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那我们怎么办?”彩蝶郡主见代王妃沉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代王妃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并不言语。
但彩蝶郡主从代王妃的笑容中可以看出,自己的母妃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小孩子好奇心最重,彩蝶郡主对于代王妃如何将顾清萱置于死地这件事有着莫大的兴趣,娇声道:“母妃,要不要彩蝶帮忙?”
代王妃慈爱的看了她一眼,道:“彩蝶你只需好好打扮就是了,待会顾清萱出丑后,你一定会是最耀眼的。”
彩蝶郡主脸上一红,娇羞道:“彩蝶一直很仔细打扮的。”
“傻孩子,你要记住,不管顾八是被秦政看上也好,被太后看重也罢,但有一样东西,她是拍马也追不上你的,除非她重新投胎!你是郡主,是金枝玉叶,是皇女!顾八她连给你提鞋都不配,所以,你不要一直将眼睛盯着顾八身上,你们不是同类人,不需要跟她比较!”代王妃笑道。
彩蝶郡主皱起了眉头,“可是我就是看不得阿政哥哥那样对她!”
代王妃见她这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彩蝶,母妃就你一个女儿,虽然你哥哥也很贴心,但在母妃心里,最为疼惜的就是你。不然我也不会为了你,去对付顾八,给你出口气,等到将来,你成为公主,世间无数的好男子都会争夺你,你现在年纪还小,这些事就先放一边吧。”
“公主……”彩蝶郡主眼睛一亮,她虽是亲王的女儿,可只是一个郡主的封号,若是能封为公主,她跟阿政哥哥就更加般配了,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她显然是自动过滤了代王妃的其他话,整个脑子里都在想着公主这件事。
而代王妃口中的公主,自然不是被太后册封的二路子公主,等到她的儿子登上了帝位,她的女儿就是长公主!无上尊荣,金枝玉叶!
…………
顾清萱用过晚饭后,坐在炕上,盯着手中的纸条,有些出神。
“顾小姐,时辰快到了,要不要奴婢给您拿件披风来,今夜风实在有些大。”年纪较长宫女见她看着纸条,一副思念情郎的样子,压着唇边的兴奋,尽量淡淡道。
“那好,你去帮我拿来吧。”顾清萱收起了纸条,认真地看着她。
“喏。”
一直站在后面的年轻宫女走了过来,眼神有些闪烁,对着顾清萱,压低了声音道:“顾小姐,今夜风实在太大了,秦大人应该不会在那里等吧。您还要去吗?”
“当然要去!”
顾清萱起身,笑意慢慢浮起在唇角,似夜里绽放的昙花,一闪而过。
她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得去,人家特地设了个陷阱,为什么不去?!她就不信,她都能看出来是一个局,秦煞神会看不出来,说不定已经在布置了,既然如此,自然要人多才好玩,她怎么也得去看看别人是怎么掉自己挖的坑里的!
“顾小姐……”年轻宫女闪过一抹担忧,微微摇了摇头,这顾八也不过如此,这么卑劣的一个圈套居然也看不透,这样的人能在秦御座身边待多久?
秦御座的必会在一片血雨腥风中成长,她能承受住那无尽的狂风暴雨吗?
顾清萱看着她,若有所思,原来有两个主子,那么今晚看戏的人又多了几个!
外面狂风怒吼,窗户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动,顾清萱心里一惊。
宫女立刻察看了一下,连忙道:“顾小姐,不过是风吹开了窗子,没事的,奴婢已经关上了。”
顾清萱却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就生出了冷汗,她抬手轻轻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她有种灾难马上就要到来的,不详预感……
足足过了半茶盏的功夫,那名年长宫女还是没有拿披风过来。
顾清萱看着另一个宫女,道:“你去看看,晴芳怎么还没来。”
年长的宫女叫晴芳,年轻宫女则叫晴沁。
“喏。”晴沁应了一声,转身去看了看。
当晴芳来时,手里拿了一件披风,一脸恭敬的笑意,“小姐,时辰差不多到了,秦大人怕是已经在哪里等着了,您快穿上吧。”
顾清萱笑着接过披风,不经意看到了晴芳手腕上多了一样东西,笑意更加深了。
晴芳以为她是马上要见到秦政了,所以才笑得这么乐,心里不屑的哼了几声,就这智商还想站在秦御座的身边,还真是痴心妄想!
