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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奥术、正义以及惩罚

光明神圣大陆,第三帝国西部城市,阿尔法城。

城西大学城区,奥术初级学院。

“奥术的精华全部体现在符文上。上一节课我们学习了火焰奥术和冰冻奥术,现在,有哪位同学可以跟大家分享他的学习心得?”美丽的奥术导师克丽丝用她那甜美的声音,对着底下学习兴致并不算高的一众学员发问道。

克丽丝知道,当今帝国虽然一直坚持教育为本,但在高昂到甚至连帝国的中产阶级都有些艰难接受的学费下,能够到奥术初级学院来学习的这些学员,无一不是阿尔法城中非富即贵的各种未来接班者。

这些学员来奥术初级学院学习,其实大部分也不是为了学习奥术——单就这些学院传授的奥术,根本比不上那些家族教导的奥术。

他们,只是为了一纸文凭,这个文凭是帝国发放,想要谋求帝国的高层位置以及获得相应的社会地位,就必须有这样的文凭。

“克丽丝导师,我可以试一试吗?”一道极有礼貌的声音响起,坐在第一排的一位少年站起身来。

“太好了,凯南同学,那就请你来讲一讲对这两种奥术的理解吧!”克丽丝眼眸一亮。她知道这名学员刚刚从帝都转学过来不久,急需在同学之间建立一些威望,而最简单的方式,莫过于在课堂上展示他的博学多才。

但关于凯南,更为重要的,是他背后的势力。

凯南家族,阿尔法城中除了城主所代表的帝国正统势力外的两大家族之一,与另外一个大家族莱茵家族,共同组成阿尔法城的势力分布。

“火焰奥术起源于奥斯汀大帝时代,在魔法盛行之前,就早已流行。按照当前奥术符文基本曲线理论,火焰奥术的激发必须拥有足够量的火元素……”

风度翩翩的凯南以着他那平稳的声线,叙说着他在帝都时学习到的有关火焰奥术的知识。

周围的同学一个个被惊呆了。他们惊讶于凯南的丰富知识以及旁征博引的强大逻辑,更有不少女同学开始打听凯南的通讯号以及他的一切过往。

“啧啧,真是人才啊!从帝都回来的人就不一样!见识就是宽广!”

“是啊,人家不仅背后势力强势,而且学习还如此认真。什么叫做人才?比你聪明比你有背景却还如此认真拼命的人才叫做人才啊!”

“啊,真是帅呆了……玟柯,你有没有他的号码啊?你知道他目前是住在家里还是学校吗?我想要跟他交往了……啊,想象一下就很激动啊……”

年轻的凯南脸上逐渐有了欢快之意,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也是,像他这样的年纪,能够将艰深难懂的奥术理论知识掌握得如此坚固,并且还能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绝对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

“克丽丝导师,这就是我的看法,请您指出我的不足!”满脸笑意的凯南礼貌地朝着导师微微弯腰。

“非常好!非常好!”克丽丝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脸上也是满脸的笑意,这样的学员,确实是非常难遇到的呢。

然而就在她准备再鼓励一下这名年轻的学员时,一道很不合时宜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

“如果我没有记错,奥术创始大师,也是东方帝国的智者李耳,曾经在他的那本最经典的论著《奥术总论》中提到过:任何不以实用为目去学习奥术的人,都是在耍流氓。而在奥术最大贡献者希尔伯特的论著《奥术阶梯及其基本原理》中,也指出:所有只会滔滔不绝描述奥术理论的人,任凭他的描述如何美妙,都不过是个论述者,真正掌握奥义的人,是那些数十年如一日练习奥术并且以运用为目的的人。”

“所以我想,凯南同学,作为一名从帝都接受高大奥术教育的你,应该对这些论著都非常熟悉吧?既然如此,不知道你对火焰奥术和冰冻奥术的实际操作,是怎么样的?”

声音是从教室的最角落里传出来的,几乎所有人眉头都微微皱起来,转头看往那名粗鲁的毫无礼貌的学员。

“罗鹏!”美丽的克丽丝脸上顿时一阵寒冰笼罩下来。

她知道这名来自东方帝国的少年学员,在奥术符文上有怎么样理解和掌握。在上一次的考核中,这名东方帝国的学员,不仅在理论考核中获得了满分,而且还根据自己的理解,提出了一种新的符文纹路,据说学院里不少导师正在跟他商量,准备将这个奥术纹路写成文稿,投往帝都那个最著名的奥术刊物上。

而必须注意的是,那一次考核,仅仅只是要求学员对理论进行作答而已。

但,面对阿尔法城庞大的凯家族的小少爷,毫无背景也毫无势力支撑的罗鹏,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刻让凯南难堪?

“克丽丝导师,”凯南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脸上的那种高兴神色确实被抹去了不少,不过为了在大家面前维持彬彬有礼的形象,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既然这名同学质疑我的实际操作能力,那么克丽丝导师,您可否允许,我和这名同学在课堂上做一次比赛,看看谁操作得更完美一些?”

比赛实际操作?

