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银杏林中,路灯照耀着前方。这让我突然想起一句歌词——
“白灯下银杏落叶,耳语中飞走蝴蝶,失真的路客往来,能理解离别。”
“羽恩。”
安羽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转过身看着来人。
“江挽宸?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可以来吗?”
江挽宸走上前。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额头的伤好了吗?”
“差不多了,应该看不出。”
“那就好。”
又是许久的沉默。
“听说……你要复出?”
安玖熙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揪痛着他的心。
也许,他只有作为朋友的身份,才能够跟她说话。
既然这样,要那份协议有什么用呢?
这个丫头,居然还不知道。
安羽恩看了看江挽宸,才点头,“我没有别的路了。”
“已经很晚,我要回去了。再见。”安羽恩说。
“你就这么着急要离开吗。”
清冷的声音在周围散开。
一,二,三……
“是。”
居然是肯定回答。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她……就这样回答吧。
她是不敢面对他,那种莫名的愧疚感……
“我知道了。我是不是该叫你安玖熙了,你就要恢复身份了。”
“无所谓。”
次日,一个“安玖熙即将复出”的消息从KG网传出,瞬间燃爆各大圈。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安珉熙神情焦灼地望着面向着他的少女。
过了许久,一个淡漠的嗓音才徐徐响起。
“嗯。”
“可是……”安珉熙拿起放在桌上的平板电脑,“仅仅是一个不确定的复出消息,都已经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响,其中也不乏许多负面舆论,如果……”
安羽恩刷一声拉开窗帘,刺眼的白光直直地照了进来。
“我没有别的路了。”
安羽恩注视着窗外树梢上跃来跃去的小鸟,瞳眸里闪过一分冷意。
“做任何事,都需要代价。”
安珉熙不再言语,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时钟嘀嗒走动的声音。
她自幼参加选秀节目成为一家大公司的练习生,苦练几年后经过包装隆重出道,星途坦荡人气飙升,所到之处尽是鲜花欢呼还有掌声。
有时在深夜打开网站,随便一刷都能看见许多关于她的新闻和讯息。一个小动作都可以上头条的那种。
……
有节奏地敲击着车窗的雨点听起来不输任何一首强鼓点的摇滚乐,慕翎寒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叩着节拍,神采飞扬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刚刚才进行完两个多小时的唱跳表演,反倒像是睡了个饱的悠闲青年。
实际上他已经差不多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并且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为今晚的演唱会进行高强度训练,没有半分钟休息的空闲。
因此回到公寓后冲完凉倒在床上后慕翎寒几乎是立刻昏睡了过去,直到被白焕卿打来的电话无情地吵醒,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伸出手去摸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讲。”讲完他又打了一个哈欠,惺忪的睡眼都半闭上了。“大爷我在补觉,你扰人清梦了。”
“翎寒。”白焕卿清朗的嗓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语气不复平日的散漫调侃,而带了几分少有的凝重意味,“我刚从经纪人那里听说了一个消息。”
“讲重点啊兄弟!”倚在床边的青年哪里还有优雅的气质,不耐的表情和凌乱的头发看起来跟所有睡眠不足心情烦躁的普通青年并无差异,只剩俊美无双的面容昭示着他的确是被亿万粉丝疯狂追捧的那个国际巨星。
“老子的时间可都是金钱!”
对方没有因为他一如既往的暴脾气而发怒,只是叹了口气,轻声道:“KG这次是真的要让安玖熙复出了。”
那一瞬间像是有颗巨大的隐形炸弹在安静的房间里爆炸开来,空气密度急剧收缩所造成的压抑感逼走了慕翎寒的全部睡意。
她没有再去圣川,周六正式开始,可是现在要去北京。
她这次去干嘛?
很简单。
顾凉初的墓地在北京的墓园。
沈焕轩、苏逸宸坐在她对面,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们总觉得,那个不爱笑的安玖熙又回来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
“羽恩,还用羽恩吗?”
“这个陪伴了我四年的名字,就这么遗弃了?只要你们认同,这个名字这个人就活在你们心里。取而代之的,叫做——安玖熙。”
安羽恩轻笑。
某个时候,某个梦想还没有形状的时候,某个未来还不知道路归何处的时候,你从世界的另一个地方向我走来。
“我明天会去北京。”
“你现在这种时间点去机场的话,很惹眼的。”
“没关系。”
安羽恩不知道,命运已经悄悄改变方向,和另一条弧线裹紧缠绕,向着某个不知名的终点沉默的蔓延着。
留不下的还是不是爱,抢不走的是否一定是真心。
你的骄傲和梦想是你身上最了不起的东西。不管前路荆棘从生踏着眼泪走的多辛苦,你别放弃。
“还记得顾凉初受过的委屈吗,总有一天我们会笑着还回去。”
似乎已经是过了三四天的事情了,算算应该是吧。
她永远记得这个消息被KG的总裁知道后那种欣喜若狂的表情,也忘不了许诺许愿的那种傻呆呆的表情。
几年后,苏逸宸问她,“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复出吗?”
她的回答是,会,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