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又一轮的飞箭袭来,雅薇跌跌撞撞进了船舱,右手臂被划破出一段鲜红,这个年代似乎没有保险这个行业,其实还是挺有道理的,有的话铁定倒闭。她才来多大会儿工夫,差点开挂两次?!
“没事吧?”蓝诺觉察有些不对,正要出去便看见了一脸冷汗进来的初如,也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痕,“你受伤了?”
“我没事……你去帮他吧。”雅薇有些晕晕的回答,最起码里面是安全的,要是被这位大哥拖到外面才危险呢。
蓝诺悠哉地把初如搀扶进来,仔细观察了伤口,“这伤口有毒。”
“什么?”雅薇急得站了起来,马上体力不支的朝后仰,蓝诺直接把初如打横抱了起来安置在床上,“你别乱动,否则……”
“我不要死!”雅薇揪住正要松手的蓝诺,她可不要成为穿越史上后最短命的女主,除非能确定死了可以穿回去。
蓝诺看着初如急切而害怕的眼神,“你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放心,在见到那个人之前,不会让你死的。”说完便不负责任的撒手离去。
蓝诺一出船舱就用竹帘挡去了一批攻势。
“你出来再晚点,我会怀疑你携眷私逃了。”青羽面不改色的埋怨了句。
蓝诺摊了摊手,“谁让她受伤了呢,我还得安慰她受伤的身心。我可是为你在善后。”
受伤了?青羽蹙眉,二话没说飞身上了敌船。
蓝诺只是在船上听着雾气对面的船上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感觉从前面又有船在靠近,才警觉的盯着水纹晕开的地方。
“诺,是我!”
直到看清确实是那张熟悉的脸,蓝诺才放松警惕,“宿,你来得也太慢了吧。”
黑宿跳上了蓝诺在的这艘船上才道:“是拓让我来接应你们的。羽呢?”
蓝诺只用大拇指指了下传出多人落水倒下声音的一艘船,“快回来了。”
果然没多会儿工夫,青羽返回船上,蹙眉看向黑宿,“你怎么也来了?”
“是拓让他来的。”蓝诺代答,不过还真是来得是时候,转身看向黑宿,“宿,我们找到初如了,就在这船上。”
黑宿惊愕的眼神中透着无法磨灭的伤痛。
“诺!”青羽气愤蓝诺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黑宿知道。
“羽,他该知道的。”蓝诺看着黑宿有丝苦涩和犹豫的表情,“她受伤中毒了,你救吗?”
“拓还要见她,总不会要带具尸体回去吧,我身上所带药物也不多,且看看情况吧。”黑宿说着,走向船舱里面,殊不知这一步一步是轻盈的亦是沉重的。
然而就当黑宿看见初如床榻之上,没有声音也一动不动,走近才发现她本应粉嫩的小脸上已经满头是汗,面无血色昏迷不醒,此时此刻黑宿已经来不急去思考救或者不救的问题了。
青羽看见一进门就急切救人的黑宿有些不平地别过了头。
蓝诺知道青羽是因为黑宿才对初如这个态度,而眼见黑宿喂初如吃下解毒丸包扎好伤口为她拭汗,宿似乎完全忘了躺在船上那个女人曾经利用他背叛他离开他,甚至现在还仍是他们的敌人,蓝诺催促青羽出去,青羽虽不乐意不过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羽,生闷气很伤身的。”蓝诺打趣的看着仍然眉头紧锁的青羽。
“我没有生气,只是不明白宿怎么想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宿也不例外而已,蓝诺知道说了青羽也不会明白,轻描淡写一句,“你还年轻,有一天说不定你会懂。”
青羽“啧”了一下,“是啊,我年轻,谁跟你一样,情场浪子!”
蓝诺踢了坛酒给青羽,自己也举起一坛来,“你说对了,值得喝上一口。”
青羽虽然不赞同他的说法,还是配合的浅尝了口,味道尚算可口。
“这第二口,为了宿。”蓝诺语毕便痛快地喝了起来。
……
常言百年修得今生缘,黑宿苦笑下,大概前世欠她太多。初如脉象平稳了些,黑宿才放开初如的手,走出舱外。
“情况好些了吗?”蓝诺没有回头问着熟悉的脚步声。
“不好的话,宿不会出来的。”青羽闭目回答。
黑宿也无意辩解,顺手夺来蓝诺手中的酒,兀自饮上满满一口,青湖环翠云低垂,烟波万重,此情何去何从?
水声轻响,三人一齐奔向舱内,床榻上不见初如的身影,蓝诺马上追出船的另一头,青羽站在船顶,远远的似乎看见了一个黑衣人影,左耳似乎戴着一个金色耳环,莫非是他?青羽飞身下来,“宿,人找到了吗?”似乎没有被带走。
黑宿看着水纹,纵身下水,不一会儿工夫,托着初如浮出水面,蓝诺一把接过初如,“宿,她浑身冰冷,恐怕……”
黑宿已跃身上船,诊脉后,脸色更为凝重,“进里面,不能再受凉了。”
待蓝诺把初如扶好,黑宿开始用自己的真气帮初如驱寒。天蒙蒙亮了只见初如惨白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蓝诺走到仍没有放弃的黑宿身边,“初如武功尽失,受伤未愈又中毒,如今寒气入体,若不是你持续用真气帮她撑着,怕已经……宿,收手吧。”
青羽也走了过来,看了眼固执的黑宿,叹了口气,“换我来。”出手拦下黑宿,自己利落坐在床榻上。
“这可是怪事一件,你会出手帮忙。”蓝诺用扇子杵着下巴,故作沉思。
青羽给了蓝诺一个藐视的眼神,“这不就你的目的嘛。”
初如手指动了下,轻柔的睫毛忽闪动了下。
“醒了!”
