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阳,为什么我连做个白日梦都要让梦里的枪声惊醒。这还要从我据着人生一手好牌,握着王炸,让人陷害到一无所有说起。我出生在江南的一个小县城,父母本来都是县城里的官,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那会官就是官,不象现在这样叫公务员,后来因为弟弟高飞的出生慢慢改变了我家的轨道,高飞出生后寄养在外婆家,这本没有人知道,在我上初三时,不知那个生小孩没**的家伙告发了,我爸为了保全我妈只有下海了。下海经商他几次差点淹死,后来靠着以前的人脉,总算是变成一个建筑包工头了。我爸下海后,关注我的时间就少了,我妈更多时间盯着我弟高飞,我就是在这样的忽略中象野草一样疯长着,一路长到高三,身高超过我爸,过了一米八,。
我爸下海游的久了,自然慢慢侵染了一些商人的习俗,而我妈所在的官场,也好不到那里去,用我妈的话说,池小王八多。爸妈因为生活轨道的不同,家里渐渐形成了长江黄河两种不同的文明。爸妈的争吵有时到了水火不容,不过我还好,他们就算吵,我要读书还读书,到点睡觉就睡觉。我知道我爸只是应酬多了,并没有学坏,而我妈,只是为了我爸的事情,有时不得不走到前台去张罗,回家吵吵架,功过就分明了,当然,我妈只有功,没有过。我爸,那就算了,不挨骂,就阿弥陀佛了。
我是长子,永远站在我爸那边。偶尔我爸喝酒晚归,让我妈拒之门外,通常都是我偷偷给我爸开门。
那年我刚上高三,刚开学,那晚下了雨,我爸又应酬晚归,等我偷偷去给我爸开门,结果我妈一脚把我从家里踹了出去,把我也一起拒之门外。我与父亲就在雨后散步走到县城边上的浮桥上,那河叫桃江河,我们走到浮桥上,一起看着夜色,浮桥,流水。
“阳阳,上高中了,有没有遇上喜欢的女同学。”不知是不是借着酒意,还是我的老爸看我受他牵连,无家可归,突然象朋友一样和聊起来。
“你喝多了吧,爸。”看着刚刚在河边惨烈呕吐完的他,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如何回答,又怕他想要套我话,想想还是省省。看着夜色下略显苍老的父亲,我没有接他的话。
“要是她一开始就不喜欢你,就不要勉强,不喜欢的到最后也不会喜欢,要是女同学喜欢你,你也真喜欢她,上完大学后,只要不犯法,找个机会,把她肚子搞大。这辈子她都是你的了。”
“爸,你个老流氓。”没有相到平时一本正经的我爸竟然会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吓得我差点掉下浮桥。
“我说的是不犯法的前提,上完大学,远着呢,”
时间一过,好多的事情想记记不起来,那晚的月色,浮桥,浮桥下潺潺而流的桃江河水,还有我爸说的那些话,我到现在还记得,烙在记忆中。
有些事,越是用力去想,越是记不起来,什么时候第一次看到陆琳,我也记不起来。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起来,就象小说《挪威的森林》里男主人渡边想不起那口井的位置一样。
陆琳是文科一班的我们学校播音员,县一中的校花。平时衣着的朴素,却掩饰不着发育良好的身材,最让我忘记不了的,是那双勾人心灵的眼睛,成了我记忆里的鬼火,高中紧张学习后,偶尔的午夜梦回,陆琳勾人的眼睛从灵魂深处幽灵一样走入我的春梦。。
我们那县城里大多数人的家原来都是两层高的水泥F县城周边的地方还是清一色的白墙青瓦房,这些年也始一座座高楼老拔地而起,整个县城成了热闹的工地。
我在高三理科一班,陆琳在高三科一班。高中前两年,原来的校花在老去了,也毕业了,陆琳慢慢变成了新的校花。
我与陆琳的交集就是从那高三上学期的秋节运动会开始的。教室外的学校操场上传来阵阵加油声,学校的校运会正在热烈的进行着。我们高三文理班所有的同学却都得在教室里埋头做试卷,。
我呢?我正在教室里偷偷的在为校广播写着稿子,一个稿子,只要陆琳在广播里念了,班级在运动会上的成绩就会加一分,和跑个第六名一样,都有一分积分。
本来我应在一百米,两百米,四百米,甚至大多校运会上的项目上大杀四方,和高一高二一样,神一样,享受着凡人的欢呼,膜拜.结果我却只能在在教室里写播音稿,还只能偷偷的写,没有功劳,更没有苦劳,这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
运运会前一晚,班主任廖采棋和教导主任在晚自习结束时宣布高三年级只参加100米,跳远及跳高,4*100米的几项有节省体力的项目时,我还以为可以有机会出出风头,举手一口气报名我能得第一名所有的项目,班主任可怜的目光看着我,等我一口气说完,他却慎重宣布,经过高三年级教研组慎重研究决定。摸底考试的前十名同学一律弃权。班主任话音刚落,整个班级的53名同学把同情的目光投向我。
这是个阴谋,不仅前十名弃权,轮到教导主任说话时,他点名了几个成绩烂的不能再烂的高三学生代表参加年级参加运动会,明令其它高三毕业生都只能在教室里装聋子,在学校里做试卷,没完没了的试卷。教导主任最后说到兴奋处,严厉的禁止了所有的高三年级的学校踏出教室去观看校运会。
“我们这届,出了几个好苗子,很有可能会同时考上清华,北大。这些有可能考上清华,北大的同学,不要得意,不要贪玩。要更专注的复习功课。这是人生最关键最重要的一场比赛。绝对不要浪费一分钟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那表情,分不出是苦口婆心还是大义凛然,或许两种样子都有。
我只是可惜我自己,要知道以往每次运动会,我总是最出风头的一个,短跑,蓝球,跳远,跳高,所有我参加的项目,第一名从来就不旁落。一个人的积份可以抵过高琳他们文科班一个班的积份。
甚至别的班的老师开运动会时给我起个代号叫恶梦。每次我报名之后,学校各班体育老师裁判总会私下讨论,恶梦参加了什么项目,班上最强的选手要避开恶梦,争取为班上多挣点积分。
可这个我这个恶梦,不止长的高大,身体素质好,学习更是一流,高三各种考试,总分第一名的身份就从来没有让人旁落。一,现在运动会不让参加,同学们自然抱以同情,其实我自己早就预计到这结果,以前都这样子,只是明知不能参加,报个名,出个风头,搅和一下老师讲话,也是乐趣。何况,老师和教导主任对我喜欢还来不及。我就是那个好苗子,可能考上清华大学的好苗子。陆琳喜欢历史,她是那个考上北大的好苗子,高三的老师只有责任,浪漫早死在沉重的责任里了,要不然用金童玉女替代那个好苗子会好的多。
想到明天比赛后,不能从广播里听到陆琳嘴里念出:“高阳,第一名!“我总感觉到失去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