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愈发觉得凌波碍眼了,可是当看到他那如夜空中星子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睛时,又觉得自己似乎不该与他计较太多。最后还是因为受不了凌波一波又一波的雷语,索性起身到了厨房,假装问许华年和宋念要不要帮忙。
宋念正准备和许华年做一份鲜莲子鸡肉汤,看到扶桑毫无诚意的过来询问之后,略一思索,便把一堆食材递给扶桑,边指着里面的食材边说:“把这新鲜莲子取200克去硬壳,丝瓜80克洗净去皮剩青肉部分再切为粒状,草菇100克洗净切成粒状,鸡肉200克洗净,切成粒状,再加入马蹄粉和水拌匀。暂时就先做这么多吧。”
扶桑只见宋念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自己却一点都没听进去,看着手里的一堆东西发愣,他现在能把这些食材的类别分清就已经是不简单的了,还要他精准到克的去整理?这下自己真是自讨没趣了。
宋念看他愣在原地,抿嘴偷笑,又反问道:“怎么,你不是要过来帮忙么?”
扶桑喉咙发干,不觉咽了口口水,识趣的把东西轻轻又放回原处,背起手尴尬的说:“我还是去跟凌波一起看电视吧,这些东西还是交给你们女生比较好。”
宋念却一把拦住:“不行,你既然来了,也问了,就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扶桑为难的望着许华年:“我真不会弄啊。”
许华年笑着拉过宋念:“让他出去吧,厨房这么小,他肯帮忙,我还嫌挤呢。”
扶桑得空儿,一溜烟的跑掉了,宋念恼的牙痒痒:“我存心要他长记性的,你干嘛帮他解围?”
许华年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打趣道:“我怎么觉得我俩彻底换了性格呢,你越来越像以前得理不饶人的我,我呢,越来越像以前温和恬静的你。”
宋念反应了一会儿,一品还真有点那种感觉,随即又摇头:“不对,以前的我是只对高歌温和恬静,那现在的你,却也只对扶桑如此......这样看来......”
许华年脸一红,去挠她:“你还真是愈发得理不饶人了。”
宋念哈哈笑着没躲开,两人打闹在一起。
厨房里传来一阵一阵的嬉闹声,扶桑和凌波在客厅,电视声音开得很大,听不清楚厨房的说话声。
“仔细看看,你跟你姐姐长得挺像的。”凌波又开始缠着扶桑,眼睛在扶桑的脸上扫来扫去,盯得扶桑心里发麻,“眼睛都是细长,双眼皮,鼻梁挺直,薄薄的嘴唇。不过眉毛有些不同,你的浓些。”
扶桑别开脸,嫌弃的说:“你不觉得这样盯着一个人看很不礼貌么?”
凌波赧然一笑:“对不起啊,职业习惯,一时改不了。做我们这行的,没有个察言观色,是做不下去的。”
“知道我们这行最重要的职业技能是什么不?就是嗅觉。敏锐的嗅觉,从细微的小事中嗅到某些不和谐的气息,然后胆大心细脸皮厚......”凌波又是一副要长篇大论说起来的感觉,被扶桑噤声的手势打断,扶桑示意他留意电视上的新闻。
“日前,经过网友的呼吁,那只重新回到动物园的‘落跑的小鹿’终于和它的老邻居老虎又住在了一起,而奇迹般的,本已经奄奄一息,绝食5天的老虎,见到小鹿之后竟然恢复了饮食,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大半。管理员观察到,两只小伙伴已经重归于好,老虎甚至偷偷将自己的肉食送给小鹿,可惜小鹿只吃叶子......”
扶桑看着这条新闻,嘴角扬起温柔的弧线。
凌波皱眉:“没想到这样无趣的新闻也会有人看,还看得津津有味。”
扶桑心里不禁得意起来,这件事情是属于自己和许华年独有的故事,所以情绪也是别人理解不了的,凌波,只是个别人。
晚上,许华年把地铺铺了两床,就把两个男生晾在了客厅,自己则和宋念进了卧室关门说悄悄话。
扶桑熟练的仰躺在丢上,伸伸胳膊踢踢腿。
凌波表情有些不自在:“今天晚上我要跟你睡啊?”
扶桑懒洋洋的说:“第一,咱们是分铺而睡的,不是叫你跟我睡;第二,你不跟我睡客厅,还想睡卧室吗?;第三,想都不要想。”
凌波只好乖乖躺下,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我不是在抱怨,我工作的时候,有时连这种地铺都睡不上,常常几天不合眼,实在太累了就随便倒哪儿眯几分钟......”
旁边的扶桑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凌波背过身去睡着了。
凌波轻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眼神飘忽起来。
卧室里,宋念把门反锁好,跳上了许华年的大床,盘腿坐着和许华年聊天。
许华年坐正,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望着宋念道:“说吧,你跟高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念眼神躲闪,不愿回答:“哎,你怎么这么扫兴,我们聊点其他的。”
“不行。”许华年扶住正准备倒在床上的宋念,“你跟我好好说清楚,不然我总担心。你这次来我就觉得肯定有事,跟我说说说不定能帮帮你。”
“能有什么事啊,没事。”宋念继续嘴硬。
许华年表情更加严肃:“宋念。”宋念清楚,一旦许华年表情特别严肃的喊一个人的名字,那那个人最好乖乖说实话比较好,她一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好啦。”宋念终于服软,缓缓道来,“我跟高歌吵架了,本来我们的蜜月之旅马上就要结束了,到海南转机的时候就又留了两天,第一天晚上我们就吵架了,我甩下他就自己一个人连夜坐飞机回来了。”这就不难解释宋念回来时的穿着打扮,和微微晒黑的皮肤了。
“你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吵架啊?你也是的,吵架不过是两个人有误会或意见相左,这都是很正常的,你怎么能这么怄气一个人跑回来呢?”许华年嗔怪宋念小心眼,“那你到这儿,高歌也是不知道的吧?你不跟他说说万一他找不到你,肯定会着急的。”
宋念扭头赌气一哼:“他爱怎样就怎样,不管我事。”
“你们因为什么事吵的架?”许华年语重心长起来,“他不像是那种因为小事跟你闹别扭的人啊,说不定是你的错呢,你有时也不能老仗着他疼你就咄咄逼人,那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你得慢慢改了才是。”
宋念脸别到了一边,不服气的咬着嘴唇,双眸莹莹发亮:“是他自己有问题,他的人生观价值观有问题。”
许华年心里一凛,隐隐觉得事情好像跟自己有关系,宋念只有在自己的事情上有可能会和高歌斤斤计较:“难道,是跟方峻有关系吗?”
宋念回头看许华年,见许华年提起方峻毫无异样,语气坦荡,又看到许华年那张曾经跟自己亲密无间却常常让自己心疼的面孔,一时没忍住,趴在许华年肩膀上哭了起来。这个温暖的肩膀,似乎可以将自己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快都包容起来。
许华年眼里也是隐隐闪闪,这种被宋念需要的感觉,不禁令她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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