顾清萱系上了披风,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无数种可能,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变化,依然是带着娇羞的微笑。
但愿……是她多疑了。
她总觉得,赵皇后不可能只会布这一个局,赵皇后心思还算细密的,她肯定想过,若是自己没有上当呢,她岂不是白安排了,后路,她一定有后路!
顾清萱虽然有些拿不准,但心里多了一个心眼,她该出门了,不然赵皇后不会以为自己上当的。
半路上,晴芳借口肚子疼,去了净房里。
顾清萱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应该是去报信了。
“顾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晴沁劝道,她是代王妃的人,可是她刚刚在窗子外面看到了彩蝶郡主,彩蝶郡主可是警告了她,让她一定要阻止顾清萱和秦政见面,她虽然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圈套,可彩蝶郡主非要那样,她不敢不照办。
顾清萱看着她,十分不舍得的样子:“为什么?我都要见到秦大人了。”
晴沁见她一副思念的样子,心里更加看轻了顾清萱,没见过这么没有脑子的,咬了咬唇,她决定将赵皇后的阴谋告诉顾清萱,“顾小姐,这一切……啊!”
还没等她说完,脖子上仿佛被人劈了一刀,然后便失去了知觉,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顾清萱笑眯眯地走了过去,望着那张熟悉俊美的脸,微微仰头道:“你也猜到了?”
秦政淡淡地看着她,道:“你若要见我,直接来我房里就是。”
“我哪有去过……”顾清萱瞪着他,明明是他好不好!
秦政看着少女鼓着雪腮的样子,微微一笑,眼底深处却划过一丝担忧,他不得不小心,他也从来就不是托大的人。
白天暗卫匆匆前来,就给他带来了一个令他也不由震惊的消息。
那群杀掉神兵阁分部的绿袍人,居然跟宫里有关联!
他猜不到,在宫里,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而且宫里,除了刘太后和他,不过就是赵皇后等宫妃一群弱女子,以及卑微的宫人,能会是谁?
原来那个幕后之人,一直潜藏在宫里,他能想得到,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一般,毕竟那些绿袍人个个都武功高强的能手,主子若不强大,怎么请得动他们,或者是怎么能培育出这群人!
“阿政,怎么了吗?”顾清萱见他又皱起了眉头,不由问道。
秦政淡淡地摇头,“我们走吧。”
“去看戏吗?”顾清萱知道他不想说,便移了话题。
秦政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嗯,我都安排好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也看我太无聊了。”顾清萱眨了眨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一共有两出。”
“……代王妃也上台了?”
“嗯,她自己跳上去的。”
“是对咬吗?”
“差不多吧。”
……
到此这个话题结束。
顾清萱看了看秦政,问道:“那会不会牵连你的彩蝶妹妹?”
“顾清萱。”秦政对上她的眼睛,渐渐有寒意散发出来。
外面本就风大,顾清萱被冻得缩了缩,毫不在意道:“她本来就是你堂妹嘛,她也一直阿政哥哥的叫你啊,我看你也蛮喜欢她的,若是将她扯了进去,你还不难过死。”
秦政原本冰冷的脸渐渐有笑意透出来,双手扣住她的肩膀,问道:“你在吃醋?”
“你才吃醋!醋那么难吃,我干嘛要吃!”顾清萱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秦政失笑,随后脸色认真了起来,“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害你。彩蝶骄纵惯了,也该让她长点记性。”
“你是说,彩蝶郡主也参与了?”顾清萱有些惊愕,毕竟彩蝶郡主还是一个小孩子,她哪里来的这么重的心机?
秦政拍了拍她的头,“别说了,我们该走了。”
“我会长不高的……”顾清萱不满的撅起红唇,她现在才十三呢,有的可以长。
“身高到没什么,只是……”秦政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了那似乎冬眠了的部位。
顾清萱眼睛里立刻泛着凶光,“你……”
尼玛,她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能怪她吗?
