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把那根像是长在土地里的树枝拔出来递给树上的人时,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在那人无比激动地向画扇道谢时,她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为什么一定要挑这根树枝?”在道过谢之后,那个人有些好奇地问画扇。
画扇困惑地反问:“为什么一定不能选这根树枝?我只是随便挑了一个而已。”
“你的运气不错。”
“什么意思?”那人说的话越来越让画扇觉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你现在听不懂没关系,你早晚会明白的。”那人笑了笑,躺在了树枝上,“好了,我就不继续耽误你的时间了,后会有期。”
画扇点了点头,觉得反正也没什么可说的,就转身走了。
“今日的恩情,老夫来日定当加倍回报。”画扇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听到那人喊了一句。
后来,画扇渐渐明白了那个奇怪的人说的那些话的意义,可是还是不明白那句“运气很好”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去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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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想起来了。”因为那件事令画扇觉得很奇怪,所以印象深刻,很容易就想起来了,“你是说,麒麟就是当时的那个人?”
“十有八九就是他了,时间基本吻合,而且细节也基本能对得上。”羽凰点了点头。
根据陆景安的推测,麒麟几百年前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才会消失,而当时请画扇帮忙的那个人,有没有可能也是因为虚弱或者是被困,而不能自己行动?虽然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要一根树枝,而且是随便拿一根,但是至少可以证明麒麟可能没有认错人。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即使知道麒麟是好意,画扇依旧很为难。
“你哪来的那么多纠结的问题。”羽凰对画扇的想法很是不以为然,“否则你准备让他的一片好意就这样失望了么?那样好像也不是对待前辈的合适方法吧?”
画扇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却还是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
“又在想那些被你忘了的事情吗?”羽凰一看画扇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自从你问过我二十年前的事情而我还告诉你了之后,你就时不时会发呆想事情,弄得我一直在后悔告诉你。”
“等我想通了就不会再这样了。”画扇笑了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通。”
“你在耍我吗?你这话说得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啊?”羽凰故作不满地白了画扇一眼,“好了,你就接着发呆吧,我可走了。”
画扇对羽凰挥了挥手,看着她离开并且顺手关上了门,然后继续看似发呆实则在想那些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来到青安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当年的事情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她似乎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千头万绪有时候却比毫无头绪更令人心里不知不觉地有些烦躁。
甚至她都已经开始动摇,觉得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找到了当年的真相,就能改变什么吗?如果真的能,她想改变什么?如果不能的话,她又将何去何从?
对于她来说,知道全部的真相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她能看得出来,虽然自己身边的这些朋友都表示愿意支持她,也在尽力帮助她,可是实际上,大家对她得知真相并不是很期待,甚至羽凰干脆希望她不要知道。
“她应该没有事情瞒着我了,可是却还是不希望我知道那些事情。”画扇自言自语着,“难道说,她觉得最后的真相可能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没错。我愿意帮你,但是我始终不能理解你为什么执着。”
羽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画扇愕然抬头,惊讶地问:“羽凰?你刚刚一直没走吗?”
“门还是我刚刚走之前的样子,看来你一直在想那些事啊?”羽凰自己推门走了进来,在画扇的对面坐下,和她对视,“刚才还在自言自语。你说的‘她’是指谁啊?不会是我吧……”
画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你都听见了啊。哈哈……哦对了你是刚才一直没走还是又来了啊?你找我一定有什么急事吧?”
“其它事情先不忙。既然你对这件事情感到不解,那我就直说了好了。”画扇移开了目光,可是羽凰还在盯着画扇,“我并不是不想让你知道那些真相,毕竟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有权利知道。但是我不愿意看到你为了这些事情而像现在这样,时不时的走神,每天为了那些不知道准不准确的线索而耗费了几乎所有的精力,值得吗?过去的事情再重要,那也是过去了的事情,你把过去弄得再清楚,能改变现在吗?”
“我……”
“你就说,你弄清楚那些事情,能对你的现在,或者未来,有什么好处吗?没有!反而会让你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不行,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这样做。”画扇沉默了一会,“我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都还不一定,甚至有可能二十年前就生死未卜了。而且即使我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也找不到他现在的下落,所以我的努力其实毫无意义。但是我就是想知道。不为了改变什么,只是因为,我不希望有人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却完全不知道。”
“不管他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他的目的一定不会是为了让你知道他做了什么。”羽凰安慰地拍了拍画扇的肩膀,语气温和了一些。
“但是我不能再明明能知道的情况下却不去想办法了解。”画扇坚定地看着羽凰:“我保证,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不会再刻意去想这些事情了,好吗?”
“真是拿你没办法。其实就算你非要调查出一个结果才肯罢休,我虽然不赞成却也还是回帮你的。不过既然你自己保证了,可要说话算话啊!”羽凰欣慰地笑了笑,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是来叫你的。快跟我走,大家都在等着你。”
“发生什么了吗?”
“俞山使者的事情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