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按着胤祯“大少爷”的吩咐去永寿宫给良嫔娘娘送去了新茶,这是慕晴初次遇见良嫔,也就是八阿哥的生母,日后的良妃娘娘,如若没有记错,明年康熙爷就会晋她为良妃,良嫔是个恬淡的女子,周身散着淡淡的清香,眉宇间平和似水,又有些飘逸出尘,有点像一个人,但是却有记不起来像谁了。
“八爷到。”门外太监略显尖锐的声音。
慕晴想八爷请安,抬头,原来所谓当年香山脚下,木槿花旁的人就是他。是了,当初喊他“八哥”的粗狂帅哥应该就是十爷了,自己还真是笨,寻常人家哪有生那么多个又穿的那么土豪又那么有贵族气质的?自己这个三百年后的脑子真是白长了!怪不得觉得良嫔娘娘的气质和谁像来着,儿子肖像母亲,都已一副飘逸出尘的模样。不过只可惜自己熟知历史,知道八爷的野心,不会觉得他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安静的美男子,他呀,注定是一个与世相争的不安静的美男子。哎,又犯花痴了。
八爷让慕晴起了身,似是回忆了下,也是认出了慕晴,向慕晴点头示以微笑,慕晴以微笑回礼。
“若是娘娘没别的吩咐,奴婢就告退了。”人家母子情深,自己呆在这儿算什么?还是知趣点先走,到时候被“赶”出来多没面子!
“劳烦姑娘了。”
慕晴忙称不敢,便从良嫔的永寿宫走了出来。出宫门,才发觉空中已经飘起了雪花,雪倒是下得不大,但空气中的淡淡的雪花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有点清新的,凉凉的。以前在二十一世纪一直生活在南方,鲜少下雪,当时总是感叹。现在在京城虽说看了十来年的雪,虽说冷,可总还觉着喜欢。慕晴心情大好,一边走着,一边唱起了歌,是慕晴还在典仪府里时额娘教自己的歌,额娘的外婆是汉人,江南水乡一带,时常有人会把诗经中的词谱唱出来,额娘的外婆教了额娘,额娘又教了自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唱完便听得三声掌声,赞扬道“姑娘当真好歌喉。”是八阿哥。慕晴又准备向八爷问安,却被八爷拦下了。
“不必多礼,雪中佳人,别破坏了美景与美人。”八爷温润的声音说出这样轻薄的话也不令人觉得反感。
慕晴略微有些不自在,或许还有些害羞,话说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腼腆的?不是向来最热情奔放的就是自己?!关键时候掉链子,现在有个帅哥在自己面前应该怎么办来着?正在腹诽中,却听八爷道:
“姑娘可是没带伞?不如我送你回德妃娘娘宫里?”
“啊?奴婢不敢……”
“不碍的。”
八爷温和有礼的虚揽过慕晴,慕晴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也忘了什么尊卑有别,就这样静静地跟着他走,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在这儿一片白雪皑皑中,仿佛万物都是静止,人生若只是初见?人生若只是初见!
而在深宫庭院的另一角——御花园。
筱薰在御花园中撑着伞走在这一片独特的御花园冬景之中。走过红梅树旁,突然想折一枝红梅,筱薰把伞放在了一旁,踮起脚想折一枝梅,可惜身高不够,够了几次也没折下一枝,突然觉得身后一暖,接着有一只手折下了梅,筱薰转过身,得,又是撞脸怪,于是恭敬的向九爷请安,并且向后退向“安全距离”。胤禟看着筱薰刻意的疏离,笑了笑,也不在意。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给你。”胤禟把折下的红梅递给了筱薰。
“谢九爷。”
“举手之劳而已,不过爷不做赔本买卖,爷没带伞,你送爷去翊坤宫。”
“是。”看着有些耍无赖的九爷,只好默默地答应了,明明身边的小厮手中拿了伞还非要让自己送,作为一个小小的宫女,真是连质疑的权利都没有。
因为身高,筱薰略微吃力的为九爷撑着伞,即使自己已经尽量把伞举高,九爷仍然得略微的低下头,走了几步,许是九爷觉着有些不耐烦,便自己拿过伞撑着。
“九爷,您既然自己撑着伞了奴婢就先告退了。”胤禟给筱薰撑伞让筱薰觉着很不自在,虽说以前崔安浩也常为自己撑伞,可是这一张相同的脸,相同的性格,却是两个不同的人,总是感觉很“穿越”。
“你怎么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十弟还真是笨,居然会觉得你这样的女子会狐媚惑主。”胤禟摇头轻笑,对于长着一双桃花眼的胤禟,这样一笑,**而不失风度,分明就是他在狐媚惑婢好吗?胤禟凑近筱薰,在筱薰耳旁轻声道:“再说,你若是冻坏了,爷,会心疼。”天!简直是**裸的“**”!
“九爷!”筱薰双眉微蹙,有些恼了。
九爷嘴角更弯了,道“走吧。”
一路就这样默默无语的走着,筱薰微微抬起眼看着胤禟,这世间,竟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胤禟发现筱薰正愣愣的看着自己,干脆就转过身让筱薰“看个够”,筱薰抬起手,用手指轻轻临摹胤禟眼角的轮廓,胤禟愣了下,却没说什么,只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待筱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慌忙道:“奴婢失敬,还望九爷见谅。”
胤禟探究的看了筱薰一眼,继而坏笑道:“与爷一般俊俏的那人,在筱薰心中很重要吧?”虽说是问句,胤禟却说的肯定。筱薰没回答,胤禟接着问了句:“那那个人现在在哪?”
筱薰淡淡地叹了口气,道“坠马,身亡。”
“原是这样,节哀。”
“谢九爷。”
“其实你可以把爷看得和那人一般重要,只是,别把爷当替身了。接着走吧,这一路,可停了不少回了。”胤禟半真半假半玩笑道。
“是。”
“你是回答我前一个还是后一个?”
“您猜。”筱薰对九爷俏皮的笑笑——其实,这个撞脸怪,人还是挺好的,性子又是和安浩哥一样桀骜不羁,**倜傥的。
之后两人一路便再无花讲,只是并肩走在微风细雪之中。
一处闲景,两处情思,悠哉悠哉,何矣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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