谁让古代的女子都那么早熟,她这个年纪才是初中生啊,可是在古代,初二就可以嫁人了,初三就可以生孩子了!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不过她不怕,实在不行,她只好用些特殊的法子,虽然她很想顺其自然来着……
就这样,秦政一路都能感觉到顾清萱十分不善的目光,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女人果然不能轻易招惹……
尤其是他只要靠的近一点,顾清萱总会与他保持距离,秦政心里虽后悔,但唇边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说完这里,咱们又接着去看看挖坑第二分队——代王妃。
代王妃带着笑意从刘太后的屋子里出来。
彩蝶郡主见她神情欣喜,不由问道:“母妃,太后答应了?”
代王妃笑了笑,目光注视着彩蝶郡主,爱怜地看了看她美丽的容貌,“当然,太后最爱昙花,我已经让人将昙花放在那里了,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彩蝶郡主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喜悦,她就知道,自己母亲出场,一定能将顾清萱那个小贱人除掉,笑着更加甜美了,“母妃,我已经在顾八的房里安排了人,要不要让她去加把火……”
“不必了,满则溢,而且估计她此时已经快去凉亭了。”
“是,母妃。”彩蝶郡主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叮嘱了那个宫女,让顾清萱不要去赴约,因为一开始,她也拿不准是赵皇后的圈套还是阿政哥哥真的要见顾八,彩蝶郡主想了想,顾八分明是一副执意要去的样子,宫女想来也是劝不了的。
这样想着,才松了一口气!
她就怕安排好了一切,人却没在。
“母妃,您快告诉我,您到底有什么计谋啊?”彩蝶郡主对这个最为感兴趣。
代王妃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你不要操心,看着母妃是怎么为你出气的就行了。”
不是她不肯说,而是彩蝶如今的年纪太小,她不想让彩蝶的身上心里沾染太多的血腥,而弄脏了自己,她现在只希望彩蝶能忘掉秦政,等到将来成为了长公主,那就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了。
“你现在啊,不要想这么多。尤其是秦政,赵皇后的皇子一生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代王妃淡淡道。
也没她的儿子什么事了,所以她才要想一个一箭双雕的法子,既能害了顾清萱,有能除掉赵皇后肚子里的那个绊脚石!
“母妃,你整天在我面前说阿政哥哥这样那样,大哥也曾说过,阿政哥哥是个当帝王的材料,而且太后也最为看重,一直将他当做储君来抚养,皇位是阿政哥哥的,这是跑不掉的。”彩蝶郡主皱眉道,她实在反感有人在她面前说秦政的坏话,即使这个人是她的母亲也不行。
代王妃听了直摇头,“你大哥的话也信?他读书读的多,平日里又不出什么门,更别提了解当下朝廷的局势,不管秦政怎么厉害,到最后也是坐不上皇位的。”
她就不信,孤立无援的秦政能坐稳龙椅。
彩蝶郡主虽然没有开口反驳,可是秦政冷漠俊美的面容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出现,她最是清楚,或许从她很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秦政起,她就认定他了。
代王妃见她目光缠绵的样子,神色不由一沉,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毕竟是太后养大的,秦政的性子也不同于常人,他骄傲自负,冷漠无情,这样的人是没有人会支持他当皇帝的!”
彩蝶郡主咬了咬红唇,她怎么也忘不了,小时候的那些事情,全部清晰地在她的脑子里回放着,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阿政哥哥对她是不同的,她也应该相信阿政哥哥,太后不是一个蠢笨之人,不然怎么撑得起这大秦,所以不可能会不安排好阿政哥哥就归西。
太后遗照,到那个时候,谁敢阻拦?!
那可是谋逆的大罪!!!
母妃实在是目光太过于短浅了……
彩蝶郡主在心里轻叹一声,母妃近日在代王府太过于如鱼得水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母妃,您想多了,您想到的问题太后就不会想到吗?”彩蝶郡主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代王妃眼色变了变,她怎么可能会没有想到,可是那又能如何,就算是有遗照,不是还可以逼宫吗?!
秦政一个人,势单力薄,而她身后头代王府,还有大秦黄石的呃宗亲,她相信,大秦皇室没有一个人是希望秦政登上皇位的!
“彩蝶,你还是小孩子,想事情难免简单了一些。亲王们有不少世子都很有才干,并不输给秦政,只是因为太后的关系,才不得不掩盖自身的光芒,让路给秦政罢了,等到太后走后,你觉得他们还会这样忍让吗?你知道十多年的忍让和屈辱会让人变得多么恐怖吗?他们恨不得将秦政生吞活剥了!这样,你还想待在秦政的身边吗?”代王妃说道。
就算这些人隐藏的再深,也比不上她的儿子,代王世子才是最好的大帝人选,她从很久就开始谋划了,之前本想娶了长璇公主,刘太后很是宠爱长璇公主,若是将长璇公主收到了自己的呃手上,要让长璇公主在太后面前说些什么实在是太简单了!