雅薇刚回神只感觉身体很虚弱,明白自己又回到了初如的身上,努力的想要动一下,却跌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别乱动!”青羽扶起她。
“对不起。”雅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青羽愣了下,扶她躺下,黑宿马上为初如把脉,“先吃下这个。”
雅薇一向是很乖的病人,现在不是计较这个大夫是怎么冒出来的时候,甚至长相跟林峰很像,保命要紧,“谢谢你,你是大夫吧?”莫非这个长相的都适合当医生?
黑宿喂药的手,停在半空中,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你……”该问的,问她不认识自己吗?然而看着初如陌生和天真的眼神,黑宿只是狠狠咬住了牙关,将药丸塞给蓝诺,转身走了出去。
蓝诺和青羽也知道刚刚那幕是多么的残酷,青羽跟了出去,蓝诺只好将手中的药丸塞进初如的嘴巴,初如你这女人还真是厉害,刚醒来就让一个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难掩这一生的落寞,他这一生的伤恐怕都是你给的。
雅薇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个个这些凌乱的表情,吃过药,她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想着未来的日子,雅薇这个名字是用不到了,从今以后她就是初如了,属于雅薇的悲欢不属于这里了……
“抱歉,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青羽站在黑宿身后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正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宿对初如有多重视。
黑宿转过身来,已释然了些,“我知道,你们尚不确定,所以才没有说的。”原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自己还在苦恼些什么呢,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宿……”青羽看着黑宿仰望天际露出比哭更难过的苦笑,似乎此刻天有多远,心便已走多远,青羽不禁回想起繁花满天时在那棵美人花下宿和初如牵手而坐,如今却已对面不相识,这比自己经历的听过的任何场厮杀更为苍凉。
初如一觉醒来已经好多了,康德说过有三样东西有助于缓解生命的辛劳——希望、睡眠和笑,如此看来,有那么些道理。
“你醒了?”黑宿端了药进来,黑宿本想坐在床榻边,犹豫下还是坐回桌边,把药碗放在桌上,“把这碗药喝了吧。”
初如好不容易才坐了起来,这个地方的医疗服务果然有待加强。有些吃力才站了起来一个踉跄差点跌个脸朝地,还好这个浑身黑衣打扮的大夫扶住了她,莫非这个地方的医务人员都穿黑色的衣服?
初如坐在凳子上用勺子舀起一勺汤药,闻起来就知道不怎么好喝了,看了看大夫,却发现这个大夫一脸怜爱而无奈的表情看着自己,这人到底是谁?自己的观察力不会错,这人肯定认识以前的初如。浅尝了一口,卖相不好味道倒不是很难喝。
“放心喝吧,知道你怕苦,我加了很多调味的药。”黑宿看着这个熟悉的表情,以前初如最讨厌的就是喝药,尤其是苦味重的,一般人都会忍着喝下去,她却不同,宁可病着也不喝,或是直到调到顺口了才肯喝。
初如一口喝下药,放下药碗。“你是谁?不,你们到底是谁?”看着另外两个人也进来,初如索性把问题一次性搞清楚,既然那个拿着扇子的人已经道破自己失忆,尤其自己现在好像还有很多敌人,甚至可以论船计算,那么首先应该搞清楚,这几个暂时肯留自己小命的是什么角色。
蓝诺笑了笑,终于肯承认了,“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也应该介绍下,你还记得什么吧。”
初如看了看这个耍扇子的,和想象中的没差,这个叫诺的最难缠,“我……可以说什么都不记得,包括我自己的名字。”
蓝诺、青羽、黑宿互视了一眼,黑宿道:“他是蓝诺,他是青羽,而我是,是黑宿。暂时你知道这些就好,剩下的等你见到他,才能决定告不告诉你。”
此时这个黑宿的表情显然就是那种见惯推销员的公式化表情和刚才判若两人,初如识趣的打消追根究底的想法,从说法上他们隶属于某个组织,这个组织可大可小,而他们口中的他大概是个boss。这几人衣着翩翩气度不凡,非富即贵又有人懂文又有人懂武,昨晚那只箭船也是异常气派的,莫非,“那个他,莫非是皇家宫廷中人?”
这一声嘀咕,引来本已快要走出门口三个人的注意。
走在最后面的蓝诺勾起嘴角,记忆不在,智慧尚存的女人最是麻烦。
又漂泊了一天之后,初如终于脚跟着地,下船后马上经历的是骑马的颠簸。虽然黑宿已经减慢了速度,可是坐在他前面的初如还是会时不时摸着屁股叫苦连连,惹得三个男人哭笑不得,便放慢了步伐,本来一个时辰的路程,硬是墨迹到了晚上才到达沉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