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兰却是转眼看向了前一副壁画,深思道:“是梼杌!”
程子轩随之望去,只见画中山岳倒塌,大地裂开,深层处一个巨大血色旋涡斗转不停。
萧若兰又道:“传说司幽国有一朵黑色的彼岸花,花魂中温养着梼杌一缕魂魄,由不进轮回之人世代相袭。”
“不进轮回之人?”程子轩往心中一想,突道:“萧师姐你之前所说,不进轮回的人能渡人魂魄、也有起死回生之术,难道正是此人守护着彼岸花?”
萧若兰说道:“嗯,正是此人不进轮回六道。”
程子轩思道:“我听柳翁先生说过,人死后往世的魂魄就会飘走到阴间,投了轮回再作下一世的轮回之人。”
萧若兰的视线在他的身上停了许久,沉道:轮回乃是尘世间生灵的命宿,由生死相续,永无止息。”
“那不进轮回之人岂不是老不死的怪物啊。”此时萧若兰又道:“据《神异章》记载,传说司幽之祖曾喝过一滴来自天域的神水,此水乃是万水之祖,造化无量,死后神魂离体,肉身便化作胎丸与血池中,过百年之久孕养成婴,便是又一世转生。但此人仅有一十八年寿命,将死之时虽能记起前世的所有记忆,但终是痛苦而终。”
程子轩撇了撇嘴道:“只有十八年的寿命,死的时候还要尝尽前世的痛苦,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萧若兰冷道:“天道不公,是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此人早就被命运所绘,生入无力而已。或与如此,尘世之人又何尝不是苟活与世?”
程子轩深深看了她一眼,一种幽怨、迷惘彷徨在了他的心中.....
“轰!”一声惊雷滑过了耳边,萧若兰双眉皱起,神情正然道:“雷声清鸣却伴有浑沉天威,是太清衍天诀!”程子轩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萧若兰身影一闪,突地向深洞疾飞了过去。
“师姐?”程子轩大喊了一声,便紧随向前,深洞幽幽长长,有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倒悬,五彩缤纷颜色各异,两人折过了数道豁然开朗。黄浊色的白光突自入眼,程子轩又惊又喜,笑道:“师姐,是出口!”然而就在正前方的萧若兰忽然停了下来,呼吸骤然急促。
程子轩看了一眼萧若兰不明所以,看他走到了洞口时,只见昏黄的世界里满地残骸,陡然间他只觉得全身一抖,似欲胆裂魂飞,像是坠入了人间地狱一般,身上不住的冒着冷汗。
“这是什么地方?”
程子轩颤颤的望向了天空,只见那无尽的涛涛黄水在空中倒悬,疯狂的卷动着,中间有一处巨大的黑洞凹摇直上,牵缠着赤红色的大铁链,在黄沙风中铮铮作响,一朵白尺高的彼岸花,如火,如荼的绽放。
萧若兰颤道:“此地应该就是司幽国度。”
“妖人我看你往哪里逃!”
“哎呦,一群臭道士也不争大眼睛看看,妖怪有我这英俊的相貌吗?”
“哼,休要狡辩!”
程子轩怔像了前方,正前方一位红衣男子在空中疾飞,此时又有五个白影追了出来,“是宋师兄他们!”程子轩心中大喜,他左右看着突然嘀咕了起来:“怎么没见璎珞和苏菡师姐?”
这时耳畔又有怒言传来:“施师兄莫要再与他纠缠,不如你我合力尽快将这妖人斩杀,以免后患!”说话之人正是宋大宝。
“红衣男子连忙喝住了声,撇眼笑道:“亏你们还是南浔的弟子,怎么都是双眼昏花之人,我乃....”话还未讲完,”突然“唰!”的一声,只听一道剑鸣破空而出,五个白影齐然上阵,而那红衣男子也不示弱,快速祭出了一把白玉扇,余光所处五道剑影疾来,那红衣男子毫无惧意,说时迟那时快,剑光离他身子仅有半尺之遥,只见他脚下着力,一声轻哼后整个身子骤然向后飞去。
程子轩远远的看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陡然上心,他总觉红衣男子面熟,想仔的细看上一番,但两者距离甚远,而当下又是百里尸骸之处,凄然恍目,眼睛所看到的地方就像朦着一层薄纱,似晰似掩。
剑在红衣男子的身前始终未近半分,就这样飞过了须臾光景,陡然间黄沙飘出,只见是那红衣男子反转了个手腕,整个身子瞬势下倾,剑影划身而过,脚刚一着地,紧接着便竖起了折扇将一端驻在地上,斜力一涌,整个身子陡然翻转。
这几位南浔道者,见红银男子转到了他们身后,便停在了半空刚欲转身,突然狂风大作黄沙卷起着一团白烟向他们击去。
风沙袭来,几人连忙断隔,只听“铛!”的剑声伴随着簌簌沙响在几人的耳边传来,黄沙散落,红衣男子悠然自在的摇着玉扇。
“白玉风扬扇!”宋大宝蹬起了惊异的眼神,站在原地讶口惊声。
红衣男子,微笑的看着眼前这几个狼狈之人,咧嘴说道:“兄台好眼力。”众人纷纷定下心神来,望那玉扇上一看,只见白玉扇骨之上铺的是一层红青色的绸纱,没有清灵秀逸的墨画所绘,也没有劲骨丰肌的形字所提,一条金黄色的丝儿攒成的坠在风中摇摆,隐隐透着红光。
白玉风扬扇乃是玄明神宗至宝,怎么会在你手上!”讲话之人正是那瘦脸男子越华。施明鸿冷笑道:“定是你这妖人化作了神宗弟骗得了此山。”
此刻红衣男子泛起了白眼,啐道:“我神宗岂能会被妖人所骗,这把白玉扇乃是受宗主所传,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他老人家。”
施明鸿道往心处一想,神情稍作了犹豫,心中暗道:“这小子长的跟个傻孢子似的竟有如此修为,想来在我南浔也没几个师兄弟能与之匹敌,想到了此处,双眉微皱,眼神微转,心中一股道力汇入长剑。
红衣男子似乎看出了端倪,他缓缓收起佩扇,眼睛一转扯着脸皮笑道:“施师兄,贵派的璎珞妹子可是我的相好,若有她在足以证明我的身份!”
“施明鸿哑然一楞,“咣当“手中的佩剑瞬间掉在了地上,众人朝这边看了过来,只见他微微张着嘴,双眼更是瞪得核桃一般大,若不是轻颤着脸皮,仿佛整个人像是活的木偶一般。
而那程子轩的心里也是猛然一窜,他摇着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他的相貌和身形与又与记忆中的模样几近相同。
程子轩心头又念叨了几句,“相好?璎珞姐姐?”突然惊声道:“阿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