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是体会的;痴情,是难改的;无情,是被逼的;只有经历,才会改变,只有发现真相,才会放弃
——戯霜至上
阴沉沉的天空,雨稀沥沥的下着,豆大般的雨水滋润着被太阳晒得异常干燥的大地,小草如获新生的探出嫩绿的小脑袋,大大的张开干燥的嘴巴,贪婪的允吸着雨水给它们带来的清爽。
远处,漆黑湿漉漉的地面上,正躺着一位面目狰狞的女子,女子身上的伤口很多,简直是血肉模糊,而那伤口却是一条一条的,明显是被人用鞭子打出来的。
女子全身被雨水打湿,可雨还是滴滴答答的往女子的全身打下,顺着紧贴的衣服往伤口流去,加深了女子的伤口。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竟将这位女子毒打完后,丢入这深山野林,不怕女子被野兽叼去吗?
风儿小心翼翼的拂过女子惊天地泣鬼神又带着雨水的面孔,女子并没有反应,安静得如同一位容貌被毁的睡美人。
忽然!女子的手轻轻的动了两下,风儿被吓跑了。
风儿跑后,女子开始悠悠转醒。
女子艰难的睁开眼睛,双眼茫然的望了望湿答答又陌生的四周,甩了甩微微痛的头,心想:我不是被那个丧心病狂的老头抓去实验了吗?最后不是被他杀了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女子想要用手臂支起身体,然后站起身来,认清眼前一切。却不想,女子轻轻一动,浑身便如同被车碾过似的,火辣辣的痛感让女子倒抽一口冷气。
一股温和的暖流从女子手臂上滑过,女子低下头,看着自己已经结痂的手臂又再次流出血来,并不急着去包扎,而是扭头继续打量着自己的全身:
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夹杂着令人厌烦的血腥味,衣服所破裂之处也变得血肉模糊,但这并不难看出衣服的样式、款式、图案,而这衣服却都明显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所穿的。枯燥的长发被雨水打成一块一块的,乱哄哄的披在肩头,女子的心里也乱哄哄的,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她心里游荡。
女子漠然的看着一切,然后又慢慢的伸出双手,像要得到什么验证似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双手。
白嫩而又有些婴儿肥的双手,此时已经布满她自己的血,长长的指甲也没了。
女子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我的手可不是这样子的!还有我经常拿来勾草药的指甲呢?我磨药时磨出来的老茧呢?!
未等女子想完,女子头便像炸了似的,混乱不堪的记忆一幕幕展现在女子面前,被下人羞辱,被父亲嫌弃,被母亲丢下,被妹妹、哥哥当开心的靶子,被人当笑话谈论……头脑里的每一幕都像是真正经历过似的。
这让女子心中大惊:我什么时候有过这些经历了?!为什么头还是有些痛!?难道……我……穿越了?!应该就是了,这身衣服明明就是古代的!而且这原主的名字居然和我一样?!看来,我还真是走了狗屎运!这样都能穿越!
雨越下越大,不是刚开始的稀沥沥,而是凶猛得如同发飙的老虎,势不可挡的往大地上淋下去,小草儿也被打得阉阉的,丝毫没有刚才贪婪的样子。
女子不耐烦的看着阴沉的天空,嫌弃的皱了皱眉,然后双手艰难的支起身体,扶着一旁的大树一点一点的挪动脚步,向远处的一个洞口走去。
“呼~”女子软绵绵的躺在了洞口里,浑身湿的衣服粘在了她的身上,水还在一滴一滴的往地下流,这种粘粘的感觉让有着严重洁癖的女子非常不适应。
“小爷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那么狼狈!”女子嫌弃的看着自己,然后又抬起头盯着洞顶,像自言自语似的开口:“我郑流云跟着那个丧心病狂的老头多久了?现在居然被他给杀了,真不知道改说什么。”
女子——也就是郑流云,她的的神情略有些悲伤,清风一佛,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便落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郑流云的眼泪还是风从外面带进石洞里的雨水。
也许只有在说起这个老头的时候,郑流云才会有一些情绪。毕竟她是那个老头亲自照看到大的,就算是冰一般的心,也会被亲情融化。
可是郑流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居然是那个视她如女儿的老人居然会亲手杀了她!
这让郑流云心痛不已,当然,心,痛过了,留下的,便只有无尽的冷漠。
郑流云从回忆中走出,苦笑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拔起地上的几颗小草,和一些青苔上的东西,然后磨成一滴又一滴不知名的小绿色液体,然后用布满血的手接下液体,抹在了下身所有的伤口上。
那个老头是一个毒医,将一身对毒药的认知都交给了郑流云,而在郑流云全部学会后,成为二十一世纪人人都闻风丧胆的毒药时,却又杀了郑流云,这一系列做法都让人琢磨不透。
被杀,然后穿越。这一切对郑流云来说都是极其讽刺,自己被杀后,带着对老头无穷无尽的恨而穿越到别的地方重新活了一次,却没能有机会杀了老头,那又有什么用?
郑流云丢开心中仅存的一丝酸楚,然后坚定的想:既然在这个没有老头的地方重新活了,而且也没人知道自己毒医的身份,并且这个身体的原主才十多岁,倒不如再重新建起势力,打响名号,做一个无情的人!
毕竟,前世的她就是因为亲情,才导致了无尽的深痛的背叛!
一个十多岁的躯壳,注入一个二十多岁又无情冷漠的灵魂,注定会在这个世界一举成名!
郑流云想完后,又抬起头,漠然的看了一眼石洞外的天气,阴沉沉的,而且也已经晚上了。
于是,郑流云便盘腿做着,心想:记得原主还被她的家族欺负得连下人都不如,而且现在天也黑了,倒不如明天再回去原主的家,况且现在的伤也还没全好,雨也还没停,至于被毁的容貌……改天再恢复也不迟。
郑流云想了想,觉得可以,最后便躺下身,浅浅的睡去,反正那几滴小药液的药效她自己是最明白的,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将伤势恢复,如果不能恢复,那自己二十年横在黑白两道交界线的毒医名称可不得白来了!
而毒医的厉害之处就是一棵草都能救活人,也可以杀人!况且她是一个特别厉害的毒医,而且还有那个老头的赐教!
第二天一早。
郑流云早早的醒来,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快干的衣服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伤势,满意的点点头。
收起自己的情绪,然后冷漠的拖着自己滴水未进的身子走出洞口,朝洞口周围的一潭清泉走去,想要看看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容貌到底有多惊人。
2016.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