这个词从凯南口中发出来时,所有学员心中均是一愣。他们现在也只是在理论学习阶段,根本不可能真正地去绘制一枚火焰奥术的符文啊,难道这名从帝都回来的凯家少爷,学会了操作?

“好!”沉吟半响,克丽丝终于答应。

她知道这个罗鹏确实有些实力,但是跟在帝都修习奥术多年的凯南相比,应该有所逊色才对。而且罗鹏就算在理论方面再厉害,没有专门学习过奥术的操作,根本不能进行操作。

“这样也好,打压打压你的锐气。”克丽丝确实有些生气了。

“看好了!”凯南淡淡地朝着罗鹏微微笑了笑,十只洁白细长的手指开始在半空中变幻起来,变幻的速度远远超过所有人的想象,约莫半刻钟过后,众人便开始觉得周身逐渐地燥热起来,而一条条呈现红色的光线,开始在凯南四周缠绕起来。

“起!”一道低喝声响起,凯南的手指忽然全部聚拢起来,只听得“蓬”的一声,一道明亮的红色火焰,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哇!好厉害!真的好厉害啊!”

“靠,真是神了!这从帝都过来的凯家小少爷,真是有几把刷子啊!”

“这下可好了,那罗鹏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然跟凯少爷争夺起来!出丑难以避免了。”

此时克丽丝也有些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说半刻钟激发最基础的火焰奥术符文,是显得时间有点长了,但毕竟把火焰凝聚出来了。

所有人眼前明亮起来,正当要欢呼的时候,突然“蓬”的又是一声,只见那团在凯南指尖跳跃的火团,骤然熄灭下去。

火焰奥术的操作实际有四个步骤:绘制奥术符文,沟通天地间火元素力量,呈现火元素力量,运用火焰。

现在凯南呈现出来的,其实只是前面三个步骤,真正重要的最后关键一步,其实并没有做到。

这个如果放在考核中,自然是不能算是及格的。

但放在一个操作都完全没有开始学习的班级中,凯南的这种表现,也足以让大多数人叹为观止了。

来自东方帝国的狂傲少年,能做到吗?

当所有人都把狐疑的目光投向罗鹏时,后者那干净的嗓音早已响起:“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只是凯南同学,你可知道我们操作奥术的四个步骤呢?”

奥术符文的绘制以及沟通空间中的元素,耗费了凯南不少的精力,他的脸色都开始有些苍白,不过为了维持自己的状态,他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也极力让自己不要展现出疲惫的神态来,朝着罗鹏说道:“我自然知道的!我不能完成四个步骤,但你呢?恐怕连第二个步骤难以完成吧?如果可以的话,请展示出来!”

凯南已经极力让自己保持礼貌的状态了,他也不明白为何在阿尔法城这种社会文明还算发达的地方,还有像罗鹏这样令人讨厌的粗鲁的家伙。

“好嘞!接下来,就是本少的展示了!”

这名毫无礼貌的少年有了一个展示的机会,似乎非常的兴奋。他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挂着真诚至极却又令人忍不住很想上前殴打一顿的微微笑意,朝着凯南戏谑般说道:“这场表演绝对让你大开眼界,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奥术大天才!”

凯南没有回答,脸上却逐渐恢复了平静,他知道阿尔法城的奥术学院跟帝都那些学院的差距,这个罗鹏看起来嚣张,其实不过色厉内荏罢了。

“我既然没能够达到运用火焰的程度,那也不能要求你达到运用火焰。今天你只需要能够把火焰凝聚出来,我凯南便算输了!”凯南自信地说了一句,立即引来大家的喝彩。

像凯南这样懂礼貌又知道进退且宽宏大量的少年,真是太少见了,课堂的其他同学,纷纷表示赞赏。

只是,角落里的这个少年,嘴角微微一咧,干净的脸庞上,浮现起更加自信的神色,而后双手在虚空中迅速地朝着数十个方位轻轻一点,随即,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一缕缕的红色光芒,以那数十个方位为节点,闪电般地连接起来,仅仅一个眨眼之间,就形成了一套复杂极致的光网!

而此时,众人才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在四周逐渐地升腾起来。

蓬!

一团火焰,浮现在罗鹏右手的虚空处!

以点画线?

作为阿尔法城奥术初级学院的导师,克丽丝第一个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在以往的奥术操作中,大部分的奥术法师只能通过画出符文,然后才能沟通空间中的各种元素,进而利用元素的力量。

而近年来,帝都那帮研究奥术操作的天才,提出了一种设想,就是不用完全画出一条条的符文线,而是仅仅画出符文线中的关键节点,然后让节点自动连接。

这样的方式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绘制符文的时间被大大减小,自然也就减少战斗中激发奥术的时间。

但想要利用这种方式,就必须知道这些关键节点。按照目前的水平,克丽丝还没有接触到某种方法,可以直接找到这些关键点的。

罗鹏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找到这些关键点的?火焰奥术符文也才前几天教导,他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

无数的惊讶在克丽丝脑海中回荡,而在场的其他人,则是震惊于罗鹏绘制纹奥术符文的速度。

要知道,刚才凯南绘制的时候,差不多用了一刻钟啊,而他竟然只需要短短的几个眨眼的时间?这要是放在真实战场,凯南都不知道被杀了多少次了。

这种巨大的时间差距,让众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两人水平的差别。

凯南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神色有些挂不住了,不过口中依旧没有认输,沉声说道:“就算时间短又如何?你依旧不能运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不远处的罗鹏低喝一声,只见火红色的光芒骤然一闪,浮现在罗鹏手指上的那团火焰,骤然间一分为二,其中的一小部分,化成了一发炮弹,直接射往凯南脸上!