越是高位者就越多疑,虽然不可能会撼动秦政的位置,但只要埋下怀疑的种子,等到时间一到,导火线一出来,秦政就得完蛋了!
代王妃是最最看不得秦政的人,按辈分来说,她是秦政的长辈,又是王妃,可是在秦政的面前,她就跟葡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从来就没有尊重过她,对她也是冷眼相待!
这样的人,若是当了皇帝,而且她还时时刻刻给顾清萱下绊子,到时候恐怕皇室里第一个要处置的就是她了!
彩蝶郡主心头一跳,“若是……若是阿政哥哥真的当了皇帝呢。”
她好像也被代王妃说的有些明白了,只是她心里最期盼的还是阿政哥哥当皇帝,只有那样,她才可以成为皇后啊!
代王妃冷笑一声,道:“我都说了,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也敢痴心妄想?他再得太后宠爱又怎样?他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母族就不要提了,偏偏现在还看上了顾清萱这个没什么用的女人,若是他借着太后还宠他,找个能对他有帮助的人,倒还有一丝希望,这可是他自己在作死,怪不得别人!”
其实代王妃能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全是猜测,而是她明白人都是有贪欲的,皇室宗亲怎么可能会让大秦落到秦政这个小子的手上?到时候必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她从来没有想到要做出头鸟,去插手,她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在一些王妃的面前说说话,女人都是一样的,都希望能在大事上帮着自己的丈夫,所以那些话必然会传到各位亲王的耳中,而她坐收渔翁之利就是了。
彩蝶郡主却更加坚定了要帮助阿政哥哥的决心,当所有人与阿政哥哥对立的时候,她站了出来,陪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阿政哥哥一定会被她感动的!
而且她相信阿政哥哥,这些人才是跳梁小丑,等到阿政哥哥稳固了帝位后,就是她位至中宫之时!
代王妃眸中含着微光,道:“不说这些了,太后马上就要去了,我们就跟在后面。”
人也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自己布下的局,总是想亲自在现场看看效果,这样才会有成就感!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刘太后一听见凉亭里有昙花,顾不得就寝,穿了一件大氅,今夜不知道是哪里吹来的邪风,突然间就冷了下来,不过为了看昙花一现,刘太后也没因此缺了兴趣。
代王妃连忙上前行礼,道:“太后,彩蝶一听见有昙花开放,眼巴巴地赶着过来了,臣妾实在不忍心坲她的意,便在此等候太后。”
“太后,彩蝶好想去看看啊……”彩蝶郡主行了礼后,就抱着刘太后的胳膊,甜声撒娇道:“太后,您就让彩蝶也去吧!”
刘太后看她这样,神情却是有些恍惚,她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也是经常这样求着母亲,带她去看昙花,可是母亲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带她去过,那时候不懂事的她常常责备自己的母亲,可是现在想想,昙花哪里比的上自己的母亲。
只是这昙花到底还是勾出了她的一些回忆,她也确实没有看过昙花了,在宫里不是没有,而是政务繁忙,她经常批折子到深夜,没有那个心思去看了。
如今听到这里有昙花,自然想去看看的。
“好好好。”刘太后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她对彩蝶是疼惜地紧,笑眯眯道:“你们都跟着来吧,人多也热闹一些。”
“谢太后!”彩蝶郡主立刻笑得甜蜜极了,她心里真正的原因却是可以见到自己的阿政哥哥了,还有可以看到顾清萱是怎么死的了!
代王妃也微笑着,刘太后对彩蝶很是疼爱,这一点到时候可以利用一番!
她并不怕这一局不能把顾清萱坑死,因为在赵皇后的基础上她又布下了一局!
今晚,顾清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太后,臣妾来扶着您。”代王妃与彩蝶郡主一人扶着刘太后一边,脸上都是笑意。
看得刘太后也有些高兴了起来,可是脑袋总有些昏昏沉沉的,而且脑海中突然会出现有人拿着针扎自己的诡异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