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
军训,就是晒太阳,就是吃灰尘,就是服从教官,就是做样子给领导看。“艰苦”二字哪里是从七天军训就能明了的。老师们在一边的大树下,抱着手笑着聊天。学生们穿着迷彩服在尘土中正步。
说到迷彩服,那叫个凉爽,那叫个透气啊,不仅能透气还能透光光呢。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没认凉爽输,只能在里面再穿件短袖。当然有人找老师说过迷彩服透光这事儿,但老师只会回答别人都这么穿,不要搞特殊。话说回来,其实也不是差,只是天热,汗水又大,光线又好,搞得衣服都粘在身上,一眼就望穿了。
七天里大都只是些重复的练习,教官偶尔也会故意为难哪些想鹤立鸡群的人,无非是杀鸡儆猴。但很巧的是每个班都有这么几只不聪明的鸡,老是故意撞到人家牛刀子上面去,搞到最后大家都看着他们出糗。这些场景,若雅大部分是在场子外边看着笑,偶尔天凉快些她也会被叫去走几圈正步。
她给江鱼说的秘密算不得什么好事,现任班主任和之前的班主任老张是老友,现任在报名的时候就认识若雅,而且听老张说了她成绩好但身体差,以前因为贫血的事还在课堂上去过医院。若雅入校时就给现任说自己要在军训上请假,现任果断答应了,而且特地去给教官说了这事。
军训也就一个星期,短暂的时日并不能改变什么,不过倒混了很多脸熟。江鱼最先知道的是周晓军,他是夏新七班过来的,他和若雅关系还行。周晓军比较幽默,聊起天来也比较随性所以交流起来也很自在。不过要说朋友,那么就要讲到土豆。
土豆是他的昵称,江鱼第一次听到他名字就给他取的这个错号,他也不介意所以之后江鱼就一直这么叫他。土豆是个情种,但他也是个很会生活的人。他就睡在江鱼隔壁床位,他的床位没有弄得怎么花哨,但是很整洁。而且土豆习惯特好,每次洗完澡大家都是吧衣服丢在一边,等有闲功夫再来洗,他却每次顺带洗完衣服才从厕所出来。
土豆个子没江鱼高,估计一米六左右,留着个子弹头。他当时特别想去当兵,在他身上除了身高之外,其余的几乎都可以感觉到军人的气息。特别是早上准时六点起床。他就是那种看上去帅气,实际上又老实又幽默的好男人。每天晚上睡前他都要做上几个仰卧起坐或者虎卧撑,所以那家伙身体也倍棒,肌肉硬起来跟块石头一样。当时候班上男生显摆,要扳手腕,他轻松的就镇压了一大片。
江鱼和他有一种不言而合的默契,他是那种江鱼看来很正直的人。很少见他吃过什么零食,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江鱼总会剩很多饭菜,而土豆每次都会吃个精光。吃完了土豆就会给江鱼说“你太浪费粮食了,而且你太瘦了,在不吃点就要被风吹走了。”江鱼每次这个时候就会默默的多吃上两口,然后背着他面偷偷把剩下的倒掉。
土豆的世界大多是阳光单纯的,不过谈到感情,他也经常失落。最开始他只给江鱼说了一个名字。谈起这个人是军训时的一个晚上。
那天土豆站在窗边对着电话讲了很久,虽然讲得很是小声,不过却听得出他很激动,就像是一个极力辩解的孩子一样,讲得有些乱。江鱼最靠近窗边,不过也没听得很清。后来电话是另一头先挂的,他冷冷回到了自己的床位,很明显有些生气。
江鱼看他不太对,安慰道:“怎么了?”