有个词可以形容此时的场景:赤裸裸火辣辣的打脸。

“住手!”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克丽丝。作为课堂的导师,她自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尽管是半枚火球,依旧可能令凯南面目全非。

然而就在克丽丝身形晃动的前一刹那,那团炮弹仿佛受到了罗鹏的控制一般,就那么在距离凯南面部不到半米的地方,轰然爆裂开来!

炎热的气息化成一团热浪扑面而去,凯南只觉得一阵炎热扑在脸上,眉头紧紧皱起,然而心中早已愤怒无比。

在这么多同学面前如此被羞辱,他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这罗鹏不仅凝聚出火球,用的时间还比他少,而且不仅能够运用火球,还能够让火球一分为二,而且其中一部分攻击自己,另一部分仍旧安安稳稳地凝聚在手指上方,丝毫没有溃散的意思。

这到底得有多大的精神力量?

此刻的克丽丝也是满脸的火气,盯着罗鹏喝声道:“别以为学会一个火球奥术,你就可以如此嚣张!”

她这句话原本只是想要让罗鹏收手,哪里想到这句话一出,罗鹏那边竟接了下来说道:“克丽丝导师,我还真学习了其他的奥术,比如——冰冻奥术!”

说完,只见罗鹏的左手再度抬起,迅速地在眼前虚空中随意点了几点,与先前一般,通过以点画线的方法,直接绘制出了一副冰冻的奥术符文!

因为前些天刚刚学过,所以整个班级的人,一下子都认出了这个符文!

蓬!

四个冰团以罗鹏左手为中心,不断旋转的同时,也不断地抛射出一丝丝的冰丝!

而此时,罗鹏右手的火焰,依旧在热腾腾地燃烧着!

同时操作两种奥术!

这比之前任何一个操作都还要令人感到吃惊。如果不是顾忌到导师这个身份,克丽丝恐怕就要从讲台上直接扑过去看看是不是真实的。

因为就算是最基础的两种奥术,放眼整个阿尔法城,都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同时操作的啊!

至于其他人,他们除了感觉自己像是在看魔鬼般恐惧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知觉。

这对他们的震撼太大了!

如果说刚才的极短时间凝聚火焰,能够精确控制火团,展现了罗鹏对火焰奥术这个符文的深度掌握,那么此刻这个两手操作两个奥术符文,则真正展示了罗鹏在操作奥术符文上的天赋了。

谁都知道,奥术法师虽然有使徒法师、见习法师、正式法师和大法师的区分,但真正限制一个人在奥术法师上进阶的,往往都是天赋。

使徒法师共有十三个等级,只要能够入门,那么修炼到第十三级,花点力气,都不算是太难的事情,然而想要成为见习法师甚至正式法师,则不止是努力的问题了。

凯南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道口水。他那俊秀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丝的狠厉之色。其实谁都知道,罗鹏在课堂上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丢脸,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罗鹏为什么要让他丢脸?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身后的背景吗?

“不用如此哀怨地看着我,如果前些日子——对了,就在你回到阿尔法城的第二天,你没有去打压贫民区的那一对兄妹,以及在接下去的数天时间里,你没有去骚扰那些毫无抵抗力的小女孩,或许今天我会让你有更好的台阶下。可惜了,并没有如果!”

罗鹏说这话时,脸上的那种淡淡笑意已完全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警告之意。

“你没有惩罚的权利!”凯南似乎瞬间明白过来,他知道罗鹏口中所指之事。

“你也知道权利和惩罚?以他们的地位,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应有的安慰,当然更不可能让你得到惩罚。至于我,至少现在是奥术学院的学员,受到帝国律法的正式保护,在这课堂上,还是有权利以正正当当的方式和你切磋的。”

两人对话之间,整个课堂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可是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罗鹏双手略微晃动,右手的火焰符文爆裂开去,同时左手冰冻符文化成丝丝冰霜,散落四周。

霎时间,一热一冷的空气,在所有人四周不断荡漾。

寒热交替,体质差一些的学员,瞬间就面色苍白起来,根本支撑不了。而支撑下来的,也一个个浑身不舒服。

等这股寒热交替的气流过后,整个课堂才逐渐恢复原状。

罗鹏看着众人呆若木鸡的样子,耸了耸肩,朝着凯南沉声说道:“想要在奥术初级学院混,劝你还是放低调一点。阿尔法城,居不易。”

“克丽丝导师,下课时间已到。下一堂课可是火爆大叔的实战课,您应该不想拖课的吧?”说完,罗鹏拿起收拾好的东西往后面走去,末了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正死死盯着他的凯南笑道:“别委屈,我等着你。另外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罗鹏,未来的奥术大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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