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子河大队的书记林荣,是第一次来SH。
光怪陆离的城市灯光,大街上的车流、人流,让林荣目不暇接。他感觉这次陪同陈度来招商,是见了一次大世面。
万萍见到老书记,心情很激动。她离开驴子坡村到现在已有十几个年头了,林书记曾经一头的乌发如今也已两鬓苍苍。然而,岁月的更迭,人事的沧桑,并没有抹去她对驴子坡村的记忆。对万萍来说,一次突然的变故,命运的变化,在生命的长河里牵出了一段曲折的历程。这是一次打击,也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现在,曲折已变成了平坦,平静的生活已经没有了波澜。林书记的突然来访,对万萍一家人的生活来说,就是一次小小的波澜了。
万萍向李政隆重介绍了林荣。其实,回到SH后,她也曾经时不时地向丈夫说起驴子河大队的一些领导。像林荣啊、秀山啊、刘兵啊,这些人的名字在李政的耳朵里差不多快听出了老茧了。
林荣不仅好酒,也好烟。李政一般不能容忍客人在他家里抽烟,但对他却网开了一面,算是对他曾经给予万萍和孩子们照顾的回报。
一个是哲学大牌教授,一个是乡村大队的支部书记,两个人在万萍“牵线搭桥”下,谈兴很浓,涉及的领域也很广泛。李政对乡村基层政权的运作,很感兴趣。他从林荣的嘴里,了解到了很多新鲜的内容和材料。巧的是,这些材料正是他正在开展的一项课题研究所急需的。李政很高兴,他不仅时不时地给林荣点烟,而且自己也有几次陪他抽了起来,弄得万萍对他直眨眼睛。
邱爱对老家来的林书记更是给予了最高的礼遇。与公公婆婆相比,她想得更周到。她知道第一次到SH来的人,几个热点景区如果不去,等于没来SH。她问林荣:“林伯伯,你们这次在SH打算要待几天?”
“我还没有问陈度书记,这次招商活动的安排,全是他计划好的。”
“不管怎样,今天午餐后,我和公公一道,陪你玩一玩大SH!”
他们一行先来到了外滩。以前黄浦江的东边是一片良田,现在,那里高楼一座接着一座地拔地而起,其中,刚刚竣工的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矗立在黄浦江的岸边,显得更加高大和突出。
邱爱告诉林荣,这座广播电视塔,91年动工,94年竣工,历时三年。塔高四百六十多米,目前是SH市的第一高建筑。
林荣一边听她介绍一边凝视着,他感叹它的高度。
游玩了外滩,他们又乘市里公交车来到城隍庙。林荣说:“上次,小英来SH说在城隍庙吃到了很好吃的小笼包子,她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李政笑了,说:“到城隍庙,不吃小笼包子,那只能说是白来了一趟了。走,那家小笼包味道不错,我们进去尝尝。”
上次,小英来城隍庙,是李子作向导的,他们是在哪家包子店吃的?李政和邱爱都不知道。不过,这里的几家包子店风味都很独特,各有千秋,到哪一家都可以。真巧,今天他们走进去的这家包子店,就是李子当时宴请小英的那家。
这家包子店的蘸汁很有特色。邱爱看林荣吃小笼包子时,不蘸汁,就对他说:“林伯伯,吃小笼,一定要蘸一点蘸汁再吃,小笼包子的味道,一半在蘸汁里……”
林荣试了几个,味道果然不错。一会儿工夫,八两小笼被他一扫而光。李政看呆了,心想这乡下的人的食量就是大。
“林伯伯,要不要再来几两?”邱爱问。
“再来几两也行,但我现在已经吸上烟了,就算了吧!”林荣吃完了八两小笼后,随即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点着了。
邱爱见林荣说得如此坦诚,也就打消了再来一笼的念头。
走出了城隍庙,他们来到了豫园。林荣看到豫园里的建筑,觉得很眼熟。他拍了拍脑袋,对李政说:“这些建筑像极了电影《红楼梦》中的建筑。”
李政说:“确实,这些楼阁和电影《红楼梦》中的楼阁很像。”
忽然,从豫园的一个亭子里传来了一段美妙的越剧,有人在唱越剧《红楼梦》选段。林荣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着。
从豫园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方青、陈度等在焦急地等待他们了。
方青在单位食堂摆了一桌,宴请家乡领导。由于联络出了问题,李政他们出外游玩,一直不知情。
他们仨回来时,万萍说:“总算把你们等回来了,方青局长、陈度书记在等着你们吃晚餐呢?”
为了赶时间,他们打了一辆的士去了方青的单位。
林荣他们赶到的时候,桌上的菜都快凉了。方青着急,陈度也不例外。等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谈心、交流。
方青和陈度交流的一项重点内容就是如何振X县域经济。方青虽然是机关领导,不是企业家,但是,他对当前经济发展趋势,还是有一些独到的见解。陈度领导农业没有问题,但是抓工业,确实还需要补补课。他和方青的一番交流之后,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不足。他知道,抓工业和抓农业绝非是一回事,以抓农业生产的方式来抓工业,是绝对行不通的。
李子听他们在交流,没有插话,更没有打断他们的交流。老实说,李子的经营头脑是最灵光的。他善于研究市场,精于生产管理,着实有企业家的风度。
人都到齐了之后,方青简单致辞。他说:“今晚,备一杯薄酒,欢迎陈度书记一行!”
陈度很感动。时光拉回到一二十年前,他和方青有缘分,还真离不开李子。如果,当时不是李子倾心创作的文娱节目打动了方青,方青会向姜如极力举荐他吗?方青是自己仕途上的伯乐,是自己的恩人。今晚,方青还特地摆上一桌饭菜宴请他们一行,陈度自然心怀感激。
席间,李子和林荣干了好几杯,费莉、万萍边吃边聊,气氛浓烈。
看来,陈度招商打出的亲情牌,确实起到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