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吧!”洛恪拿起佛串,执起自己的左手,将珠串戴了上去,触手间颗颗珠子温润滑腻如羊脂,戴在手腕上越发衬出肌肤莹白润泽,幽幽绿意似染上了俏皮灵性,顺着手腕处慢慢钻入肌肤,温润暖意随着流动的血脉自手腕处一点点漫进骨髓,融进灵魂里,于肺腑之间悄然升腾起一股清雅之气,整个人似脱胎换骨般清爽!
“还真是合适你的,这淡绿色的珠子是绿松石磨成的,戴久了色泽越发浓翠,可是个养人的!”洛恪淡笑着瞧着叶芷薪戴了佛串的手腕,满意地点了点头!
到底是受着洛恪的恩惠了,叶芷薪心底有些别扭异样,嘴角笑意有些僵着,“这珠子摸着滑腻温润,定是不普通了,我哪里能受你这份大礼呀!”
洛恪嘴角笑意不减,眉眼间神色和润,“礼物端看合不合适罢了,没那些子贵贱之说,你戴着正好,这珠子也得了有缘之人,你该好好成全珠子一片寻访之心才是!”
叶芷薪听着脸上神色自在许多,“你还真是会编话说,现下我定是不能将这珠子一片心意拒之门外了,不过……还是要谢谢送这珠串之人的一份苦心了!”
“呵呵,仔细戴着就是全我一份心了,早些睡吧,明天什么时候回去,要我送你去车站吗?”
“不麻烦了,我自个过去挺方便的!”叶芷薪淡笑着拒绝了洛恪的提议。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我后天等你回来,今晚早些睡吧,晚安!”
“晚安!”瞧着洛恪转身进了对面的门,叶芷薪才进了自个屋里,低头瞧着手腕上的珠串,虚叹了口气,虽是极爱这佛串的,可到底是无功受禄,内心有些惴惴不安,寻思着该找个理由回送一份才是,可送什么才能不落俗套又不显突兀,不让洛恪觉出份生硬来呢?又是个恼人的事了……
瞧着墙上挂钟,时间还早,叶芷薪细细整了整明晚要带回家给父母的礼物,听着手机铃响,拿起一看,是陆晟清打过来的,犹豫了下,心底里不知觉地权衡着该不该接,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薪薪!”陆晟清声音暗哑,混着浓浓的鼻音在里头,语调也弱下了几分。
“怎么了,不舒服吗?”叶芷薪关切地问着。
“嗓子干涩地难受,头也有些昏沉……”陆晟清低声回着,话里头融着些虚弱的无力感。
才想着陆晟清秋季容易起燥火,他就犯了这个热症了,“你秋季就容易犯这个症状,平时工作再忙也得记得多喝些水的,一会我再给你个熬汤的食谱,让伯母那边照着给你熬汤喝,能好些的!”
“薪薪,我难受得紧,今天一整天忙得连饭都没顾上,哪里有喝水的心思……”陆晟清话里头融了些撒娇的意味,像极了平常木木撒娇的样了,真是俩父子了,都爱用这招数博她的用心,偏她还就是没辙!
“晟清,你现下还在公司吗?先去吃些东西吧,我也是嘱咐你多次了,工作再忙,身体也得顾着的!”
“也……没什么胃口……”陆晟清弱弱地回了句,话语里头沁着浓浓的倦意,叶芷薪是从未碰着陆晟清如此疲惫无力的时候,往常他就是感冒发烧也未显出疲累的弱势。
“去喝些暖汤垫垫胃也好的,别拖着自个的身体了!”叶芷薪耐性地劝着,把平时用来哄木木的那套也用上了些!
“薪薪,我想喝你熬的汤了……”浓重的鼻音里头夹着些糯糯地懒音,是将木木撒娇的本事发挥了个十成十,叶芷薪无奈地低叹一声。
“晟清,今儿晚了,先去外头饭馆吃吧,昨天那家如意轩里头的菜式不错,吃着也清淡可口……”
“薪薪,我……”陆晟清闷声低咳了几下,再说话时声音嘶哑低沉了得厉害,叶芷薪心里头的担心又盛了几分。
“晟清,你还是让人陪着你去医院里瞧瞧吧,别是累出病来了!”
“薪薪,我快到你的住处了,你能下来看看我吗?”陆晟清软糯的语调里头夹了浓浓的恳求之意,哎,叶芷薪心底低叹了口气,这位主子若是拿着在她这儿折腾的功夫好好吃顿饭休息一下,该是不至于如此虚弱疲惫才是!
叶芷薪此刻也是无奈,陆晟清既已过来了,而且听声音还是病着的,自己是该瞧瞧他的,毕竟也是七年的情份在的,可如今已经晚了,自己又是与他才分开的,见面到底是尴尬的,她是没个主意的了……
许是叶芷薪长久未回话,陆晟清又弱弱地添了句,“薪薪,我只是想瞧瞧你,下来好不好?”
