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乖不记得自己后来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但是第二天陶小乖却因在外喝酒晚归之事,被持鑫莹告发。
“娘亲,陶小乖擅离职守,女儿家竟然在外喝酒,直到晚间烂醉如泥才回来,这样的人真是辱没了我们持家世家的家风,娘亲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留在持家。”持鑫莹是打定了主意要找陶小乖的茬子。
陶小乖昨日醉酒后,就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说笑了一会。再一会,她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又唱起了曲子。国栋隆在一旁看的好笑,心情也渐好起来,和父亲吵架后的压抑与郁闷竟也抛散了不少。这才把陶小乖送回了持家,只是国栋隆把她扔在东边角门口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国栋隆只远远的站在桂树旁,直看到有人把陶小乖弄进持家,方才离去。
王夫人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持鑫莹又看了眼陶小乖。
“小乖,你是去喝酒了吗,又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王夫人端坐在正堂关切的问道。王夫人自知是持鑫莹故意找的茬子,这种事情无可查证只要陶小乖不承认,也没人真去较真的。
陶小乖抬眼正迎上王夫人严厉又关切的眼神,心里惭愧不已,她陶小乖真不是王夫人所器重的那么好。
她确实去喝酒了而且还与一个男子喝酒。这样的事情在古代实属违背礼法。
“王夫人,小乖确实去喝酒了。”
“为什么?小乖你一向是个知本分的。”王夫人没有想到陶小乖会承认,话音里有丝急切。
陶小乖又看了眼持鑫莹,只见她一副要看好戏的得意样子,陶小乖又有了几分笃定,持鑫莹只知道她去喝酒并不知道和谁去,为什么去,要不然早就拿这个说事了。眼下要躲过去也只有找个合适的理由了。
“王夫人,只因昨日是我娘亲的生辰,每年的这个时候,小乖都会给娘亲过生辰,小乖一时想念母亲,便贪喝了些酒。”陶小乖说起陶敏然,心里有些难受,又翕了翕鼻子。
陶敏然在陶小乖的记忆中是模糊的,她只记得陶敏然很美丽很爱笑。还有那句陶敏然临走前对陶小乖的嘱咐‘要活着,好好的生活。’
“陶小乖,你狡辩,你娘亲去的早你又怎会记得你娘亲生辰。”持鑫莹指责道。
“莹儿,小乖只是持家的一个煮妇,你何必如此刁难呢!况且小乖是一片孝心,难得还记得娘亲生辰。莹儿,我听说你的女先生已经把《男女二十四孝》都讲给你听了,你可曾记于心学的这一点半点的,就知道在这些个事情上胡乱撺掇,唯恐天下不乱。”王夫人猛的提高了嗓音,瞥了一眼持鑫莹。
持鑫莹气的直拿眼剜陶小乖,她本来想整陶小乖没想到却得了王夫人好一顿抢白。她直剜着陶小乖,心里已是憋了一肚子怒火。
陶小乖倒是想到在现代一家兄妹给自己的母亲过生日的情景,鼻子一酸,竟红了眼圈。
“陶小乖虽是一片孝心,但规矩只有一力公平方能服众,陶小乖不该吃酒晚归,罚陶小乖洒扫厢房和康德堂两个月。”
康德堂是持家老太爷与太夫人住的地方。平时都由赵二家的洒扫,只因这赵二家的年岁已高,便于三日前请辞了,眼下正空着还未安排人。
陶小乖洒扫完西厢房后,又听到了婆子们乱嚼舌根。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王夫人为了陶小乖都把莹儿大姑娘给抢白了呢!为这事还罚抄了什么二十四孝,莹儿大姑娘委屈的跟什么似的,哎呦喂你们是没见啊,她那眼红的跟个桃儿似的。哈哈哈太解气了,看的我只想笑。”
“你说莹儿大姑娘能不气恼,为了一个煮妇,啧啧。”
“你们不知道了吧,那哪里是为了陶小乖,那是为了陶小乖的娘亲陶敏然,听说陶敏然和王夫人的关系可不一般着呢。”
这几日,关于陶小乖醉酒而引发的各种臆测成了持府嚼舌根婆子们茶余饭后的极好佐料。
陶小乖也不清楚,王夫人这般器重她,是不是因为她的生母陶敏然。
陶小乖不知道陶敏然和王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陶小乖只模糊的记得此世的亲生母亲陶敏然的样貌,如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般,绝尘脱俗,总对她笑着。陶敏然弥离之际也未给陶小乖说什么惊天秘密,只不舍的抓着她的手,轻声道:“要活着,好好的生活。”
陶敏然是持府的下人,陶小乖也只是持府的一个煮妇。陶小乖没有像其他穿越重生的人那样有一个苦大仇深的家族背景,有一个一生可以报仇雪恨的志向。
要活着,好好的生活?怎样才能好好的生活?陶小乖这几日总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监视着她。她知道那是持鑫莹派来的。
是不是只要她陶小乖不在持府,持鑫莹就不再针对她?是不是陶小乖不被立什么嫡长女,持鑫莹就可以放过她?
艳阳高照,灿烂的阳光照得到处都充满暖意。陶小乖整理好厢房后,站在阳光底下舒服的伸个懒腰,并不避讳那跟踪她的小丫鬟,径直去了王夫人的金华堂。
陶小乖决定了,关于持家立嫡长女一事,她不想掺合。她不想为了王夫人的脸面和欢心就淹没了自己的心声。她这次一定要当面且清楚明白的告诉王夫人。
她,只想如了陶敏然的愿望好好的生活,不想掺合持家的嫡长女之事。陶小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持家呆不下去的话,那她就去别的地方另谋生路。
从厢房到金华堂要绕过持鑫莹的如意轩。
陶小乖只想快速的绕过如意轩,只加快了脚步。
“啪”一个被箭射穿的乌鸦,奄奄一息的扑落在陶小乖的脚边。陶小乖一怔又听见金枝哀求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