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同晟清的事可别再提了,已经是过去了,眼下是得劳烦你同木木好好解释了!”叶芷薪嘴角一抹难舍的怅然。
陆母轻轻点了点头,“我同阿清会仔细和木木说的,你安心些,好好回去陪着你父母啊,说起来可是我们理亏了,你跟了阿清这么些年,过年过节,阿清也从未去拜访过,可是没个礼数了。
“我父母也体谅晟清工作忙,并未埋怨过!”叶芷薪低声应着。
“呵呵,未同你说开,心里头定是有些猜测了,也是我思虑不周,没给阿清提个醒了!”
叶芷薪低眸未接陆母的话,这话题若是说下去,可是个没玩没了的,“潋芸后来怎会将木木给了晟清带回国了啊?”
“她呀是有自己的算盘的,依着她的性子即是憋着委屈不愿同阿清服软,可有恼着你跟在阿清身边,想是要借着木木给你难堪,让你知难而退了,哪里知道你竟是容得下木木,待他更是全心全意,哪里还有潋芸插足的余地了,潋芸她到底是算错了这步了,恐怕她当时还仗着血脉亲情,想着即便分开些时日,同木木还是亲昵得起来呢!”陆母声音清淡,辨不出一丝情绪。
“伯母,我同晟清已是走到头了,潋芸既是回来了,何不接受了她呢,我跟在晟清身边这么些年,你们不也是认了下来嘛!”叶芷薪抬眸瞧着陆母,眼神纯澈,一丝私欲的算计都无。
“呵呵,阿清性子里头有些随我,犟着呢,往常还好说,如今他既是心里头装了你,哪里还容得下潋芸,即便是为着木木他也不愿意将就了!”陆母一声轻叹,只是陆母瞧着温婉贤淑,骨子里可真是瞧不出半点倔强执着的味儿了。
叶芷薪嘴角一抹苦笑渐渐漫开,“伯母,晟清对我怕只是一时起念,或是掺了些愧疚之情,未必是一份不可替代的情意,往后时间久了他自然能醒悟过来!”
“我是他亲母,哪里能瞧不出来他一番真情还是假意了,怕是薪薪你被阿清辜负久了,才是不愿意信他一番真心了吧!”陆母眼色迷蒙,脸上尽是无奈之色,瞧着可是一番落寞了。
叶芷薪心头也是一番叹息,陆母一腔真意要将陆晟清的心思细细摊开在自己跟前,可自己却是怎么都瞧着不真实了,想信却又是不敢信了,只得叹一声无可奈何了,人心如何能是这般多变到连自己都掌控不了了,往后是不管如何,陆母今日一番话都是要在自己心头磨上好久了啊!
“伯母,往后的事就随它吧,你也别老将心思堆在晟清的事上,你是盼着他磨砺着懂些情事,就该让他自个儿做去的,是非对错也不是现下能瞧得出来的,怕是要长久走过之后才能回过头来看了,就是如我,往后想起晟清,心头必是一番滋味了!”叶芷薪一番话倒似寻不着个话心,只散着发下一番感慨了,只是一番不融机巧之心的言论,才能寻着些许真心真意了!
“好!”陆母轻轻点了点头,却又是听不出她所说之好是为哪般了,而她却又是不往下解释,“明儿个回家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那头的屋子就下给你备着了,你也别推拒了,往后就是为着木木,你总该是有回这里的时候吧!”
叶芷薪一时有些怔愣,“我回来住在酒店里头也方便,伯母您不需要刻意空着间屋子了!”
“那你往后回来了就来这头住着吧!”陆母淡笑着说着。
叶芷薪却是没想到陆母能出这样一番建议,又是好一番压抑,莫说从前她就未在这头住过,往后她更是没个立场入陆家大宅了,陆母如今一番说辞可是不合情理了,只是这些事情连自己都能觉出来,陆母那般事事都搁心头盘算的人,哪里能想不到了!
“往后回来再说吧,今儿个也不早了,明儿个我一早要开车回家去,想着早些回去休息了!”叶芷薪淡淡地说着,心头却是想着即是该说的话题已经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散了,留得越是久,同陆母说得越是多,心头的疑虑和不舍怕是要蔓生的越厉害了,于自己而言可不是个能得解脱的事儿了。
“也好,我随你一起下去吧!”说着陆母起身要陪着叶芷薪一起下楼,叶芷薪低头亲了亲木木的小脸蛋,又是不舍地多瞧了一眼,起身出门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厅里木质雕花紫檀木桌上摆着个桃木枝形托盘,里头放着青釉藕形瓷碗,旁边放着个一色调羹,厅里只留了陆父同陆晟清,傅家兄妹和冉长允都不在了。
见着叶芷薪随着陆母下了楼,陆父说着,“总算是下楼来了,木木睡了吧,这孩子折腾着王嫂要吃布丁,才做下了他却是睡着了,可是让我们都吃了,薪薪,这里头有阿清特意让王嫂给你留得汤,一直在厨房温着,才拿了出来,快来趁热喝了吧,秋日里头去燥火可是好了!”