人世情感究竟该是个什么样子,叶芷薪现下糊涂得紧,当初磨了七年的情份未磨出陆晟清一丝柔情,现下倒是起了纠缠,似绵软却还坚韧,也不知他是为着哪般了……难道真是在分开之后觉出心底那份对自己的异样情愫了,常是听人劝诫“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可到底是人心思变,一瞬景一时情,总在转身之后生出对前一刻的悔意,却未必是事事都随心所欲的……
“我到了,在昨天那个路口那里等你!”陆晟清自顾着添了句话。
叶芷薪终究是硬不下心来让陆晟清空等着,此刻劝是劝不回去了,罢了,就与他好好说说吧,“你等我会儿,我热些汤给你带下去!”
“嗯!”陆晟清此刻话语里头添了丝轻松的笑意,听着方才的倦意也散了不少。
叶芷薪稍稍热了热厨房里剩下的汤就端着下了楼,走到路口就瞧见陆晟清斜依在车旁,瞧见叶芷薪走出来,就立直了身子迎了上来,接过叶芷薪手里的保温瓶。
“怎么站在外头吹冷风了,不是不舒服吗?”叶芷薪低声问着。
“突然发现站在朗月清风下等着你也是一种安然闲适的休息了!”陆晟清眉眼间的倦意未散,嘴角泛起的笑意温和自在了许多!
“到车里去吧,本来就不舒服,别再受凉了!”叶芷薪淡淡地说着。
“好!”陆晟清眼眸里笑意更盛,转身随着叶芷薪坐进了车里头,拧开盖子,低头嗅了嗅汤味道,满意地舒了口气,“是以前的味道,往常喝着随意,现下可是得求着才能喝到了!”说着转头瞧了眼叶芷薪,眼眸里神色多了些许深意!
叶芷薪递上了汤勺,“趁热喝吧,晚些时候我把熬这汤的食谱给你,以后入秋了就熬着多喝些,我如今……是不能再为你张罗了……”声音最后隐在了无可奈何的叹息声里,到底是世事不由人,该断就得趁早断了干净的,依着自个的实在心眼,玩些藕断丝连的把戏必然会把自个的心力赔个干净了!
陆晟清接过勺子却是未回话,眼眸尽盯着叶芷薪的左手腕看了,叶芷薪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是洛恪送给自己的佛串,抬手拢了拢衣袖,不自在的敛下目光,“赶紧喝吧,凉了对胃不好!”
叶芷薪本是想着这珠串是白得来的,心里头还有些别扭在,那里会知道自个这不自在的举动陆晟清瞧在眼里却是起了疑心了,“薪薪,那珠串从未见着你戴过,是新得的吗?”
听着这话,叶芷薪心底觉着有些好笑,陆晟清哪里在意过自己的东西呀,这么多年留在他身边,逢年过节倒是会让店里送东西过来,可那些东西怕是从未过过他的眼吧,叶芷薪也未用过那些东西,走的时候东西就全都留在了那边了…….现下陆晟清竟是这般问,倒像是这么些年与她亲厚无间的,可不就是好笑嘛!
“今天头次戴,你以前自然没见过了!”叶芷薪淡淡地回着,答得也是含糊!
“哦,这样啊,以前甚少见你戴珠宝首饰,怎么今儿就想起来这么一串珠串了?”陆晟清虽问得自然,不过话语里头探究意味很浓。
“只是一串普通的佛珠,带着保平安的!”
“哦,我倒是瞧着这珠串虽不是极为名贵,但也是不普通了,打头的那几颗红珠子是红珊瑚磨成的,瞧着成色莹润光泽,定然不是凡品,红珠子之间嵌着的色泽略偏黄的珠子是上好的蜜蜡磨成的,其余的珠子该都是绿松石磨成的了,如若我没记错,这东西是在藏地多见,薪薪你怎么会想起带这个珠串的了?”陆晟清幽幽地问着,眉眼之间笑意自在散淡,只是听着话语里头似夹了些深重的冷意了,不知这位主子是又惹了哪般不快了,以前陆晟清甚少有喜怒形于色的,现下倒是完全转了性了!
“一位朋友送的,说是带着能保平安!”叶芷薪也是实话实说了!
“哦,倒是有趣,这珠串可是有个名字的,叫‘三生石’,虽是要女子佩戴,但保的可是心爱之人的平安呀!”陆晟清话语里头添了些笑意,只是听着分外别扭,瞧见叶芷薪神情一怔,眼眸闪烁,心下有几分明了,“原来薪薪是不知这珠串背后的事,想来送珠串的人也未同你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