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蛊虫对人体有没有害,那老太君肯把蛊虫种到自己体内,就足见她有多疼爱自己的孙女。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外婆,曾经也对自己特别好,只不过已经去世好久了,每每想起,眼眶中都会泛出泪光。
“那……老太君为何会觉得我要出事呢?竟让她想到要用蛊。”
雪儿先是叹了口气,道:“小姐,您失忆就失忆,怎么连称呼都变了。怎么能跟我一样叫老太君呢?”
顾倾城想了想,别别扭扭地说道:“好吧,奶……奶奶,行了吧。”
雪儿这才继续回答道:“唉!还不是因为您的母亲是为生下您难产而死。”
说到这儿,雪儿小心翼翼地看了顾倾城一眼,确定她没有过于自责伤心,才敢往下说。因为原来一有人提到小姐的母亲,小姐就会怪她自己害死了母亲。
“夫人生前,最受老爷疼爱。所以夫人去世,老爷十分伤心。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便迁怒于你,觉得小姐是个……是个不祥之人。
老爷本想找人把您送到山上的道观里去,但老太君坚决不同意,将您留下来。后来老爷虽然将您留下,却是不闻不问,那几个姨娘便想伺机而动,将您除之而后快。毕竟您也算是相府的嫡长女,比起她们的子女,身份不知金贵多少。所以老夫人只好将您留在她的院中照拂,还种了蛊。”
她以前看书的时候,想象不出古代宅院内是如何的尔虞我诈,现在亲耳听到,还真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个家里最大的长辈,都会害怕自己的孙女被人害死,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使自己安心,其实很可怜吧。
顾倾城继续问道:“那……如果你们没找到我,过几天举行不了婚礼,又会如何?”
“那后果可严重了。皇上赐婚,新娘子要是不见了,丞相府就是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不过因为要平衡右丞相的势力,皇上应该暂时不会让老爷出事。到时候,恐怕要老太君出来一力承担罪责。会被砍头吧。”
雪儿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顾倾城听她说完,鼻头一酸。江老太君明知道找不到自己她就会死,昨天见到自己时却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冲着这一点,她也不能这么自私的想要逃跑,连累了一个无辜的老太太。
“好了,不说这些事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往外跑了,你陪我在府里转一下吧,顺便跟我说说其他事。”
雪儿听她这么说,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不过顾倾城一出自己院子,就有七八个丫鬟奴仆跟上来。
她哭笑不得地对那些下人说道:“我又不跑,你们这么多人跟着我干什么?”
雪儿笑眯眯地说道:“小姐,您的信用……呵呵呵。往常要不是我足智多谋,您怎么可能溜出去。”
顾倾城抚了一下额,这原主是骗过这些下人多少次,为什么他们看自己出院门,眼神都变了。这分明是,一群狼怕自己的食物跑了的表情。
“算了算了,跟着就跟着吧。”
不是冤家不聚头,顾倾城才一出来,就碰见了原主以前的死对头。不过顾倾城自然是不知道的,是雪儿在一旁低声说道:“这是您的妹妹顾允芸,小您一岁,她的母亲是夫人去世后半年进门的续弦。二小姐以前经常跟您过不去,很不讨老夫人喜欢。”
顾倾城边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个人的名字充满了台湾腔,边飞快地在脑子里捋了一遍,怀孩子需要十个月,她比自己小一岁,那岂不是老婆刚死两个月,就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她都忍不住爆粗口,就这样还好意思装深情。而且是怀了孩子半年后才娶进门,那不是未婚先孕吗?这丞相思想可够开放的。
她正发着呆,那人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了。
“呦!顾倾城,你居然出现了!你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把你赐给四皇子。不过就算你嫁过去,也一定很快就会被赶出来了。”
顾倾城观察到自己这个妹妹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充满了嫉妒和愤恨,难不成她喜欢那个四皇子?这倒是有意思了。
她既然看出了对方的森森恶意,自然是不会当小绵羊。
“妹妹如果觉得四皇子那么好,不如和我一起嫁过去,当个小妾,这样等我被赶出来了,你好像还是扶不了正。妾就是妾嘛。这种滋味,你恐怕要先去问一下府里的其他姨娘,毕竟你娘轻轻松松就顶了我娘的缺,成为了正室。不过我觉得以妹妹的姿色,恐怕会先被赶出来。”
顾允芸气得脸色青白交错,咬牙切齿地说道:“哼!四皇子很快就会看出你的本性,然后休了你。等你被休回来,我倒是愿意为了丞相府的面子,嫁给他。”
“啧啧啧,妹妹好志向。你母亲就爱捡破鞋,果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你敢说四皇子是破鞋!”
顾倾城摊了摊手,道:“我可没说过这句话,不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哦~不过你说四皇子是破鞋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的。不然传出去,相府可是要遭殃的。”
“你!”
顾允芸手指着顾倾城,气得直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倾城可没兴趣跟她纠缠,自己骂爽了就径直走过顾允芸,继续游园去了。
雪儿也是一脸笑意,她看到平时趾高气昂的二小姐此时吃了瘪,心里别提多爽了。她语气轻快地说道:“小姐你可真厉害,看她平日里那么嚣张,现在蔫了吧!”
顾倾城若有所思地问道:“若是以前,我会怎么做?”
雪儿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若是以前,小姐应该会忍下来吧。虽然老爷对您不管不顾,但是您还是希望得到老爷的疼爱的。您知道老爷疼爱二小姐,素来不会与二小姐争。雪儿看得出来,您以前三天两头往外跑,也只是想引起老爷的注意。”
顾倾城弹了一下雪儿的脑门,说道:“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搞得我很可怜一样。我又不是没人疼,不是还有奶奶嘛!而且有你这么心疼我,我为何还要为不在乎我的人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