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树参天,茂密的树叶熙熙攘攘堆在一起,甚至都看不到多少阳光。
能清楚地听到各种生物的鸣叫,树丛中不时有野兽的身影窜过。
陆灯河手里提着一只兔子,灰头土脸,洁净的白衣也都是一道道撕裂的口子。
虽然他已经是一言听谛,全身上下的各种身体机能有了长足的进步,但他掌握的战斗技巧不得不说少的可怜,抓一只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兔子,也是费尽力气。
将兔子扔在地上,陆灯河开始从行李中找出火石,按照之前学到的方法开始生火,想要尝试着烤兔子肉填饱肚子。
慢慢燃起的火焰上,陆灯河笨拙地烤着兔肉。
“喂,”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人声音。
“姑娘醒了?等一会,马上就可以吃到兔子肉了。”陆灯河头也不回,仔细地烤着兔子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毁了火候。
“吃什么兔子肉!”女子眉头皱起,快步走过来,一脚将陆灯河辛苦搭好的柴火堆踢开。
“你干什么!”自己的心血被无缘无故地毁掉,陆灯河惊怒地开口,放下手中的兔肉,起身看着女人。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飞鸿山脉。你这么随意的生火,就不怕惹来喜欢火焰的强大妖兽么?”女子瞟了一眼陆灯河,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寒声解释道。
“不能用火,那这兔子肉怎么吃!”陆灯河显然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被女子驳地哑口无言,看了看兔肉,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女子不说话,走过去拿起兔子肉,生生撕下一条,肉还没熟,有几滴血从上面淌下来。
陆灯河惊讶地看着女子茹毛饮血,将生肉一点一点塞进嘴里。
“吃。”女子将剩下的兔子肉扔回给陆灯河。
“不行,这是生肉。”陆灯河面露难色。
“那你就饿死。”女子冷声道,转身蹲坐在一边。
陆灯河看着女子背影,心头的困惑越来越深。
这个女人,知道自己毁容之后的反应,平淡的让人惊讶。
她甚至能一眼看出这里是飞鸿山脉。
她知道妖兽出没的地方有不能用火的禁忌。
她可以生吃血肉面不改色。
陆灯河摇摇头,把脑海里的困惑甩开,猛地也撕下一条血淋林的兔肉,塞到嘴里大嚼起来。
***
“喂,”
“嗯?”
“去哪儿?”
“林城啊,往北走,我去剿匪,顺便带你去治脸。”
“不用你操心。”
“总得试试嘛。我知道揭谛之后可以治愈身体上的绝大多数伤痕,可揭谛天关哪那么容易冲破。”陆灯河吐掉嘴里的骨头,擦掉嘴角的血丝,笑着道。
“我必须冲破。”女人冰冷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痛苦。
“你叫什么名字?”陆灯河敏锐地听出了女人声音里的波动,明智的转换开了话题。
“樱琅。”
“很好听的名字。”陆灯河轻笑着赞许道。
“我父亲取的,有玉微凉,是为樱琅。”
樱琅站起,清冷的眸子扫过陆灯河,突然看到陆灯河别在腰间的长箫,开口道,“你,吹箫?”
陆灯河依言抽出腰间的长箫,笑了一声,将长箫凑到嘴边。
女人突然抬脚,一脚将陆灯河踹翻在地。
陆灯河翻身跳起,然而质问的话却没有出口。
一支弩箭正稳稳地插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若是再晚一秒,就会将他整个贯穿!
陆灯河不由得有点汗颜,他的战斗本能确实低的可怜。
“一样的伎俩,你们就不能换点招数么?”樱琅眉头皱起,冷声嘲讽道。
“谢小姐指教,属下知错。”阴暗处,一名青衣人慢慢转出,将手中的东西扔向陆灯河。
陆灯河下意识的避开,再一看,双拳瞬间捏紧!
那是车夫老于的人头。
“聂家好手段,竟然摆了这么一道,可是这样,你们依然逃不了。”
青衣人狞笑一声。
“只有你一个人?”陆灯河双眸带火,开口问道。
“我一个人就够了!”青衣人大笑一声,纵身跃起,手中长刀迅猛地斩向陆灯河。
与此同时,他背后飞起两个汉字虚影。
二言听谛!
陆灯河瞳孔一缩,没有想到青衣人会突然出手,仓皇间拿手中长箫一挡,身形暴退。
长箫应声而断。
青衣人惊异地咦了一声,似是没有料到陆灯河竟然能够躲开。但手下却是毫不含糊,快速跟进,又一刀迅猛劈下!
陆灯河来不及心疼断裂的长箫,从怀中找出古狮匕首,向上一挑,挡开青衣人如影随形的第二次斩击。
“好小子!情报有误!你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青衣人毫不犹豫,再次挥刀连斩,只是这次身后字道亮起,显然是激发了字道力量。
“连字诀,横刀三斩!”
陆灯河不敢怠慢,周身的力量快速汇聚,在背后凝结成一个黑色的心字。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血管里奔腾的字道力量在咆哮。
间不容发之际,陆灯河手中的匕首夹带风声,狠狠刺出,正面对上青衣人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
一刀!
两刀!
三刀!
青衣人的力道一下比一下刚猛剧烈。
陆灯河手中的古狮匕首直接被崩飞。
青衣人狞笑,第四刀狠狠地抹向陆灯河的脖子。
陆灯河侧身避开要害,拿肩膀迎上青衣人的长刀。
鲜血飞溅。
青衣人想要拔刀再斩。
陆灯河却生生忍着剧痛伸手按住刀刃,一口咬向青衣人的脖子。
青衣人惊骇地丢刀后退到樱琅身旁。
樱琅手中却是刚刚射在地上的那一只弩箭,反手直接刺入青衣人的胸膛!
稳,准,狠!
比起陆灯河来,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樱琅冷冰冰地推开青衣人僵硬的身体,身形翩然前移,避开青衣人临死前的反击,注视着陆灯河说道,“你是一言听谛。他是二言听谛。”
陆灯河将染血的长刀扔在地上,撕下白色衣襟简单地包扎着伤口。
“你比他强,你有好几次可以杀他。”樱琅平静地看着陆灯河的伤口,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差一点就死了。”陆灯河捡起被击飞的古狮匕首,苦笑道。
“因为你,不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