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在大周的锦城是备受重视的。各家姑娘、公子尤其喜爱这日子。持家主母王夫人自是知晓这些姑娘、小哥们的心思,便早早的放了他们的假,留下来当差的多数是些婆子。
持家的丫头们可乐坏了,三五结伴的就要去街上看热闹。她们的热情足可以融化正翩翩飞舞的雪花。
夜幕降临,只听到街上的烟火爆竹声声响。
王鲜颜嘴里囫囵吞了梅花糕,道:“小乖,王夫人都特意吩咐过给我们是放假的,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啊,快听爆竹声响了,我们去南街欧阳家猜灯谜,听说今年欧阳家弄了一街的灯谜,那个壮观,亮瞎人眼,还有猜对有奖呢!”
陶小乖放下手里的拖布,直了直腰道:“我还得一会才能干完了,王夫人虽然吩咐了,但我得干完再去。咱做事要有始有终不是?鲜颜,要不你先去吧,别误了好看的。”
王鲜颜看陶小乖坚持要打扫完厢房,便嘟哝了一句“真是傻呆呆、慢三拍。”王鲜颜叹了一声,看来今年我要一个人去闹元宵了。馨儿也不知道在神秘什么,她眯着眼睛只顾看着那舞服和香粉香包。问她一句,也不答,也不要跟我去闹元宵了。
王鲜颜转念又一想,一人去也挺好,说不准会碰上我的吴争哥哥?他会不会送我礼物?万一他向我表白该怎么办·····王鲜颜越想越开心,咬了帕子嘻嘻的笑着。
王鲜颜听着街上的爆竹声,恨不得立马就飞奔过去。她特意加快了脚步,没想在石子路的拐角处和她的娘亲董莲花撞个满怀。
王鲜颜和董莲花自是一阵吓。董莲花抚着胸口嗔道:“着急忙慌的,都快要议嫁的人了,也还没个女儿家的矜持样子,对了,你见到裴馨儿了吗?王夫人急着见她。”
王鲜颜只顾低着头,狐疑道:“不是放假了吗?王夫人还找馨儿做什么?”
“刚才来的消息,历年帮我们做春衣的闵记,她儿子被分配到豫州任职,二月初就走,咱们今年的春衣得紧赶着做。瞧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见没见到裴馨儿?”董莲花看向王鲜颜。
裴馨儿是持府里一应丫鬟、婆子、小厮的杂事总管。每年的按例裁衣都是她张罗着。往年的春衣都是二月里去做,三月里拿的。
王鲜颜嘟着嘴,指了指竹林。
街上依旧热闹的紧,来来往往人很多,还有各色艺人,街头杂耍,愣是把街堵的严严的,连做个马车都堵。
裴馨儿只好下了马车,一脸不悦的快步走向闵记。裴馨儿原本正要去赴三皇子的约会,愣是让董莲花给截住,激动的心情一下子被泼了盆冷水。她只得咬着牙恨着,这闵记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这董莲花也是不解风情的很,硬是带了她去见王夫人。
王夫人之命,裴馨儿哪敢不从?裴馨儿还想在持家平步青云,王夫人是最好的靠山。
裴馨儿抬眼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雪花。
这会雪下的正急,只怕三皇子要等的不耐烦了。要是三皇子走了,她精心安排的舞蹈,她精心在七里香亭设置的动情场景是要白费了。只愿三皇子闻了依兰花香粉动情,只愿三皇子是个重诺之人,不见不散。
七里香亭原本还挺热闹的,从郊外赶来的女子络绎不绝,但是这会雪大了起来,渐渐的人走了不少。
这会,第一个亭子里,也只有三皇子和福嘉两人。
“哎呦喂,我说主子,您看这冰天雪地的,流下个鼻涕都能冻成冰,您再看看这大雪,实在是冷的很呢!这会那些郊外的女子都不少家去了。我说主子,咱也回吧!万一给您冻出个好歹,这让福嘉可怎么担待的起?哎呦喂。”
福嘉的五官本来就长的紧凑,他这一挤巴更是窝在了一起,甚至不细瞧竟分不出哪儿是眉毛哪儿是眼睛。
三皇子看着盛开的梅花,隐隐飘来淡淡香气沁心脾。纷飞的雪儿挑逗般的落在梅花上,红梅艳艳白雪纯纯,三皇子只觉颇为情动周身有股暖意缓缓流出。
三皇子晃了晃头定了定情绪又转过脸,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已约怎能失信于人?再等等。对了,我的流云清箫你带着呢吗?”
三皇子的流云箫清秀、温润不失高贵是专门请宫里的巧匠用了上好的碧玉打造的。福嘉知道三皇子于雪落时分,常喜欢一个人吹箫,此次出来也是备在身上的。
三皇子接过温润的流云箫,出了七里香亭,只身漫步在红梅里。
雪落、梅开、箫音袅袅······
福嘉可没心情欣赏什么美景妙音。他可担心死了,三皇子竟然去淋雪吹箫,要是真淋出个什么好歹,他可担待不起。可他又不敢去打扰三皇子,更不敢去送伞。
福嘉没好气的嘟哝了一句陶小乖,“什么个乡下女子,约了人到现在都不来,要她一夜不来,这三皇子犯了痴傻劲不会等一夜吧。”
福嘉转了转眼珠子,一溜小跑,离开了七里香亭。
吴争,对,此时也只有搬来吴争这个救兵了。
吴争,此刻在医馆值班。他真是与世无争就连街上那些姑娘、公子们的热闹与他半点都不相干。福嘉一下子就在“盛世医馆”找到了他。
“吴公子,·········快点,您去劝劝我家主子·········非要等一个叫陶小乖的女子,那女子爽约。”福嘉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吴争疑道:“陶小乖?爽约?福嘉你慢点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着给福嘉搬来个凳子,端了杯热水。
福嘉稍歇了歇,就把这事前前后后简单的说了一下。
吴争听完眨了眨眼道:“我这会儿跟你去劝他,也不见得能劝动他。你刚才说的陶小乖我熟识的,她平日里不像会是爽约的人,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要不这样,我随你去找她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