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她的呼吸,摸了摸她的额头,除了她双眼紧闭外,一切似乎很正常。
秘书室的秘书们也惊得奔了过来。
当她们看到英墨玮脸上的表情就更手足无措,因为这是她们从来没在镇静自若的总裁脸上见过的神色。
无论怎么折腾,许一心都没有任何反应。
英墨玮一把抱起许一心站了起来:“让刘创把车开到公司门口。”他嘱咐着秘书,一边抱着许一心往电梯去。
“真沉!”英墨玮暗骂了一句,但还是飞奔着到了电梯门,精明的秘书小陈已经按住了按钮。
“英总,是去医院吗,要我跟你一起去吗?”陈秘书问。
“有刘创就行了。”
许一心在电梯下行的时候恢复了知觉。
她感觉似乎睡了一觉,要醒未醒,懵懵懂懂惬意地睡在一个怀抱之中。她太累了,有些留恋地不想醒来,但是她还是好奇地慢慢睁开眼。她愕然地看到了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情景,她的眼前是英墨玮很有男性魅力的侧脸轮廓,而自己正被他公主抱!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许一心挣扎着。
英墨玮稳住了身子,防止许一心把自己折腾着摔下来。
“你晕过去了自己不知道?”
“我晕……!”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站在一楼等电梯的几个员工被电梯里的景象惊呆了。
英墨玮抱着许一心走了出来。
“放我下来,我没事!”
英墨玮坚持走了几步。
“放我下来!”
许一心终于挣脱着脚触到地面站了起来,站稳后,她狠狠地推开英墨玮。
“刘创开车在外面等你,你要不要去医院?”英墨玮没有因为她的恶劣态度而被惹恼。
“我没病。”
“你……”
“我没病!”
许一心疾步往外走,看到了门口车边站着的敬业的刘创一脸疑惑看着她和她身后紧跟的英墨玮。
许一心想起刚才电梯门打开时众人惊愕状,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小跑起来,错过刘创身边向马路对面跑去。
穿过一个街区,看看后面英墨玮没有跟来,迅速钻进一个小巷。那里有一家私人咖啡店,以前许一心曾经进去过。
“老板,给我来杯热可可,还有柜台里这四种蛋糕一样来一块。”
许一心说完,走到墙角的那个大沙发座一屁股坐下了。
“老板,快点,我饿坏了!”
许一心知道自己怎么了,接连两个晚上陪着程序员解决系统问题,虽然自己什么都不懂,但是既然自己是公司老板,就要和员工同甘共苦,因此她这几天几乎没有合眼。早上还要赶到英氏上班,毕竟没辞职,不能吊儿郎当。今早没来得及吃早饭,刚忙完了早上的巡视,正准备去楼下咖啡厅吃点东西就被叫到总裁室,加上刚才同英墨玮的对话太劳神费力,没想到居然……
店老板端着一只大托盘,上面放着四块不同口味的蛋糕和一杯可可,小心翼翼地走到许一心的桌前。
可是,他发现,那个饿狼似地冲进来好像几天没吃饭神情的女人此刻四脚八叉仰面朝天靠在沙发背上睡着了。
这是宁市的一片老城区的平房区,据说上世纪三十年代这一片只住了三四家富商大户。随着时代的变迁,居民人口的增加,原来的大户被分割成支离破碎的小单元,成了几十户上百口人的家园。
再后来,人们擅自在自家屋旁倚墙搭建一些小砖房小木棚,于是,以前别致的大户头格局逐渐淹没在杂乱无章之中了。只有当人走在巷子里,在拐弯处不经意抬头,会发现院墙上翘然而起一片屋顶飞檐,或是偶然路过一个门洞,看到一尊残破却威严的缺了同伴的石狮子,这才引起对过去辉煌的一点联想。
老城区位于宁市CBD的东侧,而它再向东是一大片更加破矮的简易平房区,那里住着蚁居的人群。这些生活在底层的外来户们,虽然与住在CBD的人们一样保持着同样忙碌的生活节奏,但是,相比道貌岸然的CBD人显得井井有条的忙碌,他们的忙碌中更带着些紧张局促和烦躁不安。只有当他们回到家,在露天里生火做饭,在灰土满天里晒被晾衣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的归属感。
于是宁市东部就成了现在这样的格局:赫然耸立的宁市新贵们的CBD和城市边缘的蚁居区,中间是那片老城区。老城区担当着过渡和缓冲的作用,始终保持着中庸的态度,不至于让CBD和蚁居区两者显得过于突兀,失去和谐。
而这和谐气氛的担当者们才是宁市真正的老居民,他们有些也有幸挤进左侧的CBD,挤不进的也要极力保持着自己不要沦落往右侧去沦为蚁居。他们维持着自己的尊严,说着最地道的宁市方言,家家炒一手最本地化的甜而不腻的小菜,他们才是宁市文化的底蕴沉积。没有了他们,宁市真不知道是否还叫宁市了。
英墨玮在大雨中将车停稳,一下车他的脚就踩进了一个小水坑。
他也不打伞,冒雨跑向何启桐家院门口,在敲门的同时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几步远的另一个院子半敞的大门,许一心这会儿应该不会在家,现在是接巧巧放学的时间。
何启桐打开了院门,倔生生地叫了一声:“英总。”他是接到父母的电话说英总要上家里来看他们,他这才从许一心的公司赶过来的。
何启桐的父母早已并排站在屋檐下,听着前方的动静,恭候英墨玮。
进得屋来,英墨玮趁何启桐父母摸摸索索热情张罗的时候,不声不响看着何启桐。
何启桐涨红了脸,却不知道如何应对。
英墨玮若无其事地问了何启桐父亲的风湿病,又问了何启桐母亲的心脏病,略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