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感到又一丝寒意袭体,这种寒意不是冷风,不是外在,而是由内而外向毛孔散发。
当我再次抬起头时,我便看见了——巨蟒!
正是那条曾与我缠绵不休的恶蟒!它缓缓地抬起上半截一米来高,下半截则躲在茂密的深丛里。
如风影电光般,我义无反顾地返回了荆棘。
但是随即,一系列让我惊掉下巴事件,发生了……
那恶蟒正冷着独眼望向我,并吞吐着舌信,好像在俯视猎物般的不可一世。
手握柴刀的我也冷冷地望着它,也摆出一副故意嚣张的样子。
那恶蟒却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高昂着受伤的头,直到等我嚣张累了,回到荆棘丛里时,它却然也缩了回去,继续匿在深丛中。
我玄疑不决!喃喃骂道:“这狗曰的,到底是啥意思?既然不敢进入荆棘来袭击我!
那又为何不悄悄继续躲在草丛里,等我麻痹大意的走过去时,再突然袭击把我放倒?
却偏偏暴露自己,又要把我逼到荆棘里来,这难道是条弱智蛇?”
我在荆棘丛里开辟了一块空地,与兰奇幽席地而坐,又用石头在石块上捣碎了一棵大蓟草,抹在每处伤口。
还捣碎了另一棵,和兰奇幽各自强咽分食,由于实在是太难吃,我们便都弃食了。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我举着柴刀,从荆棘中走了出去!还没等走到木屋,那恶蟒复又抬起头来!
我赶紧又缩回荆棘丛中,那巨蟒随之也躲入了灌木深丛。
我不禁骂了一句:“狗曰的!你神经病啊!老子还要回家吃饭呢!
哪有空和你这瓜娃子扯淡!快滚你麻辣皮的犊子吧……”
接下来,任我如何辱骂,如何用石头丢击,那蛇总是不肯走。
但只要我一出荆棘,它就昂头逼视,反反复复地折腾不休。
我这也就没了办法,只得颓废地坐在荆棘丛中,并埋怨着何白鹭,她给了我一个没有用的破手表!
但我同时,也想起刘键曾说过特工的注意事项。
他曾说:“……当危险向你逼近,你不要慌,要迅速观清形式,作出合理判断。
越是走到山穷水尽,越是要乐观冷静,才能够柳暗花明……”
我努力使自己止歇愤怒和怨恨,极力克制胃里那股翻腾的酸水,冷静下来苦思冥想。
当假设过一切可能后,终于得到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结论,并想了一些计谋来应对。
我对兰奇幽道:“我觉得这蛇有机会扑倒我,却将我堵回来,肯定是因为它受伤太重。
又见我手里有刀,所以怕打不过我,才不敢和我正面交锋,便躲在草丛里。
他看见我一出去,便又把我吓回来,肯定是想等恢复状态了,再慢慢收拾我们,最好巴不得我们困死在这里。”
说到这里,兰奇幽捂着饥饿的肚皮道:“好狡猾的蟒蛇啊!简直比毒蛇还要阴毒!那我们该怎么办呐?”
我再次试探着走出荆棘,蛇登时又抬起了头来!这再次证实了我的猜测!于是,我又返回了荆棘丛中。
我将短袖T恤脱了,挂在荆棘藤上,它随着风而飘荡。
我想:蛇的视力不好,只能看见移动的东西,它从远处看应该就会以为是我吧!
我在荆棘地,头朝里,脚朝外,做起了小动作,将身后的荆棘慢慢地割开。
我割啊割!爬啊爬!这一切是如此的缓慢,又是如此地疼痛,双手已满是鲜血。
十余分钟后,我护眼朝身后一看,虽然才不到三米的距离,但却费尽了千辛万苦。
从荆棘洞中钻出来的我们如重获新生,旋即夺路狂奔,广阔无边的树林,任由着我们穿梭。
虽然过度的兴奋,让我们肾上腺素不停飙升!但双腿的血液还未恢复正常循环,所以跑得并不快!
“唽嗦唽嗦……”急促的声响,却突然从身后传来!
吓得我们冷汗直流,脚步迈得更快!更远!钻树空,跨灌木,爬小坎,跳沟壑。
在下一处陡破时,兰奇幽不慎双腿互盘,带着我跌跌撞撞,一路拥抱着滚落下来,飞叶走石,虫惊草折。
我还来不及怕散身上的尘土,起身便捡起飞落在地的柴刀,再次扶起兰奇幽接着跑。
绝路!绝望!我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差?
前面是一条死胡同般的小峡谷,峡谷宽约有两米,长约十米,左右都是高约六米的石壁高坎。
“唽嗦唽嗦……”
是那该死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巨蟒因为受伤,所以追得并不甚快,但却依旧亡我之心不死。
在这进退维谷之际,我努力使自己能保持平静冷静,努力控制着呼吸渐复平缓。
我除了仅能凭一把柴刀背水一战外,别无他法。
眼见巨蟒瞬间降临,并缓缓地朝我们迫近着……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件衣服根本无法欺骗那蛇。
蛇的视力虽然很低,但却有着赖以搜寻猎物和捕捉气味的舌信,还有着热感应的能力;透过浓密的荆棘,也许依然能够知晓我们的位置!
我对兰奇幽道:“你快躲好,有机会就跑,不用管我!记得叫柴朗给我报仇!”
兰奇幽担心地道:“别冲动!再想想办法吧!你不带我走,我也出不去的!”
我不再多说,毫不犹豫举刀便朝巨蟒冲杀而去!
并断喝道:“狗畜生!想欺负老子!好!老子就和你同归于尽,一命换一命!”
眨眼,我已欺到巨蟒近前,举刀直砍它头。
却见它头登时一仰,离地米许高,往旁迅速一让,便险险的躲避了这一击,我的柴刀斜斜地劈砍在地上。
不甘失手的我抽刀再起,带飞大片的土灰和枯叶。
那巨蟒却猛地弯卷身躯,直向右侧游离,我则紧追其后,急切地挥刀欲斩。
只见它蛇尾猛地一抬,朝我横扫而来,眼见避闪不及,我只好挥刀乱砍,但却还是被打倒在地。
巨蟒尾巴也中了一记刀砍,翻出白肉和红血!
它愤怒地凝目威颌着,嘶叫着!兰奇幽不知什么时候拾来一根长木棒,也抢上来朝蟒蛇当头打去!
那巨蟒却突然癫狂乱舞,倒折起前身,苍劲的身躯旋卷而来,藤草、枯枝和石子也在凌空飞舞!
我和兰奇幽夹杂在一堆黄树叶,蓦然被巨蛇包裹着,翻滚着,没入了灌木丛深处。
在翻滚之中,却突然失去了重力!我怀疑!这难道就是地狱?它脱离人间水土,所以没有立足之地?
我们身不由己,如流星般旋转陨落,使人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