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璃真真是不想搭理秦皓这个色胚子,不过她也知道,若是眼下不先应承了他,自己定是要被他缠死。“皓哥哥果真是个好心肠,那璃儿先去与瑶妹妹说说看?”
好似幸福来得太快,秦皓先是痴呆样的楞了一下,然后才是裂开了嘴,贼兮兮的笑了起来。“你真的愿意帮我?哎呀,璃妹妹,你真真是我的好妹妹,亲妹妹!来,哥哥抱一个!”
“抱你个大头鬼!”一道极是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震得那秦皓还没来得及靠近半分,就已经吓得逃了下去。瞥着眼睛往回探了探,没想到来人正是他的母亲。“你还好意思跑了?还不快给我滚回来!”
秦皓呵呵的赔笑了起来,死皮赖脸的朝着二姨太挪着步子。“我不过是与璃妹妹开个玩笑罢了,母亲干嘛这样厉害?”
二姨太恨得深深一个鼻息,自己亲儿子的那些花花肠子,没人能比她这个当娘的更清楚了。“哼,你还知道管我叫一声‘母亲’啊?说吧,这次过来,又想要多少银钱?”
秦皓因着性子极其顽劣,曾经惹恼过秦岳川。
那时,秦岳川一怒之下,把他打发到了府里最是偏僻的一处小厢房中住着。
原本以为,这样可以让他吃吃苦头,长长心智。可没想到的是,这样一处无人过往的小厢房,正好随了秦皓的意,让他可以在里面随便消磨玩乐,而至于性子嘛,自然是不减反增了。
可虽然没有人在一旁死盯着,可想要尽情的玩乐却也是要花银钱的。
他向来大手大脚的,就那一点儿月例,哪里够用,所以隔三差五的就会往二姨太屋里窜,能拿多少是多少。
而二姨太又是一个宠儿子的,嘴头上虽免不了要将他一通责骂,却又心疼的要紧,每每都还没能训上几句,银钱就已经交到他手上了。
此时,秦皓一听有银子可拿,面上的笑意就更深了几分。又伸出一只手来,比了一个“二”字。
谁料,二姨太立马一巴掌呼在了他伸出的手上,打得他直叫疼。“二十两?你怎么不直接去抢啊!”
“母亲饶命!母亲别打了!璃妹妹在这儿呐,你总不能当着璃妹妹的,驳了我的脸面啊!”秦皓一面躲着二姨太呼来的巴掌,一面往秦若璃身后躲了去。
二姨太听了这话,也不由的看了秦若璃一眼。
见后者站直了身板,又撇过脸去,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显得尴尬极了。
二姨太立马意识到的确是有些不大好看,忙的收回了动作。不过嘴上还是叨叨着:“你璃妹妹又不是外人,还不是你自己活该找抽!”
秦皓见着有门,索性躲在秦若璃身后不出来。“等银子还给了马公子他们,母亲要抽我,我保证不躲。”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又和那些公子哥伙在一起了?他们是怎样的家世,你又是怎样的家世,你哪有什么银钱,能和他们这些真正的富家公子哥儿处在一起作乐?”二姨太恨铁不成钢的剜了秦皓一眼。
秦皓撇撇嘴,他就是不喜欢听这样的话。马公子他们都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比不上他们,愿意与自己作朋友,可母亲怎么能自个儿说自个儿的不是了?
二姨太这边,无语归无语,却还是从袖袋里掏出了四个银锭子来。“拿去还上,从此以后,莫要再与他们来往了!若还要如此,你再找我要钱,我可是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
秦皓将这四个银锭子颠了颠,可面上的难色却并没有松了半分。“那个……母亲,不是二十两,是……二百两……”
“什么!”二姨太一听这话,眼珠子一瞪,险些翻了过去。这次,她怎么也顾不上什么形象、面子了,抬起巴掌,就要往秦皓身上打去。
可秦皓躲在秦若璃身后,竟是拿她当了个人肉盾牌。秦若璃力不如人,被这对母子晃得左右摇摆,心中烦躁,更是苦不堪言。
“母亲,银子输也已经输了,你现在生气,不爽的是你自个儿的身子,银子你还不是要替我还上,你这又是何必嘛?”秦皓一边躲着,一边又如是嚷嚷着。“谁叫那马公子的蝈蝈这般厉害,我也没料到会输啊。母亲放心好了,一会子我就去后山捉蝈蝈去,下一把,保证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做梦!从今日起,你给我好好在家中闭门思过,哪里也不许去!”若不是丫鬟绿柳忙的扶着,二姨太恐怕就已经气得跌倒在地了。“你们还楞着作甚,还不快将这兔崽子给我锁屋里去,否则,看我不扣光你们的月钱!”
原本伺候在秦皓身侧的小厮们,一听到要扣月钱,哪里还会讲究什么主仆情分。领了二姨太的意思,将秦皓就是反手一捆。“皓哥儿,对不住啊,您这次就听二姨太的吧。”
二姨太这边还没能缓过气来,只得淡淡的与秦若璃招呼了一声,便折身回了院子,毕竟她的这张老脸,在秦若璃面前,可是已经丢得个干净了。
秦若璃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秦皓能关在屋里不出来最好,免得还要缠着她拉皮条。
不过,方才秦皓口中说什么“二不二百两”的,倒是让她心中起了新奇。
没想到,皇城里纨绔子弟之间斗斗小蝈蝈,竟就能斗出这么大的一笔数额来,这一点,无疑是一笔不菲的生意啊。
毕竟她有炼蛊之术在手,旁的不好说,可虫子什么的,她却是有好几分把握的。
想罢,她对雪鸢吩咐道:“记得再与三宝交代一声,查一查皇城里斗蝈蝈的哥儿们,都喜欢在哪里摆局。”
雪鸢应了声,先伺候秦若璃回了院子,便折身往隔壁小街上的一处小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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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条小街,是皇城南区与东区的交界线。若说皇城南区是达官贵人的住宅区,那么东区则是聚集了皇城当地土生土长的老百姓。
因着都是好几辈的街坊邻里关系,这里的民风倒显得更质朴些,更友爱些,也更热忱些。
不过,若是热忱过了头,那便成了问长问短,恨不得连你祖宗八辈的八卦都给挖出来。
这样一来,供大家茶余饭后闲谈的茶楼水铺,自是建了少不,而这也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纯天然的消息传递体系。
雪鸢刚走进东区,就有一些熟识的人给她打了招呼。“你家三宝正在前面的凉水铺侃大山呐,非要说人家讲的评书段子是胡诌乱扯的。雪鸢姑娘,你这回可得将他捉回去好好训斥一番,否则,哪里还有人敢在我们这条街上讲评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