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威压,韩天心双目之中燃起熊熊烈火,他嘴角勾起一丝狂气,全然不惧的将体内所有灵力催开,那贯通四肢百骸如同泉涌喷突的力量使他身体紧绷,伴随着冲霄的澎湃斗志,他有着说不出的畅快,便似浩气长舒,欲罢不能!
“哼,不过灵开后期的实力,也敢与我相较高下?”
冯擎讥笑不已,似这等实力还不够他战前热身,他想眼前这个人不过一介乞丐,即便是自己将他打成残废,乃至击杀当场也是无人问津,便将体内所有力量驱荡开来,转而已经是化作一道残影朝韩天心进袭而去。
月华当空,在这溪流之上一青一金两道身影激突碰撞,可怕的威势股股荡开,于交战处凶猛的劲气将那碎石岸边如同车犁电滚,地陷三尺!
被安置在不远处的许多巨石都仿似受到飓风排卷,纷纷是被掀倒一边,溪流之水犹若激浪层叠,空卷而上。
在外人看来那冯擎所化作的不过是一道青芒,而在韩天心看来,那是冯擎所携带的数十道极其细小的气劲,就好像一缕缕涓涓细流,如同龙盘蛇锁一般缠绕在他的右臂之上,首当其冲的那一拳便似凝实青色翠玉一般,纯粹而又迷美,但是其威力之霸道绝非等闲之辈可以抵御。
韩天心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凭借他冲府境后期的可怕身体强度,硬是生生将其停滞不前。
他全身金色光芒暴涨而上,整个人如同金漆铜铸,一头黑色长发肆意狂舞,衣袍猎猎作响,有如当前面临惊涛骇浪的巨大磐石,一任海啸风虐,他自岿然不动。
冯擎拥有如此威势却也算得上同辈翘楚,但却再难奈何韩天心。
见自己的解数一击竟然被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乞丐以硬碰硬的姿态全然抵御,从来都是屹立于众多门徒之上,眼高过顶的冯擎何时受到这般挫折,若说是同门之中有数在列的青年高手也便罢了,而眼前不过是个乞丐,竟然无法将其击败!
冯擎内心之中狂怒瞬间而起,他将身一折,凌空扭转而起,双手之上的光芒乍然喷涌而出,就好似地泉破壁,以无与伦比的澎湃气势冲天而起。
“雾山灭魂掌!”
冯擎暴喝一声,那对手掌之上的青色光芒陡然变得阴森而又惨然,化作数百道巨大光影的双手,令人看去不知是虚是实,伴随着他朝韩天心当头铺天盖地的打下,恍惚之中仿似有厉鬼尖啸之声,威势悍然!
韩天心见状心中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本来彼此切磋,他也不甚计较输赢胜负,只不过是图个当时痛快,岂料眼前这个人如此的心胸狭隘,竟然为此尽展绝学,且看其来势分明就是想将自己当场击杀!
实在是不可理喻,韩天心再也不顾是非对错,既然对方有意想杀自己,那么他也不会再客气!
他急忙抽身而退,但是眼前那已经是压过来的数百道掌印覆盖之广,便是整个溪流之上都已经是弥天盖地!
情急之下他将背后木剑取出,舌尖上丢出一个霹雳:“剑龙贯日!”
啸声一出,韩天心整个人凌空跃起,全身金光爆射而出,整个身子如同一条出海狂龙,金光赫赫之中如同一轮烈日当空,渐而一条数十丈长的金龙盘绕而起,张牙怒爪,气势宏伟!
他手中木剑无数的金纹缠绕,携摧枯拉朽的气势,将当头压下的漫天掌印瞬间击破,乃至分崩离析!
在这溪流边的无数石块四处乱滚激射,水浪排空而上,水汽蒸腾,朦朦胧胧。周围无数的树木全部被倾倒到在地,撒乱的遍地都是枯枝败梗。
可怕力量仿似能够山崩雷驱!日月倒转!
韩天心如同飞凫敛羽,在空中翻转一圈平稳落地,在他身前是一个数十丈大小的沟壑,黑漆漆的竟然有些深不见底。忽然一双满是鲜血的手掌扒着深坑出现在了韩天心数丈开外。
冯擎长发散乱,蓬头垢脸,气息絮乱之中,那一双手已经是被韩莫大的一剑之威打的血肉模糊,鲜血更是止不住的滴落。
“这!该死的杂碎!噗!”
见自己的手掌几乎是被打残,冯擎气极攻心,受了内伤的他狂吐一口鲜血。
他狰狞着脸色,双目之中那浓郁的杀机已然是毫不遮掩。他将右手腕擦拭一下沾着血渍的嘴角,然后几乎是咆哮道:“死乞丐竟然将我打出一口鲜血,好,好得很,我今日便要取你性命!谁也拦不住!”
他话音刚落,只见他目运神光,气势陡然攀升而上,全身的青芒升腾而开,紧接着无数的青色符文凭空出现,于虚空之中紧密排布四方,乃至遍及整个溪流,其广竟然有数里范围。
那每一个符文散发着玄妙而又苍然的气势,就仿似天地的法则,充满着令人心生畏惧的骇压和神圣!更能贯通天地!割裂千古!
“死乞丐!无属无品,哈哈,这便是我的苍洪律!”
冯擎张狂一笑,周围无数的符文随着他的驱动瞬间斗转而开,渐而将整个溪流之畔俨然变成了一片浩瀚火海。地面青色的火焰熊熊燃烧,一簇簇火焰遍及野旷。
“死!”
