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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田园日常 鸟狗鱼

北纬30度的仲夏,太阳五点左右开始西沉。这时漫天云霞像披上了最美的衣服的小姑娘,以天空为场追出嬉戏闹成一团。天尽头的火烧云像树像马像狗,或海阔波澜生,或袅袅烟飞树。

鲲鹏把水塘,额,现在可以称池塘,他把其扩大了不少。池塘边被繁盛花树簇拥的七层楼塔尖上有飞鸟划过天际,悠哉来去。这一景象一齐倒影在水里,不知是楼阁矗立在绚烂晚霞之中,还是飞鸟在水里徜徉,远看去古朴自然,仙气缥缈。

俞雪家地处江汉平原和大别山余脉交汇处,兼之湖泊众多,山水自然条件好,旅游业比较发达。周边村庄大多接受了新农村建设的安排,统一住到镇上,已经搬离。俞雪养父当年在外做生意,比较牛,不愿意让出“祖宅”,就用了几个钱把政府规划搪塞过去,保留下了这处房屋。于是俞雪家周围空旷,临水、靠山,除此外是一大片农田。

鲲鹏手插裤兜,带着悬浮的小方桌走到池塘边上,桌子平稳落下。走在旁边的朱棣把碗筷摆放好。鲲鹏又控制着灵力搬出了椅子和他最关心的饭菜。

朱棣一行已经住了几天。本来俞雪生活中就没有那么多高科技的意味,了不起冰箱空调电视,都在朱棣的接受范围内。电脑还没敢给朱棣乱掰。朱棣看着倒像是渐渐习惯了现代化生活:“你们普通百姓的生活质量竟然比我做皇帝的也差不到哪去。”他吹空调吃雪糕看着电视很满足。

鲲鹏的厂房那天上午就搬好了,之后天空和水面便恢复了平静。如果忽略掉天空中的鸟和水里的鱼的品种,你会觉得这里没有什么新闻。

阁楼里叉腿坐在地上的俞雪伸了一个懒腰,从书堆中钻出:“嗯,舒畅!”她呢喃到。她周围散落着各式书本和字典,腿上的电脑界面中显示的是篇论文。

俞雪高中毕业那个暑假,与入学通知书一起到来的是父母双亡的噩耗。看着年幼的弟弟,她果断撕碎了高等学府的邀请函,外出打工。索性她英语比较好,人也漂亮,机缘巧合下考了英文导游证,进了一家比较好的旅游企业,一路下来也算顺风顺水。

企业经营范围比较大,文化、地产、金融无不包括,也给了她很多的机遇。她曾有幸成为历史组专家在国外考察期间的助手,协助进行了行程安排和翻译等工作。虽然职位低,但好在能够结识国内一流专家。她也进一步认识到了学历的制约,希望能够强化自己。她一直在日常生活中尽职尽责扮演老好人,小透明,只希望能少点麻烦,能够找一个平衡点,为了自己而活。但她也自觉日趋懦弱。至于所说的灵力,俞雪倒是看得清,既然利用价值是对别人,自己何苦挖空心思去逢迎?她只想踏踏实实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别人利用她的时候打声招呼就行,她一定配合。

她需要一条通往真实世界的路。成神?不稀罕。

现在写的论文是拿给组内教授看的,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一点专业建议。虽然还没理出头绪,俞雪在阁楼中叹了口气。

“俞雪!下来吃鱼!”朱棣的身音从楼下传来。朱棣和鲲鹏两个人都是对吃食极讲究之人,鲲鹏是名声响彻海内外的吃货;朱棣虽然不用吃饭,但把食物当乐事和享受。俞雪家的是老房子,后院还是以前的土灶,把调料认一下,朱棣倒是如鱼得水:“煮东西是行兵打仗必备技能。”他曾冷冷地这样说。鲲鹏一直爱吃,但不甚讲究工序做法,在朱棣宫廷菜肴指挥棒下厨神技能也点亮了。看着两人承包了做饭,俞雪很满足。

对了,朱棣,写朱棣的文章何其多,但相信能够看到朱棣本人的……不行,不道义。俞雪摇了摇头甩开脑中浮起的开挂念头。

俞雪下楼,发现鲲鹏和朱棣在愉快交流养鱼的心得,自己的板凳已经被拉开,饭也添好了。恭喜他俩人妻技能点亮!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什么女人……他们会找道侣吗?

笑看着这一切,俞雪觉得万事万物或许在冥冥中这什么细微的牵连,所属不同时空的不同物种,在这静谧的苍穹之下团聚,真的很奇妙。不看利益得失,不论世事浮华,目视一些更长远,微妙,宇宙本源的东西,俞雪觉得有什么化在心里了,很甜。

“哟,丫头,这就筑基了。”鲲鹏看着俞雪这边的异动,说。

“啊?”俞雪惊呆了。难道是心态好?

“都五百多岁了,筑个基很正常吧。”朱棣招呼俞雪过来吃饭,突然发现自己丹田也开始冒出金光,看了看俞雪和鲲鹏,笑了:“你们看,好像挺容易的。”

鲲鹏、俞雪:……

俞雪坐下来吃饭,天慢慢黑了下来。老房子是坐北朝南,右侧邻水,即池塘在房子西侧。俞雪坐的位置是在挨着房子,面对池塘的方向。她抬头夹菜的时候,看见太阳有点不对劲,好像是发生日食了?新闻没预报啊!她赶紧指给坐在左右的朱棣和鲲鹏看。就在鲲鹏和朱棣望过去的空当,俞雪脚上吃痛,被什么给咬了。

俞雪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黑溜溜的中华田园犬咬着她小腿。不过自己既然已经筑基了那应该自备狂犬病毒免疫吧。俞雪放心大胆的摸了上去。

小狗咬得更紧了。俞雪吃痛叫了一声,鲲鹏和朱棣赶紧站起。

朱棣抓起了桌上吃剩的鸟骨头,对着田园犬说:“去吧!”

