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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蹬千云梯

袁头将事情吩咐交代完后,便谄媚的望着田仲,姿态委婉地绕过田仲,直径向着后面的马车走去,临近时很随意地伸出手去抚摸那马车云马,没想到马车云马一惊,嘶叫一声,险些踢上他。

吓得他有些惊魂未定,周围更是传来嬉笑的声音,显得略微尴尬,顿时他大袖一甩,沉声道。

“笑什么笑,都闭嘴!”

回身瞅了一眼那云马。

“好你个畜生,敢这般戏耍于我!”

说着袁头便要上前拿这云马出出口恶气,但只见他刚抬起的手顿了一下。心里暗道:自己怎么说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能和这畜生一般见识,何况这畜生还是巨曦城城主之女的坐骑,虽说不是普通的畜生,但自己这般鲁莽倒是失了身份和礼节,在这佳人面前更是掉了印象分。于是他收手转向马车,恭声道。

“田小姐,袁某失礼了,考核明天才开始,且随师兄我前去宗上稍做休息!”

云马车中再次传来那稚嫩的女声。

“师兄有劳了!”

袁头回身一望,大袖一挥便出现一团云雾托着田家一行人,随着众人炙热的目光消失在了云端。

宵辰望着那飞走的云团,心里泛起万般思绪。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便坐在地上打坐起来。张虎见状也不在言语,也在一旁独自坐下休息。

千云宗对于前来考核的人员不做任何安排,他们只得自己在千云山下露天野宿,等待着明天的考核开始,眼下已经有很多人支起了帐篷,甚至都在生火做饭了。

宵辰两人只是简单的带了些许干粮,没有像他人那般准备齐全。所以两个人独自坐在一边倒是显得有些奇怪。

天慢慢的暗下来,两人这般打坐安静不语,只是宵辰耳边不时传来咕噜噜的声音,还听到张虎的抱怨。

“肚子好饿啊,宵木头,你有没有吃的?”

宵辰眼睛微张,看了张虎一眼。

“这点小事都忍不了,你还怎么成为一个修士!”

张虎反驳。

“修士也是人啊,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说到后面一句时,张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下来。

咕噜噜——

“哈哈,还说我,你不也肚子饿了!还死撑!”

张虎突然精神一震,指着宵辰大笑。宵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也很饿了,只是这几天下来所有吃的都没了。两人到这里来也有好几天没吃一顿饱饭了。回头望着那帐篷的火光,哪里正传出一阵阵食物的香味,勾引得张虎哈喇子直流,肚子感觉更饿了。

就在两人为自己的肚子发愁时,那帐篷群中走出来一男子。一身麻布青衫,有些破旧,出奇的干净。男子相貌普通,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颇为和善的走向宵辰两人。

“两位兄弟,我看你们在这里打坐多时,想必肚子饿了吧?我一人吃饭无味,不如去我帐中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张虎听到这话,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立刻不假思索地起身握住那男子的手,感动的目光中都泛起了泪花。

“兄弟,你以后就是我张虎的兄弟了,你放心,以后入了宗门我一定会照顾你的。那个,我们先吃饭吧!”

那男子哑然一笑,目光停留在宵辰身上,宵辰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态度,那男子似乎看出宵辰所虑,再次解释道。

“这位兄弟不必担心,我只是想多交个朋友,别无他意,你若不信,我李布在此发誓!”

宵辰神色缓和,脸上挂着微笑。

“李兄哪里的话,我们两人也是初次远足,有所防备在所难免!”

宵辰看得出这李布没有害人之心,毕竟那一身穿着打扮也不像有心机之人,于是答应了李布的邀请。两人随着李布前去,不多远便来到李布的帐篷前,只见他的帐篷与周围的成明显对比,帐篷上满是补丁,周围的帐篷离他的都有一段距离,显然是有意避开他,看得出李布是个穷苦之人,并没有人愿意与其交好。

两人随之来到帐前时,不时有叨嘘之声传来。

“李布这个穷鬼,居然还有人与他交好!”

“物以类聚,看来都是穷鬼?”

……

宵辰不在意这些人说些什么,因为他也是一个穷苦之人,自然不会嫌弃看轻任何穷人,相反,他认为穷人相比之下拥有过于常人的坚韧,能够做到许多人做不到的事。

随着李布进入帐篷,简单吃了一些粗饭,三人相互交谈起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我李布曾经参加千云宗三次考核,每次连第一关都过不去!我也曾想过放弃,但是回去无颜面对家乡父老啊!所以我不会放弃的,我最大梦想就是加入这千云宗,然后长生不老!”

李布讲着这自己的事,目光中透出精芒,显得极为热衷。话毕李布转过头看向宵辰和张虎。

“不知你们来千云宗修行有什么梦想?”

没等李布说完,张虎慌忙吞掉口里的一口红薯。毫不嫌脏就拉袖子在嘴边抹了一下。

“我张虎要成为通天脉修士,声张正义,除暴安良,光宗耀祖!”

李布和张虎相觑一笑,然后两人目光齐齐转向宵辰。

“我……只想保护亲人!”

宵辰犹豫了一下,他没有如张虎那般远大的追求与抱负,如若可以他只想学得本领保护自己身边重要的人。

听到这里似乎气氛有些冷,李布干咳了一声,打开了这静局。

“不管什么,明天我们一定要通过测试!”

