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天色,太阳还未升起。鱼白色的天际边,已经有了白日到来的预兆。
我早早就醒来,在山间小屋的屋檐上,独自坐着。
两道深深的眼影,拖在我的双眼之下,就像早就画上去的纹身一样,再配上死灰的眼神、晶莹的虹外红光,显得格外怪异诡谲。
新鲜湿润的空气,在冰冷的早晨蔓延,逐渐展开成为一个安静的、自成一体的世界。
这里位于群山之中,是博丽大结界的边缘地。这里的山林茂盛,看似狭小的地带却非常广袤,常识的规则对这里,似乎并没有约束力。往东边看,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群山,还有薄薄的浓雾,白雾笼罩下的远方山脊,透露出远古的荒芜久远之感。
我坐在屋檐上,坐了好久,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望着一片山林,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焦点,仿佛不会说话的木雕。
时间仿佛无声移动的车轮,因为无声,所以难以察觉。
“那个……你原来坐在那上面啊。”底下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
我低下瞳孔视线,看到了那名叫名子的女孩,她手里端着一个盆,腿上还绑着白布。
没有说话,我静静地盯着她。
“要洗脸吗?我正要烧点水。而且你身体……”
我收回视线,转向别处看去,没有回应她。
“……好吧,我不打扰你了。”
话语完毕,我听见她走进屋里,以及倒水的声音。
“哗啦啦——”
屋外又安静了下来,丛林间的虫鸟叫声,是这里唯一的声乐。
这片平静持续没过多久,远山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兽吼。非人的吼叫声,非常远,像狼的嚎叫,隔着几公里外以音速传播开来。
过了一会儿,名子小心地推门出屋,她首先看了看四周,然后转头看向我。
“在……外面很危险的……”名子犹豫地说道。
“要不你赶紧下来进屋吧。”
我对于那份嚎叫并不感兴趣,但是正好有些事情要问一下她。尽管我现在的行为方式都产生了变化,但是该有的判断还没有丧失。
我双手撑着屋檐,一跃而下,落在名子的身边。
名子松了口气,她似乎忽略了我落地的平稳,大概是已经接受了某些不可思议的行为。
“进屋吧……”
我一言不发,跟着她走进屋里。
床上的被子已经叠起来,洗脸盆就放在门边的架子上。
我走进屋内,名子在我身后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嚎叫。
转过瞳孔,我看见她似乎很不安,还处于某种担忧的状态。
“你知道那是什么吧?”我简单地问她。
莹莹的红光,淡淡地盯着酒井名子。
名子走到我面前,摇了摇头,说道:“山里从来没出过猛兽,只有一些食草动物,现在却好像……”
“你在这里生活了多久?”我又问到。
名子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从我出生下来,就没有离开这片山脉。”
是吗?还有人类生活在这片荒蛮之地,与世隔绝这么久,真的能活下去吗?
“这里附近有什么妖怪吗?”
“妖怪?……很少啊,我听……我父亲讲,这山上的妖怪都是一些无智商的低级妖怪,小心一点的话,甚至不会伤人。”
不会伤人的妖怪?
“你是……从外面来的吗?”名子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继续问:“昨天的东西,你之前见过吗?”
名子听见这个问题,没有再继续好奇她的问题,转而认真地回答了起来,道:“没有,之前我没有见过……那是死人吗?我从没见过那么吓人的东西。”
也就是说,那尸体是最近才出现的。
我不再问话,而是转身,推开门,在名子欲言又止的目光之下,离开了小屋。
…………
……
回到一天前的下午。
博丽神社内,蓬莱山辉夜和雾雨魔理沙相对而坐,在她们面前的矮桌上,还摆放着热气未散的茶水。
“这么说来,灵梦确实是失踪了哦。”辉夜眨了眨眼,说道。
“是啊。”魔理沙则显得心不在焉,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这不像她一贯的风格,她可不是个爱动脑子的选手。
“你说她,”辉夜伸出一根手指,异想天开地说道:“会不会去旅游了?”
“嗯,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魔理沙摸着下巴,皱眉沉思道:“不过她消失的时机太奇怪了,而且听阿求说,她的状态似乎不怎么好。”
辉夜露出笑容,道:“我刚刚没听清楚,你能再转述一下,灵梦她当时的情况吗?”
“呃……阿求说她双眼赤红,神态癫狂,仿佛……疯了一样,而且对待那些尸体都是用手撕的,……有点残忍。”
辉夜点点头。
“那事实不就很明白着了嘛?”辉夜总结道:“她确实出了点问题,现在谁也找不到她,除非她自己愿意主动出来。”
“……”魔理沙满脸无语,道:“这不等于没说吗?要是等她出来,我还找她干嘛?”
“那些尸体怎么样了。”
“被集中起来火化了,要烧完估计得等几天,太多了。我真不知道它们是哪里冒出来的,幻想乡有这么大的死人堆吗?”魔理沙回答道。
“大概是有的吧?”“真的?”
“没有的话,”辉夜笑眯眯地说道:“那它们是从哪来的呢?”
这个问题,倒是把魔理沙难住了。
“魔界是不产生人类尸体的,那只有现世?不过这些尸体样子很奇怪,是经过什么处理了吗?”魔理沙猜测道。
“或许不是现世的呢。”
“是吗?呃……那是哪里来的?”
辉夜捧起一杯茶,轻轻喝了一口。
“这个我也不知道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