我还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但是从现在开始,至少我们要习惯砍掉日本人的脑袋。”说完,位来背起枪开始往回走。
竹竿呆立在当场,良久,他举起了砍刀……有的人,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竹竿就是这样的人。
追上位来的竹竿问到:“准备怎么干?”
“不知道,我已经让大黄把小娟带到河边巨石躲起来了,他们在,我们动手不方便。”
位来也在思考:“我在想,估计日本兵这次来的人并不多,不然刚刚在村口听到的动静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现在不确定的是村里还有多少自己人和日本兵,我们一会从村东头进去,你去上村,我去下村,这枪我还不会使,等下我们先把这些弹药放在村口的桥下,只拿这个刺刀防身,遇到自己人就想办法把他们带出村,遇到日本兵就尽量躲开,摸清楚情况之后我们在村口桥下碰头,再做决定。”
“行。”竹竿很干脆。
到了村口,天已黑,位来和竹竿把枪和弹药安放好,两个人就分头行动。
晚上没有灯,位来只能借助日本兵在村里放的火慢慢的搜寻着,他最先摸进了村头张大爷家,本来就破旧的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位来不敢出声,慢慢探步,想走进内屋看看情况,结果脚上踩到一块软骨头,位来立马收回脚,他下意识的觉得刚刚踩到的应该是人的腿。不好,难道是张大爷,位来借着一丁点的火光边摸边轻声叫唤:“是张大爷吗?”
这,的确是人的腿,位来顺着腿往上摸,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张大爷已经遇害的心理准备,可是当他摸到这只大腿根部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因为,这只是一只断了的腿。
位来舒缓了一下情绪,决定先离开,看样子张大爷一家已经遇害,屋内没有光,就算进去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所以他决定先找一家被放过火的家里看看情况。
于是位来来到了最近的麻婶家,麻婶家的侧房已经被完全点燃,借着火光,位来摸进了麻婶家的主房,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也被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所震慑到。
麻婶和她的女儿被扒光了丢弃在地上,身体严重变型,肯定是被残忍摧残过的结果,手脚骨头已经极度扭曲,显然是被强行打成骨折所至。
更让人发指的是在她们的破旧的衣柜上竟然还放着麻叔的头颅,两眼怒目,不经让人联想到,那些变态的日本兵就是故意要让麻叔看着他们怎么摧残他的妻女。
位来强忍着怒火,紧咬着嘴唇,狠不能立马把那些杀千刀的一个个砍成肉泥,要是放在一个月前,他压根都不敢想像自己会有如此恶毒的杀人心理。可是当你见过了世间最凶残的事情后,你突然会发现自己的仁慈就是对那些即将被伤害的人最大的恶毒。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日本兵的声音,他们好像正在向这个房间靠近,此时的位来已无路可退,房间这么小,还是没有窗户的内屋,怎么办?位来一时不知所措。
声音越来越近,听上去应该至少有六、七个人,硬拼胜算不大,破门而逃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做出了决定,在第一个日本兵跨进房间的一瞬间,位来突然一个箭步,用军刺刺进了这个日本兵的胸膛,还没有来得反应的日本兵一声惊叫,应声倒底,随后的几个日本兵立马提枪准备应战,位来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低头鼠窜,同时两手持刀,对准每个日本兵的小腿根部用拉割去,几个日本兵也应身倒地,眼看大门就在眼前,位来突然觉得哪里不对,门外也正好有人要往里冲。
位来边跑边看,不好,外面至少还有十几个日本兵听见叫声后要往里冲,而且同时都在提枪上膛。
冲上去,十几个人一人一枪,任凭位来速度再快也是个死,往回跑,被堵在内屋一个手雷就能把自己解决。
进,还是退,似乎只有半秒中的思考时间,位来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