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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各家反应

苏瑶三兄妹明目张胆地将一个孩子从山上抬了回来,又风风火火地请郎中,现在秦氏还要将这个孩子留在家里。小渔村沸腾了,村头村尾茶余饭后由议论方老太太自己作死后,又改成赞叹秦氏心善了。

一个寡居的女人拉扯三个孩子还不够,还要捡一个与之毫无血缘关系的半大孩子来养,不是心善是啥。

苏家老屋里,方老太太正絮絮叨叨,被苏瑶算计了一回她现在都不敢出门了,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个要脸面的,可苏瑶生生撕下了她伪善的面皮,让她里子面子都丢尽了,要不是她装了一回晕,没准儿此时已被赶回娘家了。

方老太太恨啊,总想找个机会将秦氏叫来好好地训上一顿,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可是在苏富贵病好的当天,他就明确地告诫了方老太太,以后不许扯啥妖蛾子找大房的麻烦,不然就不要再进苏家老屋的大门。

方老太太这辈子并没有经历过啥子大风大雨,即便是遇到啥事,她也只需要躲在家里,让三个儿子和苏富贵替她遮风挡雨。

现在苏富贵少有的这么严词厉色地告诫她,她心里虽然咽不下这口恶气,但也不得不遵从。

今儿一早就听到老二家的说,大房屋里住进了一个不明身份,不知来历的娃儿,方老太太心中的怒火“腾”的一声就上来了,这个败家婆娘胆儿是越来越壮了。

方老太太在屋里上跳下窜,好几次都盯着门后面的扫帚跃跃欲试,直到苏富贵冷冷的丢了一句:你再要去大房屋里生事,也别怪我不讲情面。她这才打消了要去找秦氏麻烦的心思。

不能明着去找事,但也不能堵着她的嘴不让她过过嘴瘾啊,于是一个早上,苏家老屋里就听到方老太太一个人在絮絮叨叨,无非是“狼崽子、黑了心的婆娘、败家婆娘”这几句,毫无新意。

秦氏被骂,邹氏自是乐意,偶尔还能不着痕迹地挑拨两句,让方老太太骂得更欢,婆媳两人心靠得更近了。

骂了一个早上,方老太太口水都骂干了,邹氏知事地道:“娘您歇歇,我去烧点水让您润润嗓子。”

方老太太满意地拍着二儿媳妇的手,连道了几句:你是个好的,不像那个黑了心的婆娘。

邹氏刚出耳房,迎面便碰到了娘家的苏莲花,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湖水绿的衣裳,下身是一条大红色的裙子,坠马髻在头上勉强成形,发间插着三五支银钗,中间那支金灿灿的钗子在银钗的衬托下格外惹眼,随着她身形的移动,头上手上金钗银环相互碰撞,叮当做响。

在邹氏眼里,苏莲花的这身装扮分明是大户人家的太太才有的派头,忙热情地迎了上去,笑道:“三妹,你回来了?”

“是啊,几天不见,想娘了,就回来看看。”苏莲花也笑盈盈地回答,她一笑,脸上那白.粉就唰唰往下掉,衬着涂着大红胭脂的嘴唇更是醒目。

姑嫂两寒喧了几句,苏莲花便推门进门房,在越过邹氏的瞬间,或许是捕捉不到邹氏眼里的羡慕,苏莲花得意一笑:不是谁都有她这样的好福气,儿女双全,夫妻和睦。

最重在的是,上无婆婆压着,自个儿当家做主,想买啥就买啥。

苏莲花推门进了耳房,方老太太的絮絮语还没有停下来,苏莲花不禁问道:“娘,那婆娘又惹您生气了?”

“那婆娘”是私下里方老太太对秦氏的称呼,苏莲花与方老太太一个鼻孔出气,自然不会有啥好话说。

见又有人陪她唠磕了,方老太太又来劲了,气呼呼地说:“那个婆娘胆儿越来越壮了,现在竟捡了个不明来历的孩子放在屋里。”接着又将邹氏对她说的话如此这般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苏莲花奇怪地问道:“娘,分家时您分给她多少粮食?”

见自个女儿问这个,方老太太心里不悦,没好气地说:“你好端端地咋问起这个?”

方老太太恼羞成怒,苏莲花连忙解释:“娘,我只是奇怪她屋里哪有那么多的钱,上次又是买肉又是买点心,那有瑶丫头身上那件袄子没有一百个大钱是买不来的,现在那婆娘又弄了个孩子回家,这眼瞅着就要过冬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那婆娘是个聪明的,不会为了别人家的孩子而饿死自己的孩子,靠她绣花得的两个钱是养不活这么多小孩的。”苏莲花的话若有所指。

端着热水进耳房的邹氏也接话道:“娘,三妹说的是这个理,那三个孩子是大嫂的心头肉,我们可都是见识过的。”

方老太太愣了一下,道:“瑶丫头不是说了,那婆娘倒腾了一个啥子方子入了酒楼掌柜的眼,得了些钱吗?”接着,方老太太又骂了起来:“那婆娘就是个黑了心肝的,住老屋时咋没见她倒腾出啥方子,让她多绣点绣品都活像谁亏待了她似的,这才刚搬出去,这方子就倒腾了来了,还得了钱,她就见不得咱们两个老的沾她的光。”

“娘啊,您先消消气,听女儿把话说完。”苏莲花耐心的跟方老太太说着,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娘啊,您想啊,啥方子这么值钱,能让那婆娘又是买肉又是买点心还能替别人养孩子的?”

“是哩,据桃嫂子说,大嫂她们家每隔几日就会打发着大郞赶着牛车去一趟镇上,也不知往镇上运送啥。”苏瑶她们家因为是住在村子的最边沿,出村的路就在她屋旁边,故而这往镇上送海鲜、买东西回来,若不是碰巧遇到了,还真不会有人知道。

方老太太还是没听出女儿媳妇话里所指,没好气地说道:“她能有啥东西运送的,那间破屋里能有啥好东西?”分家时苏瑶一家带走的东西都是过了她的手,她们家有啥家当,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见自个娘脑筋这么不转弯,苏莲花直接挑明了:“娘,我们去那婆娘家看看,问问她要折腾啥,她要养野孩子是她的事,只要别让我那两个侄儿受罪,云松云柏可是大哥的儿子,将来要继承大房的香火的。”

方老太太没好气地说:“要去你自己去,我不会去,你爹也不知道被啥东西迷了心窍,硬是不让我去那婆娘家里,连这次他生病,我想打发着菲儿去那边拿点银钱替他抓药,都遭到了你爹的训斥。”

方老太太说这话时带着几分愤怒,几分委屈,她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屋里大笔银钱的进帐全靠全家人勒紧裤腰带秋收后卖点粮食,苏连壁和村里的一起下海捞点鱼卖,而苏连江明年开春后就要去考秀才,没得个三两五两银子是不成的,家里这么多人口要吃要喝要穿,哪来那么多闲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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