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陆景安一行几人回到洵水村之前,那两个被困在森林里好久的村民已经回到村里并且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大家。他们口中的版本是这样的:有一个一身红衣的女菩萨救了他们并且安排他们在仙境里避难。后来来了几个道长,和女菩萨一起去降妖了,然后很快女菩萨就回来告诉他们外面安全了,让他们自己回家。
这件事很快便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称赞感激洵山道长的这几个弟子实在是和洵山道长一样行侠仗义法力高强,还各种猜测那个神秘的女菩萨到底是谁——也只有在危难中得到救助的时候才会什么都不考虑就把救自己的人当成救世主,仔细想一想,谁都不会相信真正的菩萨会在森林里出没并且还把仙境建在那样的荒郊野岭里。
不过不管众人对那个救人的“菩萨”有什么猜测,当陆景安几人回到洵水村的时候,都受到了村民们的热烈欢迎。尤其是得知陆景安为了打败那个狡猾的妖怪的时候还身受重伤元气大伤之后,更是感激涕零地主动挽留几人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等陆道长的伤养好了再走。还说这里虽然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但各家也还算殷实,定然不会委屈了几位道长的……
一群村民七嘴八舌地说着,陆景安几人自然是“盛情难却”地留了下来。
虽然本来也是想找理由留在这里的,但是村民们这么热情,反倒让几人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便表示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愿意教村里的孩子们识识字,如果孩子们感兴趣的话还可以教他们一些道士入门的知识——虽然其实只是一些常识,并不代表就可以学道术。
如果陆景安几人说要给村民们财物的话,可能他们还不会收,但是这是关于道术的知识,平时有钱也买不到的,所以家里有小孩子的村民都一边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啊”一边找个理由赶紧跑回家去揪着自家孩子耳提面命一番,免得到时候生性顽劣的顽童做出什么惹恼了道长的事情。
而关于后来陆景安几人给这些不谙世事的孩童们灌输一些不同寻常的言论,甚至差点给他们洗脑的问题,那这就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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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在这里住大约二十天,虽然再久一点都可以算是常住了,但是对于那个赌来说这个时间还是比较紧,所以,你看是不是抓紧时间混进某户人家?”画扇拿出躲在自己袖子里的羽凰问道。方如絮在一旁一边帮忙放风,一边饶有兴趣地旁观着。
村长为几人在自己家里腾出了几间房间,画扇现在就住在其中一间房间里,其余人的房间也都离得很近。
“我坚决不要在自己的羽毛上涂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羽凰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变回人形,估计还要继续保持原形很久。现在的她有些不满地啄着自己的羽毛,爪子在桌子上敲着,发泄着自己的怨念,“要是因为我身上看不出来有伤,那些人就不救我,那我看也没必要继续打赌了。”
“好吧好吧,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画扇笑了笑,收起了那瓶药,“这可是上好的伤药,怎么能拿来浪费呢。”
“哼……”羽凰“生气”地扭过头去,在桌子上滚了几圈让自己的羽毛看起来凌乱一点,然后问画扇:“你选中的那家在哪里?我自己过去就行。”
“就是隔壁那家,他家有一个十岁的男孩和八岁的女孩。”画扇指了一个方向,羽凰便挑了一个窗户附近没人的时机,飞了出去。
“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画扇等了一会,便拉着方如絮过去围观。
此刻是下午,村里的男人都忙着出去干活,女人也在家里做着一些家务,因此即使画扇选中的那户人家比较宽裕,还雇了几个佣人,此刻院子里也只有那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
“哥哥,爹说明天会有几个道长教我们识字,要是我们天赋好的话还会教我们道术,是真的吗?”那个小女孩看着小男孩兴致勃勃地堆沙堆,有些期待地问道。
“应该是真的吧。”小男孩低着头继续堆沙堆,头也没回地回答道。
“哥哥你不高兴吗?”小女孩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哥哥好像兴致不太高。
“你没听说过先生教的东西要是学不会的话会被打板子吗?”小男孩闷闷不乐地回答道,“而且这次还是大家都敬重的道长,爹说了,要是道长教的东西我学不会的话,就要打断我的腿。”
“爹说的话不能算数的。”小女孩小声说。
“什么?”小男孩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他刚才没太听清妹妹说了什么。
“爹总是说要打断你的腿,可是最后都被娘拦住了。”小女孩认真地回答道。
“你难道还盼着我被打断腿啊?”小男孩佯装生气地屈起手指敲了一下妹妹的额头。
“我不希望你被打断腿,所以从来没有提醒爹。”小女孩捂着额头有些委屈地低下头,眼里隐隐有泪水,“爹总是告诉我们说做人要言而有信,别的事情他做不到我都提醒他的,就这件事没有。”
“好了好了,青宁乖,不哭哈。”小男孩一见妹妹要哭,连忙摸着妹妹的头安慰着,“我带你出去扑蝴蝶怎么样?或者带你钓鱼去?”
“我想放风筝。”被唤作青宁的小女孩立刻止住了还没来得及发出的啜泣声,小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叫做青宁,她的哥哥叫做青成。
“咱换个别的玩好不好?这时候外面没有风啊……”青成显然很为难。
“我就想放风筝……”
“好吧,那我们去拿风筝,放不起来可不准哭啊。”做哥哥的最终还是妥协了,站起来拉起自己的妹妹准备去找风筝。
“好。”青宁立刻绽开笑脸。
“咦?”青成的余光瞥见几步远的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便好奇地拉着妹妹过去看。
地上有一只羽毛凌乱的小麻雀,静静地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只有起伏的胸口和偶尔抽搐一下的细小爪子证明它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