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的时候,宋念,高歌,方峻和韩凛清四人都正在大厅聊天,许华年欲躲过去,却已经被韩凛清叫住。
宋念白了一眼韩凛清,跑到许华年身边,看到两人穿的情侣衫,突然开心起来,拉着许华年小声说:“芒果,勇敢点。给她们看看,你比他们幸福多了。”说完之后,满意的望了望扶桑。
许华年犹豫的瞬间,扶桑牵上她的手,对她一笑,说:“走吧。错的好像不是你,该避开的也不是你。”
不知道为什么,扶桑的笑容让许华年很安心,她顺从的随着扶桑和宋念一起走了过去。
宋念首先把扶桑拉到众人面前介绍说:“他是扶桑,芒果的现任男朋友,怎么样,方峻,可比你帅多啦。两个人穿情侣装的样子真的好配啊,芒果,你一定要接住我婚礼上的捧花,我好期望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肯定美极啦。”
宋念稍显刻意的语调让方峻有些尴尬,他只好微笑着站起来说:“我们刚刚已经碰过面了,扶桑,恭喜你,芒果是个好女孩。”
此话一出,使气氛更加微妙,众人只看扶桑和许华年的表情,扶桑轻轻握紧许华年的手也微笑:“所以我会比你更好好珍惜她的。”
高歌见气氛实在诡异诡异,想要化解,清了清喉咙,拉两人坐下,问:“扶桑,芒果,你们要喝点什么?”
扶桑拦住高歌说:“不用了,我们刚刚在海边散步的时候,她受了点风,我想先带她上去休息休息,养足精神,后天才可以有力气去接新娘子的捧花啊。”
许华年全程望着扶桑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却一心一意护着自己的样子,心里觉得又感动又感激。
要离开的时候,许华年突然止步在韩凛清面前,开口问道:“刚刚是你叫住我的,有什么话要说么?”
韩凛清被突然地发问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说:“没什么,只是这两年都没见着你,想跟你聊聊,还有,我跟方峻的婚期也将近,到时候希望你......”
“我也很想跟你们聊聊的,看看你们这几年怎么过的,可是现在没空。你们的婚礼我看我也不一定有时间。先走了。”许华年强忍住一口气说完,头也不回的随着扶桑回到了房间。
回到房间里,扶桑把T恤一脱就钻进了卫生间,虽然用湿巾擦过,脸上狗狗口水的味道还是遗留在上面,在卫生间里一会儿哇哇大骂那个狗狗“不近人情”,一会儿又责怪许华年“笨手笨脚”,折腾好久终于洗完澡出来,闻着自己身上沐浴露的芬香道:“这下舒服了。”
房间里许华年已经把地铺整理好了,看扶桑出来,拍着地铺说:“今天我睡这里,你好好感受下床的滋味。”
扶桑一愣,随着嘻嘻一笑,跳上了大床,倒在上面打滚,兴奋的说:“好哇好哇。今天确实有些累,要好好休息休息。”
许华年站起身对着他说:“现在,你好好睡觉吧,我要去洗澡啦。先说好,无论什么情况,你都不准突然闯进来。”
“好的好的。”扶桑又是满口应允。
许华年拿了换洗的衣服,在里面把淋浴开到最大,喷头的水如雨下,许华年被拉回到了多年前的记忆场面:
倾盆大雨之中,路边的桦树被风吹的枝摇叶晃,三个模糊的身影肩并肩向附近的电话亭跑去,窄小的电话亭里,三个人拥挤的挤在一起躲雨,却仍难掩激动地讨论着刚看完的话剧。
“凛清,你演得云之凡好棒好美,你都不知道,台下的男生眼睛都看直了。”夹在中间的许华年对着韩凛清崇拜的说。
“那是因为今天下雨,观众少的可怜啊。还好你们去给我捧场啦。”
“那是必须的,我对旁边的男生说,诺,那个云之凡,我初中的时候就和她是好朋友了。那感觉,真自豪!”许华年一会儿瞅瞅韩凛清,一会儿瞅瞅方峻,接着感慨道,“我上辈子一定拯救了全世界,才遇到了今生最令我骄傲的两个人,人生,圆满了。”
许华年以为可以左手握着方峻,右手牵着韩凛清,就这样一直得瑟下去,以为上天给了她最完美的爱情和最完美的友情!却原来,自己只是那夜雨中电话亭中的一个汉堡包里的菜叶,真正最完美的一对的是她身边的两个人。
淋浴的水流打湿了许华年的头发,顺着脸颊,流过身上每一寸肌肤,今天的画面是她永远也不会想到的故事结局,两种极端情绪交替,许华年终于放声哭泣。这次是没有丝毫顾忌的,放肆哭,仿佛要把心内的委屈与痛苦都哭出来。