“汪——”狗狗松口跑了。

“哈——哈——”衔着骨头回来的狗看着叉腰三人组绝望了。喜欢捡骨头棒是狗生耻辱!

落阳在狗出来的时候就不再害羞了,大大方方显出了身形,好奇地看着她余晖下的三人一狗。

“汪~”小狗显得很委屈,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俞雪。

俞雪:我该认识您吗?

“哦!”鲲鹏拍了拍脑袋,说,“这样啊,它应该是哮天犬。二郎神养的那只。二郎神,既然哮天犬落单那他估计凶多吉少了。”

“?”俞雪求解。

“看来仙崩坏是越来越严重了。二郎神也不能幸免。俞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给啸天犬咬一口吧。

俞雪:“纳尼!”啸天已经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还多舔了几口血。

俞雪注视着身上散发出金光,身形扩大的狗狗。

“汪!Kuang——ang——hang!咳咳,神君,神君遇险!救命啊,请随我来!”啸天获得了力量后狂叫着清喉咙,最终发出了人音。

“好孩子,在哪!”俞雪低身揉了揉黑狗的头,关切地说道。

“汪!请跟我来。”说着就往后边的深山飞去。

俞雪跳脚催促了鲲鹏:“快啊!救命呢!”鲲鹏只好施法带着二人跟上。

啸天在一处密林停下,奔到了一个洞前,看着身后赶来的俞雪,又汪了一声。

俞雪停住,忙问:“二郎神呢!”

“马上就知道了!”哮天犬的身形继续扩大,直到扩成黑烟,把俞雪团团围住。

俞雪看见包围自己的黑烟,讽刺一笑,她念到一串上古咒符,一到亮光从俞雪身上往天际升起,突破黑烟,接着像有触角一般超过黑烟后迅速转弯结成网困住了黑烟,黑烟眼看形势不利,缩成黑点欲向东逃去,鲲鹏一个翅膀把黑点拍到了坑里。

“朱棣!你干嘛拖住我!”后面追过来的鲲鹏气愤的对身边的朱棣说,“没看见小雪有危险吗!”如果伤了一根毫毛晟岚会弄死我的QAQ!

“你扫了小雪的兴呢!”朱棣微笑说。

走到坑边的俞雪听到朱棣的话囧了,好笑到:“说什么嘛!”

“看你那浮夸的演技。”朱棣倒是无所谓。

“啥!小雪,你自己找死?”鲲鹏瞪圆了那双死鱼眼。

“没,我有把握,在《八荒考》中学了几招,刚想试下效果。”看鲲鹏这么关心自己俞雪倒有点不好意思。

“原来你们俩都知道!害我白着急!”鲲鹏看着淡定的两只,要跳脚。

“我是觉得真啸天是不会在主人遇险的时候还有心情去回味姐姐的血的!再说我明明是实力最弱的,那狗搬救兵独独找我肯定有鬼。最关键的是,锦遥的日记里边写过自己逗弄啸天的场景,那里边的啸天是黄色!哈哈!”对,《八荒考》根本是锦遥换了书皮的日记本,至于锦遥是谁无跟她俞雪无关!

朱棣耸耸肩:“鲲鹏,别看我,我是看俞雪的样子知道有内情的。”

“所以你——”鲲鹏还没发完飚他旁边的黑点里边就有白气缓缓飘出,黑点炸裂开来,黑气消散。白气慢慢的化成了一条小狗。

“是啸天的残魂?”就算鲲鹏活得久,但以前几乎没管过陆地上的微小型生物,刚才判断失败后现在反而不确定了。

“嗯,我是啸天。感谢你们还我清白。”

俞雪:“清白?并没有。”

“神君,就那样消散在我眼前。我准备自爆跟神君同在的时候,那团瘴气趁虚而入,之后我便失去了意识。现在,现在我终于可以去追随神君了,不知道过了这么,久神君,还会不会等我。汪——”小兽的低声啜泣。

俞雪看了眼朱棣和鲲鹏,不知道怎么安慰。

“俞雪,想不想养狗?”鲲鹏给俞雪传音。

想!但俞雪决定装小白看着鲲鹏忙活,回答道:“啥?”

鲲鹏往前走近啸天,说道:“不会,你绝对不想忘记二郎神吧,可死后连记忆也会消失的。从此你跟二郎神最后一点瓜葛也将消失殆尽,你连思念他的资格都没有。你去追随二郎神吧,二郎神只会失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眷恋他的人,二郎神将会消失得毫无痕迹。你去吧。”说罢,侧身望天。

“汪!犬犬不要!”哮天犬湿漉漉的大眼的噙满泪水。

鲲鹏推了俞雪一把,俞雪栽往啸天。接着啸天残魂越来越来亮,慢慢凝成实体。

一直棕黄色的小狗摇着短尾巴走出了光团,走道俞雪脚边,低身嗅着什么。

“回去吧,有鸟骨头。”俞雪看了看啸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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