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辈之间的走动,那倒是陆家不计前嫌,愿意善待晚辈了!”周彦茹又是笑着说着。
“伯母倒是同你说了个细致了,前尘往事连着隐秘情事都说了个一清二楚!”叶芷薪淡笑着看着周彦茹,眉间一丝讶异。
也是不怪叶芷薪讶异,实在是她想着陆母对自己的事务隐晦,必不会轻易同人说叨,尤其是在一个后辈跟前,还是说些自己往日情事,叶芷薪是无论如何也料不到的了!
“呵呵!”周彦茹那头却是笑开了,“你倒是料得到,陆伯母既是要同我说,也不会是将自个儿的陈年旧事说那般清楚了。是我姑母同陆伯母是闺中密友,这些事他们说起来方面,我逼着世钦那会儿,姑母瞧着我伤心为难不知所措,便拿着陆伯母那些子是同我说了,也是宽慰我不要钻牛角尖了!”
“那冉家又是如何牵扯进来的?”叶芷薪对着陆父陆母那些子往年的情事毕竟也不好太过顶真,桩桩件件问个清楚,前尘恩怨晓得个大概,也就能明了陆家同傅家之间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冉家那头就纯是贪欲作怪了,陆家同他们本该是无一丝私人恩怨的,生意上的事也该是留在生意场上博弈才对!只是冉家却是耍上心机,同陆家争夺一番!”周彦茹淡淡地说着,神色之间的笑意潋了去,“不过呢想着也是,本就是你争我夺的游戏哪里还能有个人伦道义的约束,心机权谋是全凭个人本事,只是那般手段倒真是让人看不过去!”
“即使没有私人恩怨,他们缘何就直盯着陆家了,生意那些子事我是不能替晟清分担,不过想着无论是那门子生意,总该不是只陆家同冉家两家独占,总会有其他人参与吧!”叶芷薪是真真不明白冉家的心思,怎得就是那么些年一直同陆家作对。
“生意上的事我只听世钦提过一些,我也是当个富贵闲人好些年了,夫家这头世钦一肩承担,母家那头彦和虽还不主事,可我父亲亲自盯着,又有世钦从旁协助,自然也没我出头的地方,要是细细说叨,我怕就不能给你说个明白了!”周彦茹淡笑着说着,“只知晓陆家同冉家在很多市场份额和利益上有冲突!”
叶芷薪瞧着周彦茹,眉眼温婉清明,言语清润间隐隐透着股爽辣的干练,只是被面目之间的温婉掩得深了,方才一番话下来,叶芷薪竟是未觉察出,这般人物又哪里能是富贵闲人,即便是不理事,心底总是有本谱的,只怕是个中厉害深刻,三言两句道不明白,才来的一番说辞吧,如若自己总寻着这些问题追问,倒是为难周彦茹了!
“我也只是好奇,茹姐姐,你即便真同我说了,我怕也是听不明白了!”叶芷薪嘴角笑意深了些,“只是如今冉长允同陆家走得近,冉家那头却没个表态,只今天那位穆总无意碰着跟着来同冉长允打个招呼,那头可是会盘算着做下什么套子等着晟清?”
“冉家现下面上虽还是老爷子主理,只是一应事务拿主意的是冉长敏了,老爷子对外称病也好些时候了,长允刚回来,怕还不晓得家里头的事务,往常又受老爷子的欺瞒利用,心生嫌隙,也未同人细细打听些家里头的事务,只一味同他们置气,若说那头又想拿长允编排些见不得光得手段,想是不会,长敏同长允年岁相差大,最是爱惜这个弟弟!”
“那冉家那头怎就放任冉长允在外头,那般家庭想是爱惜声名,又如何能放任冉长允同潋芸的兄长那般亲密地出现在公开的聚会?今儿个那位穆总一番说辞,可是冉家为着冉长允做下了妥协,已是默认下了这桩关系?”叶芷薪思绪漫起,对着那些子错综复杂的阴谋算计是辨不明白,心头为着陆晟清的担忧反而是如蔓藤疯长。
周彦茹在一旁却是咯咯笑开了,“薪薪,你这心思呀可都在晟清那头呢,他呀心思深沉,谋虑周全,总也是不会吃亏的,冉家那头的家务事呢,只有他们自己料理,晟清想来护着陆家平安这点子本事还是有的,你放心吧!”
