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总共是一百二十八两。”小二巴拉着算盘很专业的报出木槿跟卫宸的消费金额。木槿用眼神示意卫宸付钱,卫宸心虚的不敢接木槿的示意。“你不会是没钱吧?”木槿瞪大眼珠急声吼道。“你先下去,一会儿爷去赵掌柜的结账。”卫宸假装淡定面不改色的吩咐小二。那小二刚退出房间,小家伙就探出脑袋看看走廊上没人,关了门拉了木槿。
“那个…我出门忘记带银子了。”卫宸支支吾吾颇不好意思,小脸儿涨得通红。“可是我问你带钱了没有你怎么说的啊。这么好心原来是请我吃霸王餐啊。”木槿无力扶额,真是对这个小家伙深感无力。“那现在怎么办啊?”小家伙显然一副做错事情的表情,再没有原来的嚣张。“我想想…我想想…”木槿拧着眉心在屋子里晃来晃去。二人全然不知他们的对话被门外经过的听了个全乎。
“哎呦,不得了啊。”小胖子一进门就咋咋呼呼。“什么事儿啊还不得了?”几个半大孩子一窝蜂涌过来。“二哥,你想不想出口气?”小胖子一脸神秘。“此话怎讲?”李沐然十分不解。“我听父亲说前些日子二哥进宫探望淑妃娘娘被那将军府的小公子恶整了,二哥可想出口恶气?”一听此话,几个孩子都愤愤不平。“居然有这样的事,不就是个没有娘亲的野种吗,也敢欺负到二哥头上。”“就是。”
李沐然没有急着响应,沉默了片刻。“这口恶气如何出?”“这个简单,我从外面回来经过芙蓉阁听见那小子来第一楼吃霸王餐,只要咱们过去闹上一闹,保管那将军府的面子里子都丢光。”小胖子有些得意,下巴扬得老高。“走,看看。”李沐然一想到上回去宫里探望淑妃姑妈被卫宸整的惨兮兮又无处申冤的事情,气的牙痒痒,一咬牙就带着几个爪牙奔着芙蓉阁去了,早吧尚书老爹的训诫抛之脑后了。
芙蓉阁里木槿急得团团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法子都被卫宸否决了。此刻木槿还在屋里晃着圈圈,卫宸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喝茶水。哐当,李沐然带着自己的狐朋狗友大刺刺的闯进了芙蓉阁。木槿和卫宸都对眼前这个状况感到莫名其妙。
“真是想不到咱们唐唐大楚国镇国将军的公子出门竟吃霸王餐,真是让我辈羞愧啊。”李沐然一脸挑衅,半大的孩子还甩出折扇装酷,真是让木槿哭笑不得,原来卫宸人小鬼大,毒舌腹黑都是有依据的,这古代的孩子真早熟,一看就是小肚鸡肠来找茬的嘛。
“唉,你得罪过他啊?”木槿胳膊撞了撞卫宸,跟卫宸换了个眼色。“你什么眼神儿,小爷得罪他,他也配?”卫宸没有把李沐然放在眼里,不就是尚书府的公子嘛有什么好骄傲的,靠着个李淑妃到处惹是生非,此刻有些后悔上回在皇宫教训的轻了。李沐然听见卫宸轻蔑的声音,脸色立刻不好了。“卫宸,你不要嚣张。你吃霸王餐还有理了,我等定当去夫子那里说一说,让他看看得意门生做的龌龊事!”
“哎呀,咱们小少爷读书好,还是夫子的得意门生啊,真是有出息。不像某些人读书不好只会到处胡说八道。”木槿一番话听进卫宸的耳朵里还是相当受用的,卫宸得意的看着李沐然不发一言,尾巴要翘上天。“别得意,你惹出的烂账回头再跟你算。”卫宸被木槿说的心虚虚,不敢再得意。“谁说我吃霸王餐了,我只是…只是忘记带钱而已,对只是忘了而已。回头我就差人把银钱送过来。”
“吃就吃了,敢做不敢认,果然是没有教养的野种。”小胖子出声帮腔,把木槿惹恼了。“野种说谁呢?”“野种说你!”“哦~小少爷你听见没有野种说我呢。”噗呲,卫宸笑出声了,小胖子气得跳脚。“你你你…”“我怎么了,是你自己说的呀。”木槿优哉游哉的看着小胖子着急,心中十分不喜,野种野种的挂嘴边,这孩子也不知是谁教的,一点儿都没有小宸宸可爱。咦,什么时候觉得这小子可爱了。
“你就是野种,野种,我爹都跟我说了的,你就是没有娘亲的野种。”“就是,野种。我们都不跟你来往,没有教养的野种。”木槿被这突如其来的谩骂声镇住了,一股火气涌上来还没有发,卫宸已经跟四个半大小子打成了一团。开始卫宸拳脚还有章法略显优势,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四个比自己还大点儿的半大小子,卫宸开始处于下风,被四个小屁孩儿围攻。木槿真的发火了,拿出练跆拳道的时候pk对手的架势把四个小破孩儿暴打一顿,然后又丢出包间叠罗汉。
木槿帅气的拍拍手,弹弹衣角,睨着地上哭成一团的娃儿,神清气爽。虽然卫宸脸蛋儿上也挂了彩,但是跟地上那四个鼻青脸肿的家伙显然不是一个档次的。包间的打闹声早就惊动了楼下的伙计和掌柜,要不是掌柜的拦住了木槿,跟木槿一一道出了四个小鬼的身份,估计会被木槿揍得更惨。
原来那个叫李沐然的是尚书大人李逵的儿子,那个胖墩儿是御史家的金孙金堂,另外两个跟班就不知是哪家的小子了,显然没有这两个身份显赫。“别嚎了,再哭就把你们丢山里去喂狼!”毕竟是五六岁的半大孩子,被木槿的震天吼一吓,还真的都不敢再哭了,只是压抑着抽泣。
这时李沐然派出去买零食的小厮刚好回来了,看着自家的小少爷鼻青脸肿的抽抽搭搭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那李沐然好像找回了场子,“卫宸,你给我等着,咱这梁子结大了!”说完就带着小厮灰溜溜的出了第一楼,几个小跟班反应慢了半拍也跟着相继离开了。
“小…额少爷,你说咱们这祸是不是闯大了,我可是打了尚书府的公子和御史大人的金孙耶,他们会不会报复我啊。”木槿缩缩脖子,一脸怕怕的样子让卫宸很无语,刚刚打人的时候那勇气哪里去了,女人真是看不透,他的娘亲也是这样的女人吗?
