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药,你觉得可好?”
怀阳坐在安子铭的面前,抿一口茶。细长的墨发披在身后,墨白长袍将他衬出清心寡欲的气质,如同精心雕刻出的五官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殷红的细唇搁在茶杯口处,让人有想一口咬下去的欲望。
然而安子铭是直的。
他笑了笑,回道:“甚好,你这药是哪里来的?”
对面的少年继续抿着他的茶,不吭声。
空气变得十分安静。
“云兄可是不方便回答?”
过了这么多年,在外人面前怀阳依旧用“云阳”这个名字,约莫是懒得改了。不过听着安子铭这般问他,挑了挑眉,最后回了几个字算是想跳过这个话题:“师父给的。”
这个答案,既不突兀,也不会透出什么秘密。
然而安子铭还不打算罢休:“那天云兄只是看了几眼,便能知道我的状态,莫非你还懂医?”他暗地查了怀阳这个人,却没有哪块资料有说他会医和炼药。
在这块大陆,炼药师可是一个吃香的存在,尤其是药丸的品质越高,挤破头脑都想买的人更多,甚至有些药丸是灵石也买不到的。
怀阳将茶杯放下,嘴角勾起一丝弧线:“若是你没什么事,那我先撤了。”
安子铭:“.…..!!!”
明晃晃地想要跳过这个问题。
“那我直接说了吧,你帮我,有什么目的?”
“目的啊……”怀阳支着下巴,“我想帮便帮了,哪来那么多的理由。”
“不过嘛,若是真要强制有原因的话,也就一个。”怀阳缓缓靠近安子铭,温热的呼吸喷在后者的脸上,带着一股清香味,“我们门派的人待在这里的这些天,你们不能有什么把戏。”
“呵。”安子铭冷笑道:“这可就不是我能管得着的事了,若我师父真想弄出点什么,我是拦不住的。”
怀阳无视他讽刺的表情,眼神一转,问出一句与目前的话题似乎没什么关系的话:“魔阴门的小公主近来可好?”
“砰”的一声,尘土一扬,怀阳被安子铭摁在墙上,前者身后的墙被砸出一个大坑,后者像是一个忍着怒火的野兽,眼睛闪过一丝红光:“你什么意思?”
“你之前撒谎了对吧,为了让我祛毒,说出一段狗血的男女悲情,但现实是,狗血的剧情是有,但主角得换一下,是你和魔阴门的小公主芙颜,而不是其他的女人,因为,没有一个普通的人,是能够拿出魔阴门小公主独有的‘噬魂’,你当它是满大街的大白菜?”
“而且‘噬魂’,得是男女交合的时候才能从女体传到男体。”
“啧啧,也不知道你和她多大的仇。”
怀阳轻轻一拨,便将他的手甩开,脸上丝毫没有一点痛苦与笼罩在安子铭的威压下恐惧的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安子铭的脸色越来越黑,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什么都懂呢!”
“嘘,做人要谦虚。”
“.…..”
安子铭握着拳头许久,回了一句:“你之前说出的那个要求我真做不到,换个。”
醉心阁与魔阴门以前有过深大的仇恨,若是让他师父知道他与魔阴门的芙颜曾经有一腿,那怕是会有巨大的惩罚,最重的惩罚便是毁他修为,重头开始。
“若是有个万一,至少不能殃及到滕瑶身上。”
“段滕瑶?”安子铭神情一转,阴笑道:“她是你的心上人?”
“胡闹,她是……我师妹。”
“算了吧,你不是还有那么多师兄师弟师妹跟着过来么?怎么就独独想着她,要说没点心思我还不信。”
怀阳不说话。
安子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师父对启耀比较感兴趣。”所以你放心吧。
…….就是这样才不放心啊!
若是被醉心阁掌门发现启耀是有主人的,并且对方还是滕瑶,更是会有强行解除契约的想法吧?那样的话滕瑶会有反噬,不死也得躺床几天。
……
“啊楸!”
陆绯忙着手上的活,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滕瑶:“感冒了?”
……修仙之人哪有感冒的说法。
“长老,我可以回房间了吗?”滕瑶站在那全程目睹陆绯折腾独留下来的那只虫子,既恶心……又恶心,若非她定力还可以,怕是要吐在那里。
陆绯摆摆手:“回去吧。”
滕瑶走在通向自己的房间的台阶上,耳边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头上的铃铛声,便是风吹着竹子的沙沙声。细发吹到嘴唇边,微微盖住她侧边的脸颊,从旁边一看,只能瞧见卷翘的长睫毛,一眨一眨地让人有些想伸出手盖住它,感受手心酥痒的感觉。
她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二话不说反手便拿出剑,警惕地看向周围。
就在这时,银光一闪,滕瑶及时拿剑挡住了不速之客致命的一击,然而喉咙处还是有一些腥甜产生。
“小妞,反应挺快。”
不速之客蒙着脸,说出的声音带着一丝男性的沙哑。他收回手,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滕瑶。
“废话,这么大个地方,连个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是谁都会觉得奇怪好吗!”滕瑶暗暗咽下那股腥甜,翻了个白眼,手上依旧没有松懈,依旧做着防御的姿态。
眼前这个人比她还强。
“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要人性命,你还是乖乖的让开比较好。”不速之客还未等她说完,就直接走到她身旁,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乖。”
“.…..!”滕瑶恼怒,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并迅速离他十几米远。
“再见~”不速之客摆了摆手,直接在滕瑶面前消失。
而他消失后没多久,醉心阁的几个弟子匆匆忙忙从远处飞来,焦急地问滕瑶:“段道友,请问你有没有遇到一个陌生人,他破了我们的守门大阵!”
滕瑶指了指他消失的地方说道:“前几息的时间他刚从这里跑了。”
“啊,那你有受伤吗?”
“倒也没有什么地方受伤,就是被他羞辱了。”
“.…..”
待醉心阁几位弟子继续追踪不速之客的痕迹后,滕瑶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按一下头。
总感觉这个人的气息有些令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