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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开

遇到他是在一天下午,明媚的阳光照的身体一直发出舒服的叹息声。在街角的一家不知名的小店,我坐在靠着角落的窗口边的桌子。窗外一个男人在树下抽烟,烟雾缭绕,阳光下像是有一团薄薄的棉花缠住他。我就这样,一直看着他抽完那根烟,看着他发呆直到那树下空荡。意识到男人不在树下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可能发呆的时候思绪不知飘荡到了哪里,活生生的一个人走了也没有发现。看那男人抽烟的背影似乎有着一段深沉的故事,但是这世上谁没有个过往。

在店里坐了一下午,出了那家店门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大片的云是鲜艳的橘黄,颜色慢慢过渡到天的另一边,是冷淡的青灰色。我慢慢的走在小道上,想着离开家已经快一年了。

当初离开家的时候,往常一样放学回家,由于放学提早,便带着同学回家玩。那时,我逃离所谓的父亲,还有继母,来到外婆家生活已经五年了。外婆对我极其宠爱,导致我变得乖戾任性,抽烟打架,让外婆很操心。到家的时候,外婆没像往常一样,问我晚上要吃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卧室的床上。我虽然觉得奇怪,也没有问什么,打开电视机,便和同学坐在沙发上聊着八卦,讨论放学路上看到的帅哥。过了大概五分钟,外婆走到卧室门口,倚在门上对我摆了个手,让我过去。

我发觉外婆双眼红肿,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进屋后,外婆搂着我做在床边,突然哭了出来,接着就说:“阿时,你妈自杀了,喝的农药,这两天我就觉得不对劲,想给她打个电话,我昨天下午就想打的,我没打。她昨天晚上就自杀了,我该打那个电话的!”外婆自责的哭着,当时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看着门外沙发上的同学,我怕她听到外婆说的话,而我不哭的话会很奇怪,于是我抱着外婆大声哭了起来,眼睛盯着那个同学,仿佛在说你看我哭了,因为我妈死了。外婆一直在哭着说:“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非要自杀吗,我该怎么办啊……”我拍着外婆的后背说:“没事,还有我,还有我呢。”后来事情就变的很模糊了。或许我是个冷血的人吧,对于亲生母亲的死亡,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伤心难过这些情感早就被现实替换。

想来母亲自杀的原因我在其中占了重要的角色,就在母亲自杀一个月前,父母亲在外婆家谈判关于我的抚养权,父亲问我想和谁生活,我知道我想和母亲一起,但是我怕说出这个答案我会被打。于是我躺在床上,遮掩我的表情,说我想和父亲一起生活。父亲凶着脸和母亲还有坐在一旁的外婆说:“你们听到了,如果被我发现你们把阿时偷偷带走,我让你们全家鸡犬不宁!”或许是母亲以为真的再也见不到我了,就自杀了。至今我还是觉得她太傻,怎么可能见不到呢。

得知母亲自杀后的那一个周末,我便走了,拿走家里所有的现金,带着一些衣服,还有一本童话故事书,留下一张字条,就离开了家门,再也没有回来过。当然我也不知道我离开的原因,只是想逃离,逃离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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