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交错的刀气囚笼下,织田不二的尸身脆弱的像一张白纸,仿佛下一刻就会变成一堆碎末!
然而想象中那种血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那些刀气接触到织田不二周遭一米区域的时候,竟诡异的扭曲消散。
在方离的眼中,这一切却并不那么简单!
那一刻,织田不二身前的刀微光一闪,纯正浩然的气息使得周围的空气出现了扭曲,一道无形的领域扩散开来。
狂暴的刀气,似畏惧、似臣服、似退让,扭曲着贴合领域滑过,领域如同一泓清水,洗刷掉刀气中的狂暴!
随后刀气,如同一抹清风,飘然消逝!
身死,执念未消,宗正刀意!
方离一眼看破玄机,织田不二在晋升地仙过程中已经死了,但他的执念太过强大,竟然使得这份晋升的契机保留下来,成为传承。
前生在扶桑他与织田不二有过一面之缘,虽然看出他的不凡,但没想到有如此能为,只是可惜了。
不过圣刀宗正与妖刀村正这两大绝世刀道当初他都有接触过,不过让之成名的却是它们的铸艺,这两种皆是制式军刀,在扶桑颇为流行。
传闻有人曾经将两柄到直立水中,然后让叶片随水流而下,叶片遇宗正避锋折流,而叶片遇村正则一分为二。
以此,宗正与村正分别得圣刀与妖刀之名!
就在方离回忆前世他对于两大绝世刀道的信息之时,持妖刀村正的浪人再次动了,一瞬又是四百八十二道刀气。
刀气临近之时,方离看见悬浮在织田不二身前的宗正之刀亮光一闪,随后织田不二的周身一米区域化为飞灰,只有一道无形刀意消弭了妖刀的刀气,更是横穿浪人的身体。
猝不及防之间,没人想到会是这种局面,方离却是捕捉到宗正毁灭的那一刻,一团无形的意念同时钻进了织田小瑾的刀中。
“我的地仙传承,你、你……”
织田小瑾的哥哥看着灰飞烟灭的织田不二,先是无比的愤怒,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浪人的手指渐渐放了下来,眼中还有一丝恐惧。
手持妖刀的浪人没有理会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织田小瑾,方离知道其实他看的是织田小瑾手中的宗正之刀,更准确的说是刚刚那一抹无形意识。
“你还没有完全觉醒吗?”
方离听得浪人喃喃低语了一声,心头一震,浪人看了一眼织田小瑾后扫了一下方离,眼中藏有一丝忌惮,随后默然离开了。
伴随着地仙传承的消失,那些在周围窥伺的人也陆续离开,甚至有几人暗中跟着浪人离开,似乎找到了新的猎物。
方离眼中光芒闪烁,看来他是小看了扶桑这两大绝世刀道,里面似乎藏有重大的隐秘。
在他眼中,这根本不是两大刀道,这根本就是两股刀意,有人如同养鬼一般饲养这两股刀意,而这两股刀意已经生灵。
这两股刀意似乎在本质上也截然相反,前者以人御刀,后者则以刀御人!
真是玄妙,若不是现在他有其他事情要办,还真想仔细探究一番。
伴随着地仙传承的消失,织田不二的死讯定然无法隐藏,整个织田家都陷入一种紧张的氛围之中,宗族之人开始聚集。
不过凭着织田小瑾的身份,方离还是很快得到了织田家关于伊贺流据点的信息,临走时方离看了一眼织田小瑾的刀,只有他知道传承从未消失,看来这织田小瑾将会是这宗正刀意的传人。
没有多加停留,方离全身气血涌动,开始以此为中心查探各个据点,一共五个据点,然而前两个早已是人去楼空,这第三个却是有些不同寻常。
缘草寺!
这正是第三个据点,缘草寺地处偏僻,是一座闻名的鬼寺,就是寺中的僧侣一到晚上都不敢出来。
方离从织田家的情报来看,缘草寺实际上是扶桑大部分邪派阴阳师聚集之地,而近些年伊贺流下属的邪派阴阳师主导了这里,这里便隐隐成为了伊贺流的一个据点。
寺前一棵枯树下,夕阳余晖洒落在一位老僧石雕上,但方离的眼中却是充满着忌惮。
缘草寺之所以成为邪派阴阳师的驻地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位老僧,传闻数百年前莫名出现在这里,其手段诡异无比。
不知为何方离从这个老僧石雕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生气,当他看到他身后的八道身影时,心中顿时明了。
式鬼!
这种以活人尸身、式神手法炼制出来的半灵体状态被扶桑阴阳师称之为式鬼,一般的邪派阴阳师只能将自己炼制成式鬼,而能将他人炼制成式鬼的也唯有这眼前的老僧。
这哪是什么式鬼,这分明就是华夏失传的尸罗道秘术,由于灵气日益枯竭,消失的华夏宗派数不胜数。
据方离了解,这些宗派只有少部分是真正的的灭亡,而大部分都是隐匿封闭宗门,保证宗门的传承。
其中更是有些久远的地仙为了保存寿元,冻结自己的肉身,若是在现今这种情况下,地仙维持自己基本的活动,也只有一两百岁的寿命。
曾经方离便招惹过一位休眠的老地仙,当初他利用乾坤令鉴离开这里,一半是过去痛苦的回忆,一半也是因为这位老地仙的胁迫。
眼前这块石雕根本就是一位休眠的老地仙,更是在华夏历史上消失许久的尸罗道之人,而尸罗道最闻名的便是控尸御魂。
“施主,你的肉身,老衲竟然无法窥得半分奥妙,当真玄妙”
突然那老僧石雕双眼竟然缓缓睁开,黝黑的瞳孔泛着宝石的光泽,像是能将世界上所有的光都吸进去。
“怪哉,为何老衲瞳中所见竟是一尊修罗”
明明是方离的身影,但不知为何在老僧的瞳孔中倒映的却是一尊修罗,瞳中更是泛起一阵妖异的血光。
“不对,不对,一定是什么地方不对……”
老僧神念断断续续传出几句话语,随后眼皮又耷拉了下去,像是陷入了一种深沉的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