笑声清越,直透叶芷薪的耳朵里头,倒是让叶芷薪有一瞬尴尬的不好意思,想来是自己过多探问冉家的事了,大概也是自个儿对陆晟清的担忧有些过了头吧!
“薪薪,再陪我饮一杯这个果子酒吧,我也是难得能碰着个人有饮杯酒的冲动,如此良辰美景我是常伴,身边能有个说话的同辈却是少,难得同你说话自在,我也是高兴!”说着周彦茹起身往叶芷薪的酒杯里头斟满。
艳红酒色配着七彩琉璃杯,在屋里头透出来的一抹莹白的灯光照耀之下,异常绮丽多姿,透着股妖艳的诱惑,叶芷薪也不知怎的,接过酒杯就一饮而尽,哪里还有个先前那般细细品的情致,倒是平白浪费这好酒了。
“薪薪果然是个直性子,这酒品着醇香难抑,没一丝酒味儿,可还是有些子后劲的,一会儿让晟清早些送你回去休息吧!”周彦茹说着,“硬留着你陪我聊天也久了,下头晟清该惦记着了,我们一同下去吧,特地上来给彦和拿酒的,可别是忘了啊!”
说着周彦茹收了叶芷薪手中的酒杯,在房间里头拿着酒瓶子,拉着叶芷薪一同下去了,周彦茹手绵软温润,想是个有福气的人了,反观自己的手,且不论福气,却是与周彦茹的大相径庭了,甚至是抚着还不如陆晟清的软润,同洛恪的手自也是没法比较的!
其实方才一番话说下来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奈何听着周彦茹说叨的事儿多,心头又数番起了诧异,问的事儿也杂,倒是感觉时间流过去了很久了,不过想是时间快慢老用着钟表拘着可是没意思了,若不是世俗社会框着,超脱时间的挟制可不也是潇洒的事儿,一番不着边际的思绪令叶芷薪稍稍走神,神色里头一丝迷惘!
到下头房间里的时候,屋里添了一股静谧的香气儿,如同夜色初降之时,茶树枝头薄雾轻拢,艳色曼陀罗于薄雾中轻摇身姿,香气于摇曳之中轻轻吐露,气味儿魅惑,却又是淡到几近透明易碎,让人的欲望不敢对它深陷,怕些微的贪欲就会将这气味儿打碎。
沉醉于那个气味儿,叶芷薪起先是没回神,而后才觉出屋里头又添了几位新人来,叶芷薪只对着其中一位有印象,是那日宴会之上林太太夫婿的胞妹,此刻正是挨着陆晟清说话呢,脸上妆容精致,眉眼之间做作的勾人媚态瞧着却是风流不足,倒有那么点子辱了大家名媛的味道。
同样的神态,许曼华做起来是倾城魅惑,骨子里头的气韵一丝丝从眼眸嘴角泄出来,瞧着美艳动人,而这位林小姐做着却是动作僵硬笨拙,偏又融着十足的算计和贪婪的占有在里头,可是一番不讨喜的角色了!
陆晟清对着这位林小姐的一番应酬也是不耐烦,想是没个心情欣赏眼前的美人儿,也是了,品画先神韵,品人又何尝不是呢,一番情态已是见嫌于人,又哪里能得着个赞赏的眼光了。见着叶芷薪伴着周彦茹走了进来,陆晟清直直起身迎了上来,竟未同那位林小姐道上一句“失陪”了,想来是心头不悦得紧,才这般懒得应酬了!
“茹姐,这酒可是好找,彦和那头跟姐夫可催过好多次了呢!”陆晟清同周彦茹说话时神色缓和上几分,脸上染上一丝清淡的笑意。
“可不是你上次同你姐夫在上头放的,不是我平时放的地儿,自然是好找了,你可是担心我拐了薪薪说你坏话去啊!”周彦茹笑着调侃道,“便是说了,薪薪也不会信我的昏话的,她可是听着你有些难办的事儿心头就着急上火了,怎会拿些坏心思安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