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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方青离开部队

方青政治上积极要求进步,军事素质过硬,他所带的团在军队组织的各项比赛活动中,屡屡夺魁,上级组织已经把他列为进一步提拔的重点培养对象了。

然而,正当方青前途一片看好之时,厄运降临了。一次,他带领全团在对抗拉练的训练中,不慎严重受伤——摔断了左胳膊。后来经过医院鉴定:左胳膊功能无法恢复,虽不影响正常生活,但以后不能参加正常的军事训练了。

医院的这份鉴定报告基本否定了方青的政治前途。接到报告后,他很伤心,上级组织对他表示慰问的同时,也表达了遗憾和惋惜。

很显然,正团级干部的职位已经成了他的“天花板”,他考虑再三,向部队首长表达了转业的意向。

上级组织收到了他的请求转业的申请报告,专门为此开了一次会。大家一致认为,方青的政治素质好,立场坚定,但是在部队只有这些是不够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军事素质是最基本的素质之一,也是最重要的素质。出于这一点考虑,大家一致同意了他的转业申请。

部队和SH市军人复员、转业安置办进行了接洽,最后,把方青安置在了SH市某个区的民政局局长的职位上,到任时间是1980年2月28日。

1980年的春节是方青在军营里过的最后一个春节。在部队组织的春节团拜会上,方青表达了对部队的难以割舍的心情:他寄语年轻的战士要热爱军营,献身国防;对上级领导多年来的培养表达了深深的谢意。几个小兵看到方团长流眼泪,也跟着流了泪。

方青到SH区民政局报到的那天,是正月十三,星期四。他明显地感觉到整个SH市还沉浸在春节的气氛之中:大街上的红灯笼还没有拆除,各单位大门上的春联并没有因为连续几天的雨水而褪色,大街上人群熙攘。

民政局大门的春联,上联是:一心为公爱满天下;下联是:一意为民情暖人间;横联是:欢度春节。方青在局机关大门口,对着这副春联凝望了很久,他在掂量着它沉甸甸的分量。

方青在副局长樊春的带领下,把局里所有的科室走了一遍,算是给各科室的成员拜了个年,也算是和他们打了一个照面。各科室的成员,看到新任局长方青,都起了身,笑脸相迎。

由于方局长是单身,所以就安排在局机关大院内的单身宿舍里,宿舍不大,但生活设施比较齐全。

一个星期之后,方青基本认识了局机关数十名工作人员。为了尽快熟悉新的工作,以便尽快进入工作角色,他整天都泡在了局机关里,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研究新的工作内容上,以致一直腾不出时间来拜访邱爱。

三个月后,方青觉得新工作上手了,从军营到地方的角色也转换过来了。一个星期天,他想找李子和邱爱去玩玩。找他们玩玩只是其中的一个目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委托他们给自己介绍个对象。

方青正式离开部队之后,先回了一趟老家。已经升为县委书记的陈度在县委招待所接待了方青。然后由县委副书记马春专程陪同,来到了清水河公社马鞍状村。吉普车刚到村口,已经升任清水河公社书记的程兴发一个健步迎了上去,代表家乡领导对方青的光荣转业表达了敬意。

方青在马鞍状村只呆了两天,在这两天的时间内,他还特地拜望了费莉,对邱林的不幸去世,表达了自己的哀思,他还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块钱慰问费莉。她执意不收,方青说:“就看在我和邱爱在一起长大的份上,你也应该收下!”费莉接过钱,热泪盈眶。

方青向费莉打听邱爱在SH市的家庭详细住址。费莉记的不是很清楚,就直接把邱爱写回来的信拿给了方青,他把信上的详细家庭住址记了下来。他也好奇地看了这封信的内容,看完后将信将疑,心想:这封信难道是邱爱写的?不可能,也许是邱爱口授,李子代笔的。

那天一大早,方青按照邱爱家的住址,结合SH市城区地图,优化了乘公交车的路线后,出发了。

方青在虹口公园大门附近下了车,问了几个路上行走的市民,几经周折,总算找到了邱爱的家。

李子那天也没有去工厂,他自从担任了分厂厂长之后,很少在家过星期天。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去厂里。是不是冥冥之中就感觉到有人来访?就算能感应,他也绝对感应不到是方青来访,因为他一直不知道方青已经转业,他与邱爱都以为方青还在部队呢。

方青轻轻地推开院门,迎接他的是李政。这位哲学教授对陌生人来访很警觉,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方青后,问:“请问,您是不是找错了人家?”

“这不是邱爱家?”

“是啊,您找邱爱,干啥?”

“邱爱是我乡下的朋友,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是在一起长大的。”

“哦?……是这样的!”李政回过头去,朝屋子里叫了一声:“邱爱,有一位乡下的朋友找你。”

邱爱还以为是崇明夜校的同学,不紧不慢地说:“爸,您叫客人进屋子。”

方青把两大袋礼品放在门边,走进了屋子,邱爱抬头一看:惊呆了!过了好长时间,才问:“是方青?……方青,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邱爱由惊转喜。

“你怎么不穿戎装,穿便服?”

“哦,我已经从部队转业了……我的新工作单位是区民政局。”

“这么年轻就转业了,是不是犯错误了?”

“没有,怎么会呢?转业的原因,说来话长……”

李子没听清邱爱和方青的对话,更不知道来访的客人是方青,他这时正在抓耳挠腮,准备徐帆厂长退休的发言稿呢!

“李子,快出来,看谁来了?”邱爱朝卧室喊了一声。

李子走出卧室,看到方青,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愣了好长时间,才问:“你从部队转业了?”

“是的!我现在和你一样,也是SH市民了。”

李子和方青来了一个拥抱,说实在的,两个人彼此内心的感情还真蛮复杂的。

一会儿,万萍回来了,一看是方青,也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

“邱爱,我们到鱼肉店去,买点菜去!”

“好嘞!”邱爱和婆婆手挽着手一起走出了院门。

邱爱家的这顿中餐,烹制了不少菜肴,而且色香味俱全。方青吃得很满意。在吃饭的过程中,他告诉邱爱,他目前还是单身,还没找上对象……

依邱爱和李子的意思,方青最好是吃过晚餐再回去。但他还没有准备好周一的局务会的讲稿,他表示来日方长,改日定会再来拜访。

邱爱、李子也没有再强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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