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浩是不是在下面?”
朱财主虽然错愕,不过更关心的还是苏浩和波比的战斗,眼下看到其他人都在此处,而苏浩不在立刻猜到。
“不错。”旭日干点头。
“我们为什么不下去?”朱财主问。
“时间没到。”现在也只有旭日干愿意和朱财主说话,其他人都保持默不作声,没有一起战斗过的人是不能算作战友的。
“时间没到?”朱财主神情变得古怪,“难道下面还有蜚蠊?”
“除了那只波比,其它的都死了。”旭日干笑容更温柔,眼眸中流露的却是自豪,“都被我们杀了,所以你真的来晚了。”
朱财主没有理会最后的那句嘲讽,既然决定来了,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谁让他的确当了一个“逃兵”。
“我明白了!”朱财主点点头,“一定是苏浩的吩咐,假如他的名字在‘杀戮榜’上消失,就将此处入口彻底封死,假如是波比的名字消失,那才是我们进去的时候,对不对?”
听到他说到我们,修炼者中对他看不惯的人终于忍耐不住。
“对不起,这个‘我们’里面不包括你。”
朱财主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望着旭日干,诚恳而焦急。
“对,你说对了。”旭日干轻叹了口气,“更正确的还是苏浩,他说过假如你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对付蜚蠊上,想到的办法一定不会比他差太多。”
朱财主轻轻一震,旭日干的话让他惊讶不已,随即泛起苦笑。
“承蒙他如此看得起我。”
脑海中骤然灵光一闪,那双眼眸明亮而灼热。
“你们都被苏浩骗了!”朱财主的声音不在畏畏缩缩,变得响亮,“不让我们下去恐怕……”
“胡说什么!”
一直沉默的凌念愤然怒叱。
这些人中当然是她对苏浩的情感最特殊,因此凌念是绝对容不得任何人说苏浩一个字坏话。
“就是。”那个最看不顺眼朱财主的修炼者冷冷说道:“你就是一个懦弱的逃跑者,竟然还有脸回来,回来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对苏浩的指示说三道四……”
“要知道我们都是在苏浩的指示下才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他的话更是让凌念气愤,扭过头不愿在看朱财主。
“请你滚开,这里不欢迎你!”
或许是因为生平从未说过粗话,就算是在这种关头,凌念还是只能说到如此地步,不过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难听的话。
“对,滚开!”
“懦夫,滚出去!”
“还不滚!相不相信我们联手干掉你!”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在切割朱财主,不过朱财主还是不走,脸上的神情也更坚决。
“不错,那时的我的确是个胆小鬼,懦夫,但是现在却是你们才是真正的胆小鬼,懦夫!”
房间中的怒火在朱财主的这番话中被完全燃烧到顶点。
几名修炼者更是准备动手。
朱财主却只是轻蔑地看着他们,毫不在意即将面临的猛烈攻击。
“等等,让他说完。”
鱼元和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犹如一盆冷水将众人的怒火暂时控制住。
感激地冲着鱼元和点了点头,朱财主坦然说道:“苏浩不让你们下去必然只有一种考虑,避免伤亡,你们的伤亡……”
“谁都知道那只波比的厉害程度,毫不夸张的说,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够抗衡它,就算苏浩恐怕也没有把握。”
凌念心中骤然一紧,对于朱财主的愤怒烟消云散。
只有她和苏浩待得时间最久,因此朱财主只是这样一说,一直被蒙蔽的灵智立时想到完全有这个可能。
“你是说苏浩准备和那只该死的蜚蠊同归于尽!”
这一句话将所有人惊呆,在苏浩一连串的安排指挥下,太多的胜利和正确已经让所有人都疏忽了这种可能。
苏浩将波比引入地下墓室也被众人认为只是一次正确的策略,完全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去终结这场浩劫。
“不错!”朱财主的断然话语让众人更加明确,“所以我们现在该做的就是违抗苏浩的命令,一起下去对付波比,就算死了那又怎样……”
“假如你们不信,就让我下去,我愿意成为第一个找死的人!”
石室中仍旧在回荡朱财主话语的回音。
钟声却在这时短暂而停。
“我相信你,我和你一起下去!”
凌念第一个说话,眼眸中的那层寒霜消散,坚决的神情让她清丽的脸庞更是动人。
“我也去。”
鱼元和总是话最少的那个人,不过同样坚决。
“那还考虑什么,都下去吧!”
旭日干最后的总结让所有人再无异议。
焦急的凌念立刻打开地下入口活动门的机关,一声轻响,阵阵阴冷的死亡气息让她心中更加担忧,朱财主却在这时挤开众人,准备第一个进入。
一声充满哀伤的叹息声忽然响起,让所有人不由觉得一悲。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叹息之后是红衣大主教豪尔赫低沉的声音,众人转头望去,门口处肃穆站立的豪尔赫在长廊灯光照耀下,那张长脸说不尽的阴沉。
不等众人出口询问,他就说道:“我知道他的选择,所以还是我带你们去。”
顺着弯曲的台阶,来到了地下墓室。
又是一条黑暗的长廊,豪尔赫点亮了长廊两边的灯,一根根罗马柱使这条长廊显得通透,让众人觉得奇怪的是,在这里竟然也能听到没有停止过的教堂钟声。
只不过想到苏浩面临的境地,更觉钟声中的悲伤。
长廊尽头是一扇高大、肃穆的大门。
推开大门,一间足有后院般大小的墓室顿时出现在众人眼中。
然而,里面没有苏浩,也没有波比。
吸引众人目光的是房间正中那个石棺,孤零零摆放在当中,墓室四周一圈的小型石棺就如同拱卫它的士兵。
豪尔赫没有停步,带领众人来到那座石棺前。
右手抚在石棺上一阵摸索,苦笑浮现在他那张长脸上。
“晚了,他已经启动了封闭装置,我们只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