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陌不管怎么样也还是知道,洵山自己内部的事务不是自己一个客人应该参与的,自然也没把周敏生的客气话当真。
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陆景安的背影,像之前一样咬着嘴唇,眼眶渐渐泛红,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
“你对柳陌也太绝情了一点吧?”画扇笑着问陆景安,“她不管怎么样也是一心喜欢你,你就用这么冷淡的态度让她伤心?你相不相信,只要你现在回头看她一眼,她一定是在哭。”
陆景安起初沉默着没有回答,在众人转过一个弯,即使回头也看不见柳陌的时候,他才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苦笑着说:“就是因为不想让她更伤心,所以干脆一点希望都不要给她。因为我注定没有办法真的回应她什么。而且,她的做法实在是有些……”
陆景安似乎是不想在背后说人坏话,所以只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而画扇也没有追问,毕竟柳陌的某些过分行为的受害者就是自己。
“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有什么纠葛,也没兴趣追问。不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和她好好谈谈吧。”画扇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和洵山的面子上放过她几次,可是以后如果她还不死心,我不能保证我每次都能正好想留手。再说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我那么大的敌意,如果有误会的话,我还是希望能解开的好。”
陆景安只好继续苦笑,然后表示自己会找时间和柳陌好好谈谈的。
正说着话,几人就已经来到了秦师父的书房外,周敏生去敲了敲门,得到许可之后便推开门请几人进去,而自己却退了出来,去做别的事情了。
陆景安见了这一幕,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周敏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周敏生这样一个在秦师父身边地位几乎相当于接班人的人也要回避。
“你们来了。”秦师父见五人进来,从几案后面抬起头,对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示意他们坐。
一行人都各自找地方坐下,然后等着秦师父说话。
“方长老今天早上捎来了一封加急信,里面还附带了俞山的某个长老通过暗记传给长老会的消息的副本。你们把这两个都看一下——我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
陆景安一脸凝重地接过了两封信笺,同时根据自己所了解的暗记来为看不懂暗记的画扇和羽凰解读。读着读着,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俞山的后一批使者很可能已经在路上遇难了?”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很可能就是事实。”秦师父说,“俞山的使者在到这里来的途中,每天都会定时通过特殊的道术向俞山传递消息,汇报情况,可是前几天联系突然断了,俞山的几个长老用其它方式去寻找,除了找到了几件他们身上的护符之外,任何线索都没有——那几个人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实在是凶多吉少。”
陆景安把几人传看过一遍的书信还给秦师父,问道:“那我们这边要怎么做?这个消息告诉那几位客人了吗?还是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了?”
秦师父摇了摇头,顺手接过书信:“这个还不能确定。两个道观离得太远,俞山和他们的联络要比两个道观之间的联络速度慢很多,但是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尤其对已经到了的几个使者来说。所以不排除他们可能通过什么紧急的联络方式通知他们。我个人认为,因为这个消息是俞山的某个长老以个人名义告知我们的,而且不能确定那几位客人收到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所以,这件事暂时先保密,等他们什么时候来问了,再和他们讨论这个问题。”
“但是我们还是要有所行动的吧?毕竟他们是在来洵山的路上失踪的,我们袖手旁观似乎说不过去。而且万一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就更不能不管了。”陆景安说。
画扇等四人也表示同意,而且都下意识地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能被派来做使者的人总不会太弱,而一群实力尚可而且结伴同行的道士,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应该能够应付,至少不至于连留下线索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那些人很有可能是遭遇了什么始料不及的麻烦,或者,俞山的人传来的消息可能不一定全对——比如有一些线索可能被隐瞒了。
“可是没有线索的话,我们根本没办法找,不是么?”秦师父轻轻弹着手里的那两张纸,“方长老下达的命令是,让你们在洵山的规则范围内自行处理。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对我说,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我会提供给你们。可是我实在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很遗憾不能直接帮你们的忙了。”
秦师父说完,手里的那两张纸突然间着起了火,很快就化为灰烬了。
“出了这个门之后,忘了某个消息的来源,明白了吗?”秦师父扫视着五个人,见他们都点头表示明白之后,便笑着送他们出门。
从秦长老那里离开后,五个人一起来到了陆景安的房间,布置了隔音的结界和感应有人靠近的结界之后,开始讨论方长老的信。
“方长老的那封信,用另一种解读方法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陆景安直接开门见山,把之前的那封信的内容重新说了一遍,比之前在秦师父那里念出来的内容多了一些——虽然俞山使者失踪的事情确实没有线索,不过方长老把李仲文二十年前的事情调查出了一部分。
“也就是说,二十年前,李仲文确实在青安城待过一阵子,而且还是以内线的身份?”画扇没有想到洵山居然也会派出一些内线。
“只可惜,他还没有打入那个组织内部,甚至还没有取得他们的信任,那个组织就迅速地衰落,之后很快解散了。”陆景安也为这条线索断了而感到遗憾,安慰画扇道:“你别急,顾琏那里应该能调查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只是需要时间。”
画扇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困惑地说:“说到这件事,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柳陌偷袭我所用的那个阵法,我似乎见过,而且差点死在那个法阵上。”
“你是说那个伏妖阵?”羽凰惊讶地差点跳起来,“柳陌可能和当年差点害死你的那个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