叶芷薪淡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谢,随了陆母一起进到厅里头坐下来喝汤。
“王嫂熬得汤是只能给我们败败火了,阿清那头是只能靠你亲自熬的汤才可了!”陆母在一旁说着,有些打趣意味。
叶芷薪却是未随了她的玩笑话,只认真地说着,“伯母,那汤的方子我已经写下来给晟清了,往后也能让王嫂照着给晟清熬!”
“薪薪是事事都替阿清想得周到!”陆母又是笑着说着,陆晟清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叶芷薪。
“伯父,伯母,汤已经喝完了,我也该回去了!”说着叶芷薪起身同他们告别。
“王叔送希檠和长允他们去了,就让阿清送你吧!”陆父随着起身说着。
“不用了,晟清晚间喝了酒了,开车不方便,我一会儿出门打车走吧!”叶芷薪淡淡地回绝了陆父一番安排,心里头也是替陆晟清担心,往常就常念叨他喝了酒不可开车,如今哪里能由着他了。
陆晟清却是在一旁接了话,声音清冷里头携了丝暗哑,“那酒清甜,我又只稍稍喝了些,没关系,走吧!”说着走上前扯过叶芷薪的手要往外头走。
叶芷薪往常那么些时日是未见着陆晟清对着自己霸道蛮横过,近来他倒是老爱整这些戏码了,偏叶芷薪对着这样的陆晟清没个应对之策,除了生硬的拒绝了。
“阿清有分寸的,再说你也在一旁看着,你就随着阿清去吧,早些回去歇着!”陆母在一旁帮着陆晟清说着话,叶芷薪只得随了陆晟清一起出去了。
一路上陆晟清只瞧着前头开车,未同叶芷薪说话,叶芷薪也是难得求了清静,倚在车窗上望着外头灯火阑珊,却无一丝蓦然回首的气力,眼眸所及之处尽是霓虹灯光,极尽繁华,却又是极尽落败,望着熙攘人群穿梭其间,叶芷薪只觉着累了,突然想到那次沐淼淼瞧着外头兀自流泪,她是否也是隐了自己如今的一番怅然心境了啊!
想起沐淼淼,自己又是好些时候没同她说话了,如今是才想起,就念着沐淼淼了,自己突然要回去了,却是还未同她说过了,等着回去了再同她去个消息吧!
只是才想着呢,沐淼淼倒是来了电话了,叶芷薪心绪里头一番愁闷,是正想同沐淼淼好好说说的。
“薪薪,在干嘛呢,说话方便吗?”沐淼淼问着,话里头隐带一丝暗哑,却是不如上回听着那般疲倦了。
叶芷薪转头看了眼陆晟清,想着在陆晟清跟前也是无事可瞒的,“嗯,怎么了?”
“我大概是又要走一段时间了!”沐淼淼淡淡地说着,“这回怕是要走得再偏些了,去川南一处山村里头。”
叶芷薪心头一下怔愣住,是万没想到沐淼淼会给自己这样一番安排了,“怎么又是要走了,可是才回来没多久啊,是那位又在你跟前起幺蛾子了,还是你家里头又拿事情逼迫于你了?”叶芷薪话里头问着急切,也顾不得措辞了。
“是有些原因,在家里头待着事情太杂太乱,心绪起伏得难受,有些逃避的心思了,刚好在网上看到那头要老师,我就去做一段时间吧,那里都是些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医疗条件也差,我虽是才出校门,工作经验不多,到底是有理论知识,兴许去了在这方面也能帮上他们一把!”沐淼淼声音清淡,听着是无一丝自暴自弃的厌世之意,想是沐淼淼心头放得开了,此番去川南山村,逃避是有一些,更多的是想为那头的人做些事情了!
“阿水,家里头同意你了?去多久啊,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叶芷薪关切地问着。
沐淼淼那头先是一阵沉默,而后一阵弱弱的叹息,滑进叶芷薪的心口,绵软若无却又是激起叶芷薪心头一阵无可奈何的无力感和怜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