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补习班的班主任宣布要进行高三年级第一次模拟考试时,我已完全进入了高三备考模式。背单词,背语文,做习题,讲解,听课,等等,除了读书没有别的,甚至连打蓝球也戒了,偶尔去单杆上做几个引体向上。了解他过往的阿牛曾问过我为什么不打蓝球了,我的回答永远是简单,别出心裁又最合逻辑,“省时间!”,我心里还有伤,还有痛,现在伤没好,痛没了,又没有时间来治疗。偶尔下午到对面的原来南方冶金学院吃饭后,我喜欢与同学一起吹吹牛,聊聊末来。把几张桌子连在一起,躺在上面,海阔天空的神侃着。
我的内心本就光芒照耀着,繁华的很。不仅照亮自己的前途,更让同行的人不再那样绝望。每当我在与瓜子,曾琛他们一起天南地北的吹的时候,总有许多学生静静的听。多少年后,多少同班同学再聚,他们第一个聊起的,肯定还是我及我在那青春岁月时那副认真而玩世不恭样。
第一次的模拟高考终是要来了,这是第一次检验学生的成色,也不记我考了是675还是678分,总之那是三中的第一高分,这分数完全可以考入我心中的大学。我的心理素质一直都很好,可能源于我那赌徒思维,只要不要我的命,大不了从头再来。当考试化学考,四十分钟交试卷的时候,监考老师的眼睛难于置信,后来化学老师在课上说的,象是批评,更象是表杨,又象是盯嘱,“应届的重点班化学老师开始怀疑我们班我同学是差生,后来看了高阳的试卷,又怀疑高阳是否提前看了试卷和试卷的标准答案。”说完化学老师好不掩饰的目光望着我。“高阳,你千万不要骄傲,要再接再励.“我每次面对老师这样的表杨时,总是要一副超级认真的样子,等老师转过身,又偶尔做一个自嘲自己的动作,逗的同学开心轰然大笑。
上课的更是如此,那天同是老家在龙南的数学老师讲到数学解题方法多样性,讲完布置完作业,见下课还有几分钟,就闲聊的问一个问题:“高阳,从赣州到龙南回趟家,你要几个小时”我站起来大声回答:“这个问题有很多个答案。“数学老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老师你坐大吧车,正常3个小时,如果你坐拖拉机,可能要一天,你要坐牛车........“五十多岁的数学老师笑得连花白头发凌乱了,同学们更是一种会心轻松的轰然大笑。
补习生涯对我还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路历程,谁也不知道,连我自己只怕不一定想去搞清楚。
我爸还是知道我退学了,我从来没有问过我爸如何知道我退学,他有他的人脉,他处事的方法,还有他的面子。我不愿他因为我感到难过。当他开着新购的好车来找我时。来到三中找到我的时候,我带着他到南方冶金学院的食堂吵了几个菜,我和我爸简单聊聊了在学校的学习情况。甚至连最近的那次模拟考试考了第一名,都没有提及。我不说,我爸也知道我是最牛的。就算我去沦落到要饭,我爸一样会我骄傲。我爸临走时带着我去开了个存折,给我存够了一年的补习的生活费及学费。叮嘱我有空就回家。房地产的崛起,带给我爸的好处要大上好多,他不再做包工头了,转身变成一个房地产商,还换了辆好车。我与我爸,更象是知已。男人之间,也不需要多少语言。只是他上车前,点燃一根烟,自己抽着,抽完了,把烟蒂往脚下狠踩着。
“阳阳,你做什么爸都支持。有什么事打电话。家里的事不用担心,爸罩得住”说完举起起拍了拍我肩膀,钻进轿车,走了。
他当然罩得住,整个县城的房子都是他建的,我就是无所事事过一辈子,他都罩得住。
我以为他来代表我妈,一起要责备我。估计他一个人扛了。后来听说那段日子,我妈把我弟高飞连骂了几个月,说他不懂事,不好好学习。
我从来没有怨过我妈,还有我弟弟高飞,从小知道他的存在时,我心里就给他空了个位置。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心里还有一个空了的位置。上面布满了灰尘。就是我自己,也不敢多看一眼。
那里烙了两个字,陆琳。
那几个月我有没有回家,谁也不知道,我的房东却到处夸奖我,说我年初一早上还在背单词。那几个月,我真的一天都没有回过家。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前途是光明的,甚至连我自己都知道。我不象别的补习班同学有那样深沉的迷茫,我又比别的同学有更远更明确的理想,有更近更强的执行力。有着朝着目标前行的天生的动力。就如高中英语课文,纵是我能倒背如流,还在不停不停的坚持用反来复去听着英语磁带。曾琛就这个问题问过我,我淡然的说,增加语感。就象李寻欢手中的飞刀,高手出击的刹那,除了实力,还有平时积累的一份不可捉摸的天生直觉。
我曾从中国传统的阴阳开始讲,讲到化学的电子,直到有机物分子,仅仅一段闲聊,就让曾琛一直不开窍的化学,竟找到窍门。高考时竟考到一个意想不到高分。学习中上方法有许多种,我只想找到最简单,最直接的那种。我知道老师要考我什么知识点,或是他出这个习题,挖的是什么坑。我喜欢一眼看穿这些智力的陷阱。
九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我离开三中补习的那天,着一双人字拖,用一个蛇破带里装着一本语文复习资料,这是我最短板的,情商不高,或是内心冷漠。那天曾琛等同学送他走,还有一个姓邓的同学,一身西装。高阳开玩笑着说,我象是你的马仔。三中前面的一路车,很快把我从赣州带走了。
只是我也没有回老家参与我的第二次高考,多年以后,同学们才知道我暗度陈仓去了GD韶关参加了他的第二次高考。这些都是我爸安排的,他做生意的伙伴的关系,让我高考移民了,我爸的意思,那里跌倒,那个地方再也不去,一辈子都不要去,甚至考入到那个大学都无知道,就算是陆琳,也是不知道,陈港生是每年回家第一个先去我家里,上学最后去的还是我家。一直到大二,我爸妈也没有对任何人说我的去处。陆琳知道我去了补习班之后,也曾让补习班的同学转告,希望我考到BJ去。
用我的话说:”那娘们,就这样吧!“那天黄昏,我在补习班与曾琛一起尽情唱了刘德华的许多歌曲,真着无人的时候时候,我与曾琛讲述了自己与陆琳的过往。结束语就是。这娘们除了身材好,也没有别的好了。
几个月的时间,独来独往,一个人的高考。众生看到我外面的阳光,却从不曾了解我内心繁星点点的时候。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