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是清脆的响声！
刚洗好的杯子被强大的力量粗鲁地摆回杯架，擦过其他瓷制杯身。
慕妃怔怔地看着神色忽地变得冰冷的姜白，下一句话堵在喉间，迟迟没有说出口。
姜白拉下常年备在厨房的擦手布，即使双手已经不见半滴水，甚至被粗糙的布料擦红了皮肤，他依旧在愤愤地蹂躏着它，仿佛不那么做，他就会把现在这股狠劲儿转移到旁边的人的身上去。
天知道他有多想直接摊开来，冲她咆哮说，不是他爱得太多，是她爱得太少！
但是他残存所剩无几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怪她！
毕竟他经历了上千轮回，而她才区区不到十次，连爱着彼此的时间都不一样，又怎么可以拿爱的分量多寡作比较？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丢开擦手布不再自虐，似乎已经安抚好内心那只暴躁发疯的野兽。
“时间不早了，小慕妃快点去洗澡吧，太夜洗容易感冒。”
慕妃见他转身快步离开厨房，又急急地跟了上去，“姜白，我不是嫌……”
“我知道。”姜白突然停下脚步，感受到身后的人冷不防撞到自己背上，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回头关心，而是淡然道：“小慕妃，你不必和我解释什么，无论你怎么认为，我昨天已经说过了，我会生生世世都只爱你一个。”
她摸着鼻子，张嘴刚想说什么，他又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听她回应。
“姜白！”慕妃瞬间来气了，站在原地气冲冲地朝他的背影喊道：“你可不可以不要什么情绪都只往自己心里收！你打算用这种方式爱我这一世、下一世、下下一世吗！”
喉咙逐渐升起的刺痛感并没有让她就此停住，只是声量放低了些，企图借此来减少声带的摩擦。
“对，我是去了凌先生的家很多次，但是那是在和你分手后才开始的，而且每次去做客的时间最长不过十分钟！”
“我跟他的互动仅限于聊天，跟他最靠近的距离至少一米，伸手都碰不到！”
“我不知道分手后你过的是什么生活，那次分手虽然是我提的，但是我也很伤心啊……！”
视线蒙上了一层雾水，她眯了眯眼，看得不真切，不晓得姜白有没有停下脚步。
“你知道我没有什么朋友，筱熙又被你送到外市发展……当时附近的人就只有凌先生肯听我说话……”
作为财务策划的她，看似在公司人缘很好，好像与哪个人都能相处得很和谐，然而那纯粹是因为全体员工知道她和姜白的关系，才不得不对她摆出一副好态度，背地里暗戳戳的不知道说了她多少坏话。
而周围的邻居，唯有凌灿一与她年龄相仿，思维模式相近，两个人才会因此聊开来。
姜白讨厌她和别的男人接触，却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把凌灿一当作真正的男人看待。
在她眼中，凌灿一就只是一个逃家的弟弟。
“我那时候又刚重生……咳……”慕妃攥紧拳头，硬生生吞下咳出来的血，“整天都在担心，到了末世你会不会食物不够？病毒爆发的时候你能不能安全躲过……”
“够了。”姜白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她面前。
涌上来的泪水囤积在眼眶内，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却又固执地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受伤害的不是她，她有什么资格哭？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让脸皮薄的她有种丢脸的感觉，可内心莫名的安定。
“哭吧。”姜白见她一副努力不哭出来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
慕妃摇了摇头，拉起他的手，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姜白，对不……”
“不要道歉。”姜白打断她的话，紧紧反握住她的手，声音很轻，“以后不要再跟我道歉了。”
几千次轮回、几万年日子，他犯下的罪孽、亏欠她的幸福，是他说上亿遍“对不起”都无法弥补给她的。
再让她道歉，他对她的愧只会越来越多。
“好，我答应你。”慕妃扯出一抹笑容，“你也要答应我，开心不开心都要和我说，我不想我在你身边，却连你难过、生气了不懂。”
“可以。”姜白顿了几秒，为了保险，加上一句：“我尽力。”
“一定要做到！”
“……”他不想随便定下自己可能无法实践的承诺。
“姜白？”
“……”
慕妃不禁郁闷，“好，你尽力，我给你十次不尽力的机会。”
姜白轻笑几声，大概是同意了她的这个方法，俯身亲昵地抱起她，然后往浴室的方向走。
下午计划灌醉她的时候，几滴酒不小心染在她的衣服上。
她的衣服是深色的，酒渍并不明显，但红酒纯度高，味道浓，以至于她的身上一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儿，与她的馨香互相交错。
慕妃大概是闻习惯了，直到姜白跟她提起才猛然察觉过来。
——难怪今天自己的状态有点亢奋过激？
她正要脱下衣服，发现姜白还交叉着手臂待在一边，很有耐心地提醒：“我要洗澡了。”
“嗯。”他有脑子，也有眼睛，当然知道她准备洗澡了。
“你可以出去了。”
“你不是要我懂得表达自己的心情么？”
“……”
“我们一起……”
“滚——！”
她的异能与水相克，姜白大概是知道这点才会提出那么大胆的要求！
……
最终。
慕妃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被他哄了几下，回过神来她已经窝在他胸膛，泡在温度刚好的浴缸里。
她盯着水中的两双腿，懵了几分钟。
“姜白，你是不是对我用了异能？”太古怪了！她有那么好骗？
“没有，我说过我不会对你用异能的。”姜白嗓子暗哑，带着几分紧绷的压抑，搭在纤腰上的手慢慢往上移……
“那你的异能……嗯……”慕妃咬了下唇，止住自己羞耻的呻/吟。
她想要摘下两只不安分的大手，没想到它们坚守地盘，死死地贴在她的浑圆上。
“姜白！”怒吼也成了娇嗔。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温热的吐息落在她颈间，有些酥麻。
“小慕妃，你的记性好像不太好……我来替你重温我们的当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