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在那里待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就离开了,没想到我爹之后居然和那个长老商量要定亲……气死我了。”方如絮现在一想起来还很生气,差点没控制住音量。
道士们对女儿的教育比普通人家要开明得多,所以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方如絮也比较有主见,行为作风更倾向于江湖女侠——至少这样不问她的意见安排一个婚事,她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画扇向她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等着她说下文。
毕竟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方如絮片刻就恢复了平静。
“然后我说什么都不同意,但是我和我爹谁也没说服谁。我有一次气急之下说他如果再逼我我就离家出走。我爹很淡定地说只要我能走成功并且三个月之内不被他们找到,他就听我的。”
这就说完了?三位热心的听众有点反应不过来。我们还等着听一个喜闻乐见的很长很长的故事呢……
“你们怎么了?”方如絮对他们的表情有点奇怪,“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多了太矫情了些,反正事情的经过概括一下就是这样。”方如絮摊了摊手,“而且即使我很讨厌那个李靳,但是他好像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不好背后说他的坏话。”
“呵……李靳啊……”木青苑冷笑了一下,在众人好奇地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想背后说人坏话。
“那个李靳听起来就不像好人?以后万一遇到了一定离他远一点。”画扇默默地思索着,同时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帮方如絮成功摆脱这门亲事——一边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一边是自己认定的朋友,帮谁可想而知。
一直不说话的话会打瞌睡,所以众人一边继续盯着附近的情况,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顺便见谁有睡意的时候互相提醒一下,大家平安度过了这个夜晚,并且终于一夜没睡地熬到了天亮。
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感受着清晨的风和林间的鸟鸣,金色的阳光洒在众人身上暖洋洋的,大家却都高兴不起来——这片森林里晚上居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里即使是之前画扇在这里的那段还算太平的日子,也不可能出现这种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妖怪活动的情况。
暴风雨前的宁静吗?几人不约而同地这样想。
虽然不甘心这么憋屈的回去交差,但是这种毫无头绪的情况实在是令人束手无策。所以几人回树上小憩了一会,稍微养足了精神,准备先回去把这件事报告上去。大不了到时候让道观多派一些人手来地毯式搜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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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三个时辰后,森林里的某个地方。
“等一下。”画扇停了下来,并且叫住了其他人。
“我们现在走了多久?”
“去掉之前咱们休息的时间,大概走了有两个时辰了。”方如絮看了看太阳,估算出了现在的时间。
大家都清楚的记得昨天就算在树林里兜兜转转里一会,从森林外到树老先生所在的地方,也没用超过一个时辰。
“这里果然有问题。怪不得之前鹿妖说什么‘跑不掉’。”画扇瞬间催动妖力,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陆景安和木青苑也在画扇问现在的时间的时候拔出剑来全神戒备。方如絮反应稍慢了一点,也拿出几张符纸随时准备丢出去。
蛇妖的妖术一直以诡异狡猾著称,所以那只还没见过真面目的蛇妖会用这种手段也是正常情况。
然后众人又保持着这种戒备的姿态保持了有一刻钟,却还是没见真凶出来。
“还真是卑鄙无耻之徒啊……搞了这么多名堂都不敢现出原型吗?”木青苑开始冷嘲热讽,既是因为激将法,也是因为确实等的不耐烦了。
相比于毫无头绪却让人提心吊胆的异常,众人还是更喜欢面对比较直接的危险——至少那样还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
众人就这样保持着戒备,过了仿佛很久,久到大家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草木皆兵了的时候,突然一支漆黑地箭射向了众人中最弱的方如絮。
“小心!”正好在旁边的木青苑刚挥剑挡住了那只剑,就见几十支漆黑的箭从另一个方向飞过来。
这些箭上的气息明确的昭示着它们是带毒的。以这只蛇妖的阴险,如果被射中的话不仅会中毒,还有可能会被某种诡异的妖术侵染。
“还不出来?”画扇轻喝一声,看准了一个方向冲了过去。陆景安从另一个方向也举剑向那里冲了过去。
一条布满了鳞片的尾巴从距离两人的攻击交汇的地方几寸的树丛里冒出来,轻而易举挡住了画扇仓促打出的一道掌风,抽得陆景安的剑锋偏离了方向。
然后,一阵狂风卷起了树叶和地上的枯草,遮蔽了众人的视线,画扇和陆景安甚至看不清不远处的方如絮和木青苑,只能凭着模糊的感觉得知他们两个的大概方位。
“这应该是他的结界,不过即使是之前就布置的,要短时间内成型的话范围也不会太大,我们先闯出去。”陆景安和画扇背靠着背,一边招架着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一边通过之前戒备的时候在四人之间施加的道术“心有灵犀”对大家说。
众人立刻会意,努力地向同一个方向移动,同时尽力向一起靠拢。
好像察觉了他们的意图,弥漫的风沙结界中的攻击改变了方向,一片片枯叶都变成了利刃,逼得他们几乎寸步难行。
“这样下去迟早被他耗死在这!”
大家都意识到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陆景安一马当先用出了自己短时间内能用出的破坏力最强的招式,手中的剑闪着寒光飞了出去,其他人也用出了类似的方法,画扇拿出一个扇坠弹了出去;木青苑也提剑刺了出去,剑尖上挑着一张符纸;方如絮双手结印,手中掐着的几张符纸一瞬间烧成灰烬,无形的力量集中成一条线涌向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