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寒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笑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颜萧落,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你如此喜欢服装设计,是为什么”?
一句话,戳到颜萧落痛处。
她的心猛地抽疼,疼到窒息。游离的目光飘向别处,一语不发。
她的梦想,源于死去的姐姐
那时候,姐姐和父亲还好好的,家境虽不如从前那般富裕,但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
那是颜萧落八岁,姐姐颜萧柔比她大三岁。
某一天,一个明月皓荡,微风徐徐的晚上——
颜萧落一头雾水得看着正在忙碌的姐姐,颜萧柔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不停地在白色蕾丝窗帘上捣鼓着什么。
“姐姐,你在干什么呀”?颜萧落好奇心涌上来,偏着头问姐姐。
姐姐好奇怪,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看的窗帘剪成这样?
颜萧柔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神神秘秘地说:“落落,乖,小声点,姐姐一会儿做好了给你看”。
颜萧落乖巧地“哦”了一声,没再打扰姐姐,精神抖擞地坐在一旁观看。
不一会儿,一条完整的窗帘就被颜萧柔剪得一块大、一块小的,还有各种不规则的洞,时不时还拿其中一块布在颜萧落身上比划,一脸严肃。
夏天很热,即使是在夜晚,气温依然不低。两个小女孩热得汗流浃背,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良久,一阵安静的暖风穿过窗门,划过她们白皙如玉的面庞,吹起丝丝柔发,带走两人的汗水。
两个小女孩窝在一张床上,笑语嫣然。
“哈哈!终于做好了”!
忙活了一晚上,一件美丽的白纱裙在颜萧柔手中诞生,颜萧柔仔细打量了一番,笑得很满意。
颜萧落眼睛放光,不住地夸赞:“好漂亮啊,姐姐真厉害”!
窗纱虽不是很好的质地,但在颜萧柔的巧手精心制作下,美得不可思议。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光彩夺目,美轮美奂。
颜萧柔笑得如梨花一般美丽,将裙子递给颜萧落:“来,落落,试试!姐姐第一次做衣服哦,送给落落的”!
颜萧落两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裙子,脸上的笑容温暖得如太阳一般明媚,眉眼间透露着惊心动魄的美。
她双手摩挲着那件裙子,高兴得忘乎所以:“谢谢姐姐”!
颜萧落从小就是家中的掌中宝,集全家宠爱于一身,在之前富裕期间,美丽的衣服虽数不胜数;后来家境破败了,为了维持家中的日常开销,能省则省,漂亮的衣服就此与她们俩挥手告别。
但这件衣服意义不同,这是姐姐亲手做的,而且很漂亮。她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时,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记得姐姐曾说过,她很喜欢服装设计,她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出色的服装设计师,做全世界最好看的衣服,送给亲爱的妹妹。她还是,看到妹妹收到衣服时的甜美的笑容,自己心里也会十分高兴与满足……
所以在颜萧落心中,服装设计不仅仅只是一个职业,它还承载了她姐姐未完成的梦想。
在姐姐去世后,每每看到那件白纱裙,她就暗暗发誓,自己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服装设计师,每年做一件最漂亮的衣服,送给九泉下的姐姐。
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眼睛,一想起泉下的父亲和姐姐,她就忍不住泪水泛滥。
“落落,你怎么了”?
叶墨寒摇了摇颜萧落的肩头,关切的目光在询问她的情况。
颜萧落抹了一把泪水,强迫自己坚强,“没什么,总裁,我……我就是想我姐姐了”。
叶墨寒问:“想她了,为什么不去看看她”?
被叶墨寒这么一说,颜萧落的眼泪又如决堤的河水,哗哗地往出涌。
“可……可我……再也看不到……到她了……”
颜萧落越哭越伤心,肩膀一抖一抖地,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闻言,叶墨寒似乎意识到什么,心里怨恨自己多嘴。
叶墨寒轻轻将她搂入怀抱,沉声安慰:“好了,不哭了……”
颜萧落还是哭得很凶,头闷在叶墨寒肩膀中,低声抽泣着,叶墨寒耐心地哄着。
有人说过,别人正在伤心的时候,你千万别安慰,因为只会适得其反……
颜萧落依偎在叶墨寒怀里哭了很久,觉得眼睛瑟瑟的,很不舒服,渐渐停止了哭泣。
颜萧落将自己童年经历的所有故事,一点一点讲给叶墨寒听。
小小的颜萧落,如花的年华却承受了这么多——
父亲遭人算计破产,后又天降横祸,夺取父亲与姐姐的生命,母亲卧床不起……曾经美好的一切,在短短三年全部化为乌有,这样的痛,却让一个小女孩独自承受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