“你护着小爷,以后小爷护着你。”卫宸别扭的丢出一句就不再做声,反而木槿差点儿惊掉了下巴,这小鬼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性了啊。木槿不知道,就在她出面维护卫宸,帮卫宸打架的时候,卫宸默默下定决心要对她好。卫宸是镇国大将军的儿子,身份显赫,整个大楚国还真没几个人敢得罪镇国大将军,学堂那些小孩儿明面上和他和平相处,私下里经常欺负他,这个李沐然就是其中一个。
也没有别的原因,卫宸很聪明,在学堂得夫子厚爱,太后和卫宸的外祖母是亲姐妹,按辈分卫宸还要叫皇上一声舅舅呢。皇上没有同胞兄弟姐妹,跟这个表妹关系甚好,所以卫宸也很得圣宠。但是卫宸的娘亲是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的,卫长风很爱自己的发妻,所以见到卫宸勾起回忆就很难受,卫长风一直回避爱妻已经离世的事实,也不太亲近卫宸。所以那些欺负卫宸的小孩儿经常骂卫宸是野种,这种事卫宸从来不告诉家里人,下人们不敢得罪那些公子小姐,所以也从来没有人向木槿这样维护过他,还帮他打架,卫宸心里是有些动容的。
打完架的木槿还是有些心慌慌,虽然听了卫宸的暖心话,但是她不知道镇国大将军的名号有多好使,但是她确确实实来到古代第二天就得罪了两大人物的公子,总不是什么好事儿。各怀心事的两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里,完全没有人注意到突然出现的某人。
“架打完了?真是能耐,吃霸王餐、把尚书府和御史府的公子揍成猪头,嗯?”木槿和卫宸同时感觉到飕飕的冷风吹过来。“唉,这个男人谁啊?”木槿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被面前这个男人的冷气压给镇住了,小声地跟卫宸打探情况。“我爹。”卫宸看了一眼卫长风,蚊子哼哼似得回答木槿。“哦,什么?你说他是你爹?”木槿慌了,自己带人家儿子打架,这个会不会不好啊。
“我不像吗?”卫长风坐在椅子上,转着自己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眼睛直直盯着木槿。木槿被看的一阵心虚,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至少对于沉迷其中的木槿来说,卫长风一点儿不输于那些现代的偶像明星。“像…太像了。”看到美男就流口水的木槿一句话成功的让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满头黑线。反应慢半拍的木槿感觉丢人丢大发了。
“那你作为他的父亲不护着他,怎么还责怪他,你这样是不对的,本来就应该你为小鬼出头的嘛,你看我把你该做的事儿都做了,你是不是得感谢我啊。当然感谢就不用了,多给点儿钱就好…”“说完了?”“额,说完了。”本来木槿还想再提提感谢金的,可是被这冰块儿一句话噎住了。“我什么时候责怪我儿子了?”木槿是被这句话问住了,是啊,人孩儿他爹好像没说啥责备的话啊,而卫宸是被那句“我儿子”给惊住了,爹爹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这样亲密的话,心里有些小雀跃,爹爹也是疼爱他的吧。
“还不跟我回府。”卫长风率先转身往酒楼外走,“回神儿了,爹爹让我们回府。”“哦。”木槿云里雾里的被卫宸拽着跟在卫长风身后,卫长风余光扫见小短腿的儿子和木槿,自觉放慢了脚步。看了一眼儿子挂彩的脸握紧了拳头,眼睛微眯泛着危险。其实打架那会儿他就已经到了,只是被那句“野种”勾起了很多回忆。看来这回这梁子真的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