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了自己的不甘,接着就来了欲望,之后就有了弱点。
白依正是这样的不甘,不甘十年苦心爬上来的位子,被她人霸占,不甘被一个小丫头驱使。他的心念一动,瞬间脑子里充满了想把陶小乖拉下马的邪恶。
胡月云走到他跟前,吹了吹白依狭长的眼眸,道:“只要把陶小乖拉下马,你辛苦得来的这个位子还是你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没有人再敢把你当做傀儡。”
白依心头的念头越来越多了,他忽然想起持老爷在分店开业那日跟他说的话。持老爷让他凡事都听这个毛丫头的。持老爷看准的人,定有他的道理,难道那毛丫头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白依摇了摇头,他的邪恶念头又都在一瞬间幻灭了。
胡月云看着白依的痛苦抉择,有些不耐烦了,提高了声音道:“我上次见你谈合同的事情还牵涉到瘟疫之事,想必你也知道一二的,那么大的事情持老爷都没能把我怎样,我和陶小乖在持老爷心中孰轻孰重,白掌柜不会看不出来吧。”
白依一直都知道持老爷对胡月云甚是喜爱,这种喜爱远远超过了对王夫人的。
白依快速转动着眼珠子,下定了决心,“愿为胡姨娘驱使。”
胡月云见白依答应了,心里一阵欣喜,莹儿,这次娘亲定要为你报仇,你就等着看那陶小乖身败名裂吧。
此时的陶小乖正在为裴馨儿的事情而烦。她知道上次往胭脂里加料之事,来找清脂的不是别人,正是裴馨儿。虽然最后所有的事情都被持鑫莹一人担了下来,但是这件事的帮凶正是裴馨儿。
陶小乖在房里转来转去。
吴争上次特意嘱咐她,要帮她照顾好裴馨儿。吴争还说,裴馨儿是个苦命的孩子,自小失了父母,孤苦无依,幸好遇见她这个姐妹可以相互照顾一二。可是,可是吴争他知不知道裴馨儿做的这些事情?一次次就差点害得她与生无缘?
不,这次一定要对裴馨儿小惩大诫。
陶小乖命人叫来了裴馨儿。
“馨儿,这次我叫你来,你应该知道什么事。”陶小乖的话语冰冷。
裴馨儿从未听过陶小乖用如此冰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顿时只觉得后背一股凉气上冒,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陶小乖看到瞪着眼睛,有几分惊恐的裴馨儿,心里不由的有些许不忍。陶小乖紧握着拳头。
“小乖,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裴馨儿略一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季,复而发疯似的大笑。
“因为只要有你在,就没有我的光芒,我是那样的努力想要做好,可是所有的努力只要遇见你都是白费,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别人只记得你,我只是影子的存在。”
暴怒的声音似乎带着可以穿透一切的利箭从她弱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来。
陶小乖被她的声音震了好一会,闭上眼睛。嘴里幽幽的吐出“好自为之。”
再多的话语她已经无力吐出,她们曾经相依为命,没想到如今却要如千古仇人般恨不得对方不要存在于这个世界里。
陶小乖亲自做主,把裴馨儿丫鬟总管的职位换掉了,现在的裴馨儿每日要打扫所有的柴房,并且住在柴房。
王鲜颜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一惊。打扫柴房一直都是小厮或者老婆子们干的,怎么会让裴馨儿去呢?她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罪?王鲜颜心里为裴馨儿喊冤。
“馨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鲜颜焦急的等着裴馨儿回答,可是裴馨儿终是无动于衷。
“馨儿,馨儿我问你呢!”王鲜颜摇晃着裴馨儿的身子。
裴馨儿只觉得自己被摇晃的如孤零零的一叶扁舟,在浩瀚无边的大海里飘着,忽然一个大浪掀起那扁舟竟然砸在海里。
裴馨儿始终不语,只是阴阳怪气的笑着。
王鲜颜听着裴馨儿的笑声,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落一地。起身,去找陶小乖。
“小乖,馨儿现在怎么住在柴房?问她她也不答,真是急死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小乖微微转头,她知道很多人都要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了,因为从表面上看起来,裴馨儿的现状太惨了,而这样的惨状却是她一手造成的。
陶小乖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才不在乎,而她却在乎她在乎的人的眼光。陶小乖拉起了王鲜颜的手道:“鲜颜,你还相信我吗?”
“信,我相信你。”
王鲜颜知道陶小乖并不是像他们传言的那样坏,那样不顾及情谊,真若如此,她怎么还能站在这里如此质问她呢!
“可是,可是馨儿那样会让更多的人误解你的,原本就有很多关于你的谣言了,如果,如果馨儿的事情·····。”王鲜颜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只急的低下了头。她担心裴馨儿,她也担心陶小乖。
“鲜颜,只要你相信我就好了,我对馨儿这样做,只是想小惩大诫,不想她以后再犯什么危险。”
“可是,可是你要告诉我馨儿犯了什么险,这样才能堵住其他人的嘴。”
陶小乖心里有那么一丝的松动,她说出来裴馨儿做的所有的事情,可是这样王鲜颜她听了能接受吗?她心目中完美无瑕的如神女一样存在着的裴馨儿,一旦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那么裴馨儿在持家半点立足之地也无,这样会逼着裴馨儿进入绝境。
陶小乖只微笑道:“鲜颜,我这里有几味不错的糕点,你来尝尝。”
王鲜颜耷拉着脑袋,显然美食并不能提起她多大的兴味。
突然,门外传来焦急的声音,“嫡长小姐,持家脂粉铺的分店出事情了。你快去看看。”陶小乖猛地一惊,乍然起身,直奔脂粉铺。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