冯擎怒吼,声震四方!紧着他全身青色火焰缠绕,如同火神降世,化作一道青色光影,就已经是朝韩天心大开大合的杀来。他一掌劈出,地面所有的火焰仿似共鸣而起,化作一条条青色火焰的蟒蛇,吞吐着火焰蛇卷空而起,凶势澎湃的朝韩天心猖獗扑来!
灼热的气浪卷动冲天,但韩天心巍然不惧,他整个人如同一尊金身般伟岸高大,他一剑当空劈下,斩开道道火蛇,正面与冯擎交了一掌,劲力扩散开来,驱开了周围所有的青色火焰,而后他一剑刺中冯擎腋下,只听咔嚓一声,已然是骨头断裂。
全身覆盖青色火焰的冯擎倒飞出去,在地面翻滚数圈这才堪堪停下。
周围的火海也是在同一时间瞬间烟消云散,留下满目疮痍。
跌落尘埃的冯擎艰难的抬起头看去正不断朝自己走来的韩天心,那披着火焰的身影竟然如此的威猛可怖,他心里起了惧意,赶忙喊道:“住,住手,我、我错了。放过我吧。”
冯擎服软了,他害怕韩天心将他击杀在这里。
韩天心来到冯擎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于是将木剑背后,冷声说道:“无劫苍洪律根本不值一提,今夜本意主在切磋,而你却如此心狠手辣,不惜使出苍洪律就要来害我。我无意拿你性命,今夜之事就此作罢,各不计较!”
见韩天心如此讥讽,冯擎恼羞成怒,他见韩天心已经是转身离去,便使出全身最后一点气力,那裹着数十道气劲的右拳直朝韩天心背后打去,誓要结果他的性命!
“冥顽不灵!”
韩天心疾速转身,然后如同金铸铜浇般的右掌奋力拍出。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片天空,冯擎的整条右臂扭曲着颓然落下,整个身子更是往后不断的倒射而出。他狂吐着鲜血,此刻他双臂都被打断,更有无数的内外重伤,森森白骨沾着一点皮肉,那副光景实在是凄惨晦睹。
“想不到你心量如此狭小!我已经饶你一命,而你却要偷袭我,今日我如何饶你!”说罢,韩天心右掌之上绽放出无匹的金光,一掌就要拍上再次哭嚎着求饶不止的冯擎。
“狂徒,还不住手!”一声断喝自遥远的天际破空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已然是如同移形换位一般出现在了韩天心身后,他狂猛一掌将韩天心怒打出去。
“冯擎,你怎么样?”
来者乃是望府门五大长老之一的赵上歌。他见冯擎这般凄惨,心头怒火狂涌而起,朝已经是站起身来的韩天心怒喝道:“岂有此理!竟敢对同门手足痛下杀手!简直非人!”
紧随其后而来的还有高松、鲁成四位长老。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没可能不知道,便欲过来一探究竟。他们遥遥看来,就见韩天心一掌将要拍上冯擎天灵盖,意欲行凶!
“韩天心,这是何说?”高松冷着脸孔,他来到冯擎面前看了下伤势,已然是不轻,很可能会影响以后的修炼,瞬间那仿似能够气吞山河的威压就是席卷开来,而所有的目标都是锁定在了韩天心身上。
韩天心面对这强大无匹的威压几乎是有些窒息,但是他身子依旧傲然挺直,如同苍松扎根不屈不折。
“本来今夜我与冯兄彼此切磋,然而他却一心要加害我,我屡次顾及分寸,他却一意妄为。方才我不计前嫌,他却要背后偷袭,我见他米粒之量,便欲废他命宫。”
韩天心不卑不亢,也丝毫不加隐瞒,如实说道。
“冯擎,你来说。”高松看去倒在地上恹恹若绝的冯擎说道。
“切磋不假,我见他修为不过灵开后期,便多次忍让与他,哪知他得寸进尺,反而以为我不敢伤他是一门同好,就多次暗算于我,我逐渐力有不逮,这才被他如此狼狈。”
冯擎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欲哭欲泣。
“岂有此理!混账至极!韩天心,你不过一个小小乞丐,竟然如此狂为,我岂能饶你!”
一旁赵上歌听到之后怒冲天灵,全身的灵力激荡开来,眼看着就要上前将韩天心一掌拍死,却为那鲁成长老拦住。
“赵长老,暂请息怒,凡事要讲一个理。再说了,同门之间互相切磋岂有不伤之说?幸得我们来的及时,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事已至此,我看韩天心这事还是宽容处理得好。”
“碗讨百家饭,犬吠遍地履。不过乞丐出生,与他又有什么道理可说?我看他凶性未敛,不如送他到我执法殿严加管教审讯。”赵上歌冷声说道。
这时高松站出来说道:“赵长老,这事再从容议。他们两个私下比斗有犯门规,厥罪惟均。鲁成长老说的有理,年轻人气血旺盛,不免意气用事,比斗之间受伤在所难免。恰巧三月之后宗门内要进行演武比试,这段时间就做考察,若是再犯便取消比试的资格,众位意下如何?”
鲁成长老与其他三位思虑过后俱各同意,唯独赵上歌心有不服,他说道:“四位长老为何如此偏袒这顽徒?莫不是系碍于黄啸太上长老的缘故?”
“赵长老言重了,这不过是权衡之下的决策罢了。”高松淡淡的说道。
“哼,随你们,这顽劣之徒若不整治,迟早酿成祸事。”
赵上歌来到冯擎身旁,然后带着他就是甩袖离去了。
“韩天心,以后做事可要注意分寸,你去吧。”高松收回那磅礴的气势,然后朝站在远处的韩天心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