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姑姑这么晚怎么过来了?”宿刚从丽桐书院看完左惠回到御药房,还好雨小的时候去的,回来这时候雨也渐渐要停了,“外面雨还没停呢,可是有急用?”
“黑大人说的正是,暂住菊幽轩的如姑娘下午着了风寒,正有些发热,看能否给开个方子,驱寒退热?”病得不算严重,也就没有禀报圣上,菊英是怕晚上烧起来,进出宫门多有不便,便趁刚有些发热便来讨方子抓药。
“着凉?”宿看了看外面的雨,“可是淋雨了?”
“可不是嘛,如姑娘不忍看院子里的菊花受风雨,便急着跟着宫人门一同搬花,后来便在雨中和几个宫人嬉闹起来,真是个拦不住的人啊。”
宿何尝不明白小如的性子,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姑娘。”黑宿坐下,搁下,药箱,想了一下,便提笔写了药方又派人抓药,核查无误后才交给菊英。送菊英出门后,黑宿想到了一个好地方可以好好休息吃顿饱饭。
黑宿脚刚迈进门,北冥拓便大大咧咧的说道:“来迟了,罚酒三倍!”兴致高昂地宛若酒鬼一般,其实他本人却尚滴酒未沾。
“不知是哪位吩咐我去给他红颜知己看手上的划伤,害我来迟的。”黑宿看着他那张毫无歉意的脸,微微笑了下,让北冥拓觉得十分诡异。
北冥拓斜眼看他坐下,那身黑色的衣服不禁想起小如一身黑色装束,有些吃味儿的问:“小如那身黑色的衣服也是很好看的,是你送的?”
黑色的衣服?小如今天穿黑色的衣服怎么就和自己扯上关系了?又想着那左惠姑娘的伤痕实在没有必要让他跑上一趟,莫非拓这家伙为了一件同色的衣服在吃醋,勾起个笑容看了北冥拓一眼,“你呀,也有今天……不过你有心思在这儿想着谁送的衣服,何不自己去问问?”
“朕不方便经常去那里。”北冥拓也想去,只是身为“朕”经常去看望便会有不少的流言蜚语。
“哦,不方便啊,刚刚菊英姑姑来向我讨退热的方子,说是暂住在菊幽轩的姑娘生病了……”
没等说完,北冥拓已经推开门,带着贴身的宫人朝菊幽轩的方向走去。
“你是故意引他去的?”蓝诺问道,几个人在这个时间陪北冥拓来用晚膳已是不成文的规定,说是僭越了君臣规矩,北冥拓才不管那些。
躺在榻上穆特如暗自感慨自个儿的身子就这么不济,才淋了这么一会儿雨便着了凉。
房门被推开,大概是菊英煎了药来,穆特如侧身起来,“是不是好苦啊,我本就没什么胃口。”
“知道药苦,还赶着去淋雨!”北冥拓拿了药让下面人在外面把守,行事如此隐秘一面是不见她一眼自己不安心,一面又不想坏了她名声,可才见她柔眸微启穿着单薄的一件衣服躺在榻上的娇弱模样,北冥拓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定力。“先喝药吧。”
穆特如嘟着嘴接过汤药,乍闻了下,似乎没有想象那样难闻。
“宿特意为你配的方子,应该还符合你的喜恶。”
穆特如喝下药接过北冥拓递过来的水喝上一口压下了苦味,“替我谢谢他,我一时半刻也见不着他,啊,对了,要不我手也划伤一下,劳烦圣上替我召黑宿前来诊治?”穆特如挑着眉比量着手指。
北冥拓连忙把她手握在手里,“瞎说什么,想见宿也不可自己伤了自己!”怒眉微拢,不喜欢她用这种方式去想事情,无论是为了见到宿还是别的,诶?她是为了见宿?还是为了下午的事情在闹别扭?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你……你笑什么?”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微微发烫,穆特如不大自然的看向别处,怕看到他脸让自己更不自在,几时开始看见他的眼神,会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这丫头的反应甚是让北冥拓满意,“左惠是因为父皇才误了婚期的,我多少有些愧疚。”
他刚刚说“我”?意思是他喜欢她吗?“你……喜欢她?”穆特如忐忑的问。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北冥拓愣了一下,她在乎?“你怎么这么想,你觉得她适合当皇后吗?”看着她缓缓地眨了下眼睛,恨不得马上就告诉她他真正的心意。
“如若你……喜欢,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她性子软,怕日后被其他妃嫔欺负,若非后位,早晚会被人所害吧。”穆特如有丝沮丧,咬了下唇道:“不过,若她为后,必对你用心,会是个贤惠的皇后。”
北冥拓托着她侧脸,让她抬头与他对视,似乎有些明白她眼神中哀怨的来源,“我并非喜欢她,只想着她进宫来,给她指个好人家。”
穆特如瞪大着眼睛,“指婚?”
“是啊,这几个人进宫来,就算没有纳为嫔妃,也是要给她们一个好去处的。”
也就是说,这赏花的除了北冥拓,应该还有其他王孙贵族,难怪日前听菊英说七皇子也回来了,“那我呢?你又打算把我指给谁?”
北冥拓放开手,“自然会找个名目把你送出宫去。”有些口不对心,明明是不肯放她走的,而且如今更不想放手,一生不为谁这么执着和痴狂过,今也竟逃不过这小丫头的一颦一笑。
出宫?!便再见不得他了,那时,他也有了皇后了……几丝落寞的念头让穆特如惊讶地发现,她似乎爱上了北冥拓!
“怎么了?”
“没……没什么。”穆特如有丝慌乱的回答。
“这五人中,玉隐有些招摇,麋影虽说中规中矩但却跟我的臣子一般,陆晴年纪倒是最小最活泼……”
“她不行!”穆特如有些烦躁的回答。
“为什么?虽说年轻但说不定过上几年也就成熟稳重了……”
“难道你没有看出今天琴弦中断之事,内藏蹊跷?”
北冥拓当然知道她所指,只是没想到她也看出来了,本不是什么见得人的后宫争斗伎俩,这双清澈的双眸失而复得不是为看这些个脏东西的,有些心疼,“或许不该让你帮这个忙。”
什么意思?她说得不对,他本相中的是陆晴?“说得也是,本就是应凭圣上喜好而定的事,我不管就是了。我累了,你且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