几人相互勉励着,谈谈笑笑好一会后相继睡去。

第二天,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帐篷外面传来嘈杂声,宵辰三人迷迷糊糊醒来,走出账外。

在众人的嘈杂中,千云山的云端飘来一朵彩云,缓缓浮在众人上空。上面的一席白衣男子,蓦然是那袁头。只见他大袖一挥,然后扯着嗓子说。

“从日出,也就是现在,直到日落,凡是从千云山底下走到山门之人便可通过第一关测试。如若坚持不了,可自行离去。”

说完话,袁头表情漠然,甩手就消失在了云端。众人立刻沸腾起来,争先恐后地踏上千云梯。宵辰三人倒是不急,又不是争得第一就可通过测试。三人悠闲地等待那人员减少了才上前攀上了千云梯。

“也不知这下一项测试是什么,这千云梯应该不难!”

李布看了看那高耸入云的梯子说道。

宵辰没有说话,直径向着梯子攀登,张虎在后跟着。就这样,一群千人的少年攀走在千云山上,远远看去,犹如那青色拔地而起萝卜上辛勤的蚂蚁一般。这般持续四个时辰,天边的阳光温度越来越高,相继有不少人放弃,纷纷叫苦道。

“这山门到底还有多远?”

“这梯子根本看不到头,日落前要爬完,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太热了,不行了,我爬不了,我要放弃了!”

……

宵辰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额头上不时还滴落豆大的汗水,模糊了视线。但是宵辰还是咬牙坚持。张虎虽然在叫苦,但也没有放弃。李布已经参加过三年,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之人。

时间又过去了四个时辰,千云梯上的千人少年已经剩下不足三百了,而且这三百人之间的距离也在渐渐拉大,宵辰三人虽说不在最前面,但是也没有落下。

三人现在现在已经处于那云端之中了,前面的路已经笼罩在云雾中,看不清到底还有多远,下面也看不到地面,此刻三人坐在石阶上稍作休息,云雾很浓,三丈之外肉眼便有所不及。

“宵木头,我快不行了!”

张虎喘着气,嘴唇有些干裂,李布往腰上拿出一个水袋递给张虎。

“张虎兄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你们千里迢迢来不就是为了加入千云宗吗,眼下要是放弃了,那得多遗憾啊!”

宵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张虎神情苦涩,也没在说什么,略做调整,三人再次出发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路上宵辰三人看到一些放弃之人,一些咬牙坚持的人,甚至还看到一个双手上满是鲜血,面色十分苍白,眼看就要昏迷之人,宵辰很想帮助他,但是这条路还有很长,一旦自己因为他人停留下来,很可能就此止步。这条路很残酷,没有谁会帮助自己,要到达终点就必须自己走过去。

宵辰要想帮助他人,就得拥有强悍的实力,想要保护亲人也要强悍的实力,这一切都在告诉他必须要有实力。

两个时辰后,千云梯上的人不足一百了,然而宵辰三人还在坚持着。他们已经很累很乏了,早在四个时辰前都只能四肢并用的攀爬了。石阶上的棱角早已把他们的双手割得血肉模糊,十指连心,钻心的痛时刻刺激着他们的心神。

张虎已经在两个时辰前处于半昏迷状态。宵辰背着他大大加大了宵辰的负担,但是他不能丢下张虎,张虎和他一路走来,虽说话不多,但是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在渐渐加深。宵辰从小没什么朋友,除了亲如妹妹的青宁外,似乎只有孤单的自己。所以这些一起的日子里,张虎拿他当做兄弟对待,他自然不能丢下兄弟不管。

李布一直在后面跟随,时不时搀扶宵辰一把。望着那云雾中阶梯,后面留下一串串血红的手印。血肉模糊的双手有些触目惊心。隐隐可以看到那裸露出来的白骨,宵辰的双手早已麻木,双手上知觉早已断绝。面色也十分苍白,嘴唇干裂倒卷,流出的鲜血也立刻被高温烘干成为血痂凝固。李布也好不到哪去,只是宵辰还背着张虎,速度也大大减缓,这样下去定然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到达山门。

“李布兄弟,不用管我们了,你还是赶紧赶去山门吧,不要因为我们失去成为门内弟子的机会!”

宵辰艰难地劝说着李布。

“宵兄,张虎兄弟能有你这么个朋友值了!我李布三年都没通过,这次能交到你这么朋友,失去了又何妨!”

李布有些羡慕,由于口唇干裂,话语有些迷糊。宵辰甚至连说话的余力都没有,只是轻呵了一下。

这时千云宗上空划过一朵云彩,云上之人一席青色长袍,袍上绘有金色祥云,一头雪花散发,眉毛也沿着两鬓垂下,延伸到下颚。如若有千云宗弟子在的话,定然能认出这是千云宗太上大长老。

“咦——此子毅力坚韧,尚且重情重义!是个不错的苗子,可惜脉池破碎!”

“罢了,我便帮他一把!”

只见那云端的老者大手一挥,那千云宗的云雾顿时翻滚,老者微微点头扬长而去。

宵辰见李布这番说辞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依然坚持着往上攀爬,渐渐地眼前的云雾消失了,宵辰依稀中看到了千云宗的山门,内心泛起万般力量,这力量来自青宁,来自老爹,也来自千面鬼柳席,来自那些瞧不起他的人。

一步一步登上最后一步阶梯,宵辰如同身体到达了极限一般,说了一句话后就立刻昏了下去。

“我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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