外面的扶桑听到哭声也不再笑,趴在那里静静沉默,世间的感情真的太复杂太微妙,即使知道一切爱恨嗔痴最终都将化为云烟,但当真的身处其中时,是很难一瞬间看开并从中逃离的。
无论是今天哭泣的许华年,还是当年由于心碎植树的淳郡主,似乎都费力的在忍受着这世间的情绪纷扰。
许华年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洗完澡出来直接倒在地铺上昏睡。
装睡的扶桑听了很久直到觉得许华年似乎没什么动静了,才轻轻地睁开眼,看到沉沉睡去的许华年,头发湿湿的也没擦干,睡在已经浸湿的枕头上的许华年眼睛肿肿的。
扶桑觉得不忍,起身拿了干毛巾,小心翼翼绕到许华年枕边,帮她把头发轻轻擦干,又把她轻轻抱起放到床上,并把自己的干枕头放到她的枕下。
“这样就不会感冒难受了。”扶桑小声对睡着的许华年道,帮她把被子盖好,才蹑手蹑脚的回到地铺上。
“看来我还是适合地铺啊。”扶桑翻来覆去,身下还能感受到许华年刚刚躺过的地方留下的余温,终于放心的安心入睡。
次日早晨,许华年眯着因为肿变得很小的眼睛,从梦中醒来,才逐渐意识到自己来参加宋念的婚礼,现在躺在酒店的床上。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想让它恢复,却仍是肿肿的,还是先挣扎着坐起来吧,眼睛缝视线范围内,只见到空空如也已经被收起来的地铺,并不见扶桑。许华年心有疑问,扶桑难道又时空遁形到其他地方玩去了?
不对啊!自己明明记得昨天晚上让扶桑睡床而自己睡地铺了,怎么反而现在自己在床上,忙掀开被子往里看看,看到穿的睡衣好好的也没什么异样,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时门被打开,扶桑提着几个袋子进来,看到许华年愣愣得坐在床上,凑近她的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笑起来,说:“你的眼睛,像是两颗紫色的葡萄上各自割开了一条缝。”
许华年知道自己什么样子,倒也不恼,只是问:“我怎么睡在床上?”
“我睡不习惯这么软的床,还是喜欢硬地板,所以就跟你换回来了。”扶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真的?”许华年有一点点怀疑的接着问,“你不是开始对我有什么想法了吧?”
扶桑停下手中扯开食品袋的动作,又凑到许华年身边说:“拜托,你看看我,眼睛那么大那么雪亮,怎么会对你这个葡萄缝眼又每天凶巴巴的人有什么想法?况且,我是修仙之人,戒色!”
许华年摆出一副“幸好如此”的样子,开始打量起扶桑带回来的袋子,探着头看到扶桑正从一个里面拿出饭盒里盛的玉米青菜粥,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许华年倒没有不好意思,直接说:“我饿了。”
扶桑偷笑,说:“那还不快去洗刷。”
等许华年洗刷好抱着饭盒吃饭的时候,扶桑又拿出一小盒东西递给她,说:“一会儿吃完粥滴几滴这眼药水,可以消肿的。”
许华年盯着那眼药水,又看了看扶桑,“你真的对我没有什么想法吧?”
扶桑摆出一副无语的表情,把眼药水丢给她,“爱滴不滴了,我只是怕你这样肿着眼睛出去,让我昨天的那些话说的没了底气。”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宋念的声音传来:“芒果?起床了没?”
许华年慌张的躲进被窝,她可不想现在被人看到自己的眼睛肿成这样。
扶桑看到她那副样子,自己去开门,对门口的宋念说:“她还没穿衣服。”
许华年一脸黑线!宋念开朗的说完“明白!”之后欢快走开!扶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只是想帮许华年找一个暂时不能出现的理由......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