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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除夕

自从尹老太离开之后,欧阳志很清楚林汐没有心思练剑,干脆就让他休息了一段时间,好让他早些从伤痛中走出来。

这段时间里,欧阳杰和欧阳欣怡天天练完剑就陪着林汐,他们俩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陪在他身边,无论他想去哪里,想吃什么,兄妹俩都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他。

只是欧阳俊却天天挂着笑容,因为尹老太的死,他暗自高兴了好多天,看着林汐难受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滋味,几次见到林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都是开心不已。

两位夫人更是变着花样每天为林汐烧些好菜,怕他伤心过度影响了身体,时不时的都到他房里陪着说说话。

就连车夫老王,每次都趁着杰公子带林汐出去玩的时候要安慰他几句。

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林汐也不希望自己的心情影响到大家,总是笑着面对所关心自己的人,不希望看到他们为自己伤心难过。

不知不觉,已到除夕。

南惹山庄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挂,仆人们忙着张贴对联和福字,丫鬟们忙碌的身影在山庄里穿梭着,有的在打扫卫生;有的在准备饭菜;有的在铺大红的地摊。

欧阳杰和欧阳欣怡兄妹俩在后院比谁的新衣服更漂亮,然而林汐却依然有些想念自己的奶奶,坐在亭中,耳朵里传来他们兄妹俩叽叽喳喳的声音。

欧阳杰兴高采烈的说道:“妹妹你看,我今年的新衣服可好看了,胸前还有一条红色的老鹰呢,多神气,多威风啊。”

欧阳欣怡摸了摸二哥胸前的老鹰,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就你这样的怪胎才会让人绣个老鹰上去,看着怪里怪气的。诶,不过二哥你要是到其他地方去,说不定人家还把你当大人物看呢。哈哈哈······”捧着肚子笑个不停,时不时的还指着那老鹰。

低头摸了摸胸口,欧阳杰说道:“去你的,这海港城上哪去找我这么威猛的衣服?是你不懂得欣赏罢了,唉,懒得理你。”转身向亭中走去,又说道:“林汐,别老是愁眉苦脸的,今天可是除夕。你看看我这衣服霸气吗?”

林汐将趴在桌子上的脑袋抬了起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霸气。”

欧阳杰总算是遇到懂得欣赏自己的人了,高兴的活蹦乱跳,瞥了一眼妹妹,满脸全是对她的嫌弃。

欧阳欣怡穿着一身碎花大红裙,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小坎肩,头发也放了下来,以前的两只小辫子再也没扎了。虽然才十二岁的年纪,却越发显得更加的美丽可人。

她跑到林汐身边,摇了摇他的肩膀,说道:“林汐哥哥,今天可是除夕呀,我知道你又想念尹奶奶了,别这样嘛,开心一点咯,晚上我们去城里玩,到时候可漂亮了。”

林汐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欧阳杰终于等到他主动说话,浑身都是精神,赶紧跑到外面抬头看了看,说道:“未时好像还没过,怎么?你是不是想出去玩呀?”

林汐并没有回答,脑子里又想起了奶奶。每年的这个时候,尹老太都会带着他去海角村挨家挨户的讨些吃的东西,勉强凑足了几个菜之后,才回到海边的小屋子里准备一番。

他们的家里没有对联和福字,也没有家家户户都挂着的大红灯笼。虽然穷得连锅都揭不开,虽然连一盘像样的才都没有。但至少奶奶总是会高高兴兴的将要回来的饭菜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

等到太阳西下之时,尹老太便会喊他回家吃饭,他总是一边跑着一边应着,生怕她老人家摔着了。

虽然今年的除夕和以往大不一样,但林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此时此刻,他依然希望能够听到奶奶呼唤自己的声音。然而这样的呼唤,只能在记忆里去寻找了。

兄妹俩每天看着林汐发呆的样子,不知道已经安慰他多少遍了,想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没见他从伤痛中走出来,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了。

俩兄妹也就一直陪他这么坐着,从吃完午饭之后,一直等到了太阳西下。直到小花来喊吃饭,林汐终于开口说话了。

林汐回了回神,跟在小花后面,说道:“小花姐,我可以不去吃饭吗?我想去海葬台看看。”

小花诧异的看着林汐,说道:“这怎么行呢?今天可是除夕呀。你要是真想去,待会吃完了饭再去吧。”

欧阳杰搂着他的肩膀说道:“林汐,高兴一点嘛。你要是想去的话,待会吃完饭我陪你去好了。”

“我也去我也去,林汐哥哥,我们一起陪你去。我吃饭很快的,你们千万要等我呀。”欧阳欣怡说道。

来到饭厅之后,林汐发现师父和两位师娘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他赶紧迎上前去屈膝给三人行礼。

欧阳志和两位夫人一起说道:“起来吧,孩子。”

林汐终于还是笑了笑,说道:“林汐给师父和两位师娘拜年了,祝你们和和美美,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李月茹含笑道:“哎呀,这孩子真乖。来,这是你的压岁钱,自己去买点好吃的啊。”将手上的钱袋放在他手里。

还不等林汐道谢,李影茹也从拿了一个钱袋给林汐,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林汐,我这也有压岁钱给你哟,来,拿着。”

欧阳志朗声一笑,道:“孩子,你的两位师娘都给过你了,为师可就不给了啊。”又指着自己的三个孩子说道:“来,你们兄妹几个也都过来吧,大娘、小娘都给你们准备了。”

“是。”三兄妹应道,一起走上前去。

林汐将两只钱袋都收进了衣服里,连忙行礼道谢。

李影茹和李月茹将各自准备好的压岁钱都给了欧阳三兄妹之后,欧阳志往饭桌走去,大家也都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了。桌上摆满了海鲜盛宴,每人的面前都有一壶酒和一小碟酱料。

欧阳志端起酒杯,高兴的说道:“今天是除夕,我们家里比往年多了个林汐。”

大家听后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也都一起举起了酒杯。

欧阳志继续说道:“来,趁此辞旧迎新之际,我们一起干了这杯酒。”

林汐和欧阳三兄妹一同起身,双手握着酒杯,一起敬了三位长辈之后,都将杯中酒喝完了。

欧阳志和两位夫人的脸上满是笑容,看着他们几个一天天的成长,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小兰和小花忙着倒酒,林汐和欧阳三兄妹则忙着撕咬着各自盘中的帝王蟹。

酒过三巡,桌上的美味佳肴一点点的被吃掉,每个人盘中的虾蟹残渣堆得如同小山一样。

一个时辰之后,团圆饭终于吃完了。

欧阳志有些醉意,两位夫人一左一右扶着他回房休息。欧阳俊不想和他们几个说话,一同跟着上楼。

欧阳杰和欧阳欣怡本来还打算吃完饭陪着林汐去海葬台看看,见他有些醉意,兄妹俩将他送到卧房之后,都高高兴兴的看了看钱袋,各自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乐呵呵的数钱。

几名丫鬟刚才也都领过了赏钱,将桌上的饭菜收拾干净了,嘻嘻哈哈的追逐打闹了一番。

无星无月的天空中,乌云正在缓缓的移动着,隐约可见的几颗星子被越来越厚的乌云所吞没。海港城中万家灯火通明,孩子们欢声笑语,每个角落里都窜起了美丽的烟花,鞭炮声不断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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