“没事,我想早点睡。”
“和谁打了个电话,就把你气得。”
“管你什么事。”可能是心情坏到了极点,土豆哼了江小鱼一句然后拉了截薄被子就不理人了。
可能是后来感觉自己情绪太激动了些,他起身揉了揉江鱼的头。江鱼撑身子看着他。他内疚的看了江鱼一眼“那个别生我气,你问的那个她叫安阳。”
江鱼憋着笑了笑:“鬼才生你气,快睡了。”
等
生活渐渐成了四部曲吃饭、军训、打电话、睡觉。每天都过得无聊又充实,不管生活怎么样,江鱼还是会找些趣事和若雅聊上几句。不过这样的生活也没持续多久,一周军训很快就结束了。
校长像个国家领导一样站在高高的国旗下,看着教官们带着学生表演阅兵。整齐的步伐声夹着浓厚的灰尘在学校的操场上散出,也就走了个过场,最长的环节无非还是集合,听领导们吹水。不过一听到军训后要放假两天,这倒是乐坏了下面灰头土脸的同学。
放假正好是中午的事,江鱼第一时间问了若雅的情况。刚好他们也要放,江鱼乐得午饭都不吃了,背了包就去了车站。两个人并不是很久不见,不过江鱼心里满是期待,刚一上车就是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江鱼得意的笑着“我等会儿,会从你家楼下经过。”
“我还没上车,还早着呢。”
“没事啊,又不急,我回去等你。”
若雅挤在嘈杂的人群中:“这里信号不好,回来再说。”
“恩恩好。”
回到夏新江鱼大伯家是一居室,所以他回来夏新后只能睡夏新中学的门卫室。不过他觉得反倒挺好,至少这样更自由些。他回去也就打了声招呼,然后就上去网了。上网在他看来或许是打发时间最好的方法,一打起游戏来时间真的就像不在了一样。若雅楼下正好也有间网吧,他这次去的就是这间。人很多,上个网还得排队,因为刚好这时间,初中也开始报名了。
打了许久游戏,江鱼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江鱼你在那里,回来吃饭了。”
“哦哦,我在外面,马上回来了。”江鱼匆忙挂了电话,然后下机走了。打给他的是婶婶,婶婶对他一像视如己出,她的话江鱼还是会听的。回到大伯家,婶婶嘟嚷了两句然后就下油炒菜了。
就三个人吃饭婶婶还是抄了三个菜,每每饭后江鱼都会把厨房整理得干干净净。将碗柜锅灶都整理好了,江鱼又拿出打过给若雅,已经打了好几个了都没人接。
已入夜,若雅坐在床边看着小说,她姑母在家里和她妈一起弄了桌菜,搞得像办酒席似的。手机调的的是静音,震动都没有,关于江鱼的电话她全然不知。等她看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十几个未接了。
她想个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小声道:“喂。”
江鱼语气有些责备:“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急死我了。”
若雅吱吱呜呜:“手机静音了,没看到。”
“我是担心你出事,下午说好回来联系我的。”
“对不起。”若雅低着头眨巴了下眼睛,“你现在在哪儿。”
“在散步,正巧会经过你家楼下。”江鱼锁上门咚咚咚的就下了楼。
若雅听到他口气突然放开了,立马微笑道:“好嘛,我会正巧在楼下遇到你的。”
小别胜新婚
小镇的夜空特别美,天空是墨蓝色是背景。背景上闪烁着各种宝石,在淡淡的柔光下,宝石聚集汇成了美如梦境的银河。只有最亮的北极星还孤单的挂在天边,它似乎在等待着那颗正朝它划去的流星。那极速的流星,留下一道光亮的弧线,弧线消失的尽头是一栋明亮的小楼。小楼旁有一颗不知何年落下的枫树,枫树下静静站着的,是一个蓝色上衣的女孩,她弯着身体极目望向小道的出口。最后她看见的是一个穿着光亮的黑鞋青年,带着微光快步走向她来。
江鱼微笑道:“没等久吧!”
“你猜猜看。”
他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不用猜,我是跑过来的。”
若雅灿烂的扬起了嘴角:“那么着急见我啊!”
江鱼冷了他一眼:“你是不想见我吗?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
“你生气了?”若雅捧着他的脸:“别生气嘛,生气就不帅了,以后我注意嘛。”
“要正式开课了,我们以后见面时间就少了,”江鱼握着她的小手慢悠悠在大街上逛着“八中挺变态的,每个星期只有周末下午放2个多小时的假。”
“名一中要放一个下午,”若雅嘻笑到“八中一直以来都被称之为监狱,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我当然知道,不过还是觉得好坑爹。”
“别想那么多了,我感觉你在我身边,现在的我多好,不想去想以后。”
江鱼也没在多想,然后岔开了话题:“丝怡有回来吗?”
“她们学校不放假的,”若雅看了眼江鱼细长的睫毛“对了,你认识小钟不。”
“谁啊?”
若雅述说着:“陆晓钟,如果说丝怡是我闺蜜,小钟就是我死党。”
“嗯,可能见过吧。”江鱼挠了挠脖子,“安强有个很好的朋友,好像和陆晓钟是情侣关系。”
“嗯,那个人叫李辉。”
江鱼偏着头回想了下:“我之前在黄蜂(以前三班很高的一个眼镜男,和黎若雅关系挺好)家里遇见的,当时安强和我还有黄蜂、李辉在打牌喝酒玩游戏,然后她来找过李辉,恩!大概是这个映像。”
说完江鱼转过身看了看若雅。
“怎么了,突然这么看我。”
“我是在想,都说女友的闺蜜死党都比女友更好看,这话看来是不一定嘛,”
“那我就当你夸我咯。”
江鱼憨笑道:“你感觉一向是对的。”
“她降级了,又要读个初三,还在这边读书。”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一个人迹少有的小巷,江鱼转身慢慢搂着了她纤细的腰:“她的事以后聊也不迟。”
一句话刚到尾声,江鱼就强吻上去。吻得很深沉,若雅毫无反抗只是轻轻抱着他。两人身高差不到八公分,在灯光暗淡的小巷,宁静的夏夜,一切,都显得那么合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