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正,桃花县县衙。
县丞带着一众衙内门人,与新上任的县令,曾如诲交接工作。
“大体便是这些了,只是……”县丞盘丙偷觑一眼曾如诲,他并不知曾如诲的性情为人,但那件事又事关桃花县,不得不说,心里几番犹豫,脸上自然也显现出几分来。
“直说无妨。”曾如诲瞧着犹豫不定的盘丙,但是起了一丝兴趣。
“大人,您可知这桃花县的由来?”盘丙不急着说,反而扯开话题,提起了桃花县。
曾如诲抚了抚长须,沉吟道,“本官恍惚记得二十年前这桃花县好像不是叫‘桃花县’吧!”
“大人所言不假,桃花县原是西和县,五年前才改为了桃花县。”盘丙说出其中缘由,“五年前,桃花村来了一位塾学先生,我们都叫她九先生。这位九先生将桃花村的后山买了下来,种了满满一山的殷桃树,一年四季不见凋零,宛若人间仙境,当地士族才子闻名而来,自然少不了与这位九先生打个照面,九先生学问很好,每每使人茅塞顿开,这名声一传十十传百地就传开了,范西府的人都知道西和县有一处桃花山,山上住着位才华横溢的九先生,久而久之,西和县也就成了桃花县,原来的县令索性上报,改了名。”
“原来如此!这位酒先生倒是个雅客,只是士族才子轮番上门请教,反失了当初隐居的意味。”曾如诲觉得这位酒先生是个钓名沽誉之辈,又问道,“既然酒先生学问很好,怎不去士族塾学任教?”
盘丙听出曾如诲的不以为意,心里有些急了,连忙说道,“非也!非也!九先生从不曾招待那些士族子弟,只是那些人听先生讲学却是不拦着的。以前,也有士族前来邀请,都被九先生婉拒了。”
“哦――,本官却是不信他们这请了一次就放弃了!”曾如诲越发瞧不起这位酒先生,婉拒士族不过是待价而沽,找不到适合他的罢了。
“的确如此,其中不乏有强横之辈,可他们的下场……”盘丙说到这,忽然变得神秘兮兮起来,在曾如诲耳旁轻声细语起来,“他们下场……不太好!”
曾如诲心头一跳,“怎么个不好法?”
“霉运连连……”盘丙说得意味不明。
“这也就罢了,只当走了霉运,却是没人往九先生身上想,直到不久之后,九先生忽然找到上任县令,说是将有大旱,无人信之,可那年果真大旱。”盘丙也不卖关子了,直说道,“后来,范西府府主知晓此事,亲自拜访九先生,恳求九先生……祈雨!”
“什么?!”曾如诲大惊,这祈雨只有星月神殿的祭司大人才会,府主是疯了吗?!
“大人有所不知,府主与星月神殿的范西分殿主祭祀有隙,当年府主放下身段求主祭祀祈雨,主祭祀借口回绝,请九先生祈雨实乃无奈之举。”盘丙低声说出当年真相。
“祈雨……后来……可成了?”曾如诲闻言,眉头一蹙,星月神殿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自然!”说起这个,盘丙喜上眉头,笑呵呵的悄悄竖起大拇指,说道,“九先生是这个!”
“果真?!”曾如诲没想到酒先生却是奇人能士,之前倒是误解他了。
“是!卑职之前是想,大人要不要去拜访拜访九先生,却不知大人有何打算,这才犹豫不决。”盘丙说出之前犹豫不定的缘由。
“自然是要拜访!”这位酒先生如此神通广大,说不定自己所忧之事……只是不知酒先生性情如何,“酒先生……可是爱好杯中之物?”
一听这话,盘丙就知曾如诲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九先生不爱此道,先生……在家排行老九,所以称一声‘九先生’,大人也可称她为‘元先生’。”
曾如诲听见“元”字,身子猛然一僵,“元?哪个‘元’?”
“‘元夕’的‘元’。大人,有何不对之处?”盘丙不知曾如诲为何有此一问,只以为不想闹出什么笑话来。
“元……”曾如诲昂头,目光放远,眼前一道英姿挺拔的身影一闪而过,若是那人的族人,有此能力到不出奇。
“临安,备份厚礼,本官……吾……明日拜访这位……元先生。”
“喏!”
曾如诲的长随临安闻言,立马下去准备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