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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廿九章 摄心术

她一说是周家人,我心里感到莫名的痛快。可能是矛头指向周家,事情变得明朗起来。也许是因为周家老干坏事,打心里觉得这样才符合实情。

痛快过后,又是一阵忧虑,毕竟周家祠堂前还挂着一串死人。他们家的实力可不容小觑,更何况,他们还养了一只尸犼。

想到尸犼,我就联想到了朽蛊尸,忙问寒梅使道:“朽蛊尸也是你养的?”

寒梅使一抬眉毛,眼泪有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开始我还觉得可怜,看久了便觉得心烦。我真担心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以后但凡看到女人哭,心里就会冒起一股寒意。

“我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她说,“生物养尸会保留很多湿尸,被人偷去养朽蛊很正常,估计这件事也和周家有关系。”

听她那话说得,好像她有多善良似的,在我看来,生物养尸也是一种极其残忍的行为,不过养朽蛊和腐蛊更加恶劣。我也不认同她的推测,尽管我相当讨厌周家,但就事论事,朽蛊尸多半和他们家没关系。因为他们养的尸犼就是专门对付朽蛊尸的,很显然朽蛊尸对他们也是一种威胁。

一些话我没当面讲,我总感觉寒梅使也对周家没什么好感。便问道:“我们现在该直接出去还是怎么的?”

“先开三寒门。”寒梅使说。

“这里难道不是三寒门么,玄宗之根在外面,用什么开?”我问。

“用玄宗的血。”黄泉说。

我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瞥见了他投在地上的影子,长毛飘摇……

他也不是黄泉!

我心里一怔,还没来得及往后退。不知道他是察觉出了什么,突然捡起不知我在什么时候掉落到地上的七星刀,冲过来就戳进了我的腹部。

看着黄泉扭曲的面容,我双眼昏花。正伸手去抓他,指尖却触到一面粗糙的墙壁。我猛摇了摇头,醒过神来,面前哪里有人,是一面磨砂的镜子。镜子里透着一个模糊的人影,血淋淋的,就是我甄二郎。

我赶紧摸摸我的腹部,一点伤痕也没有。再环视四周,田儿或者梅花使也不见了,我现在还在金色的“大厅”之内。血红色的帷幔已经拉开,我正站在一面磨砂镜子一样的墙壁前。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一场可怕又真实的梦。

我忙咬住下唇,在心里默念醒神咒。确定自己早已清醒后,仔细思索,觉得反光的“镜子”有蹊跷,血红色帷幔也很惹眼。这两种东西结合在一起,由什么人在之前结下地印咒术,就变成了一道咒印机关。

这个水底建筑不简单,不仅仅有物理机关,还用到术法机关。刚才那一梦,多半就是中了“摄心术”的招。摄心术是通过五官干扰,勾起人内心的欲望和恐惧。如果我当时心存贪念,梦里肯定就会出现我想要的东西迷惑我,使我慢慢睡死过去。亏得我是玄宗,加上心无邪念,否则我就醒不过来了。

通过那个梦,可以看出我内心的恐惧和忧虑。我摸着胸口暗叹道:找不到田儿,我良心实在不安。最最让人忌惮的还是黄泉,他要是动了什么歪脑筋或者出了岔子,那我必死无疑。

咄咄——咄咄——咄咄——

突然,墙壁那边又传来几声有规律的敲打,这个场景和梦中遇到假黄泉的时候是一样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莫非那个梦,能够成真?

愣了大概十来秒,我紧张得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我想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赶紧在记忆中搜索信息。假黄泉当时触动了客椅下的机关,开启了通往寒梅使睡房的通道。如果机关和睡房与梦到的一样,那么多半就是真实的。

想到这里,我急忙跑到与梦中一致的客椅前,在椅子下方摸索了两下。“轰轰轰”几声,墙壁裂开一条通道,我的心好像也跟着裂了。我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走进了通道,尽头果然是寒梅使的睡房。我干脆再往里屋看去,床上当真扑着一具女性干尸,干尸的后背翘起一层硬壳一样的干皮。

毋庸置疑,这一切的的确确是梦里所见的情景,它果然成真了。我不知道我又中了什么咒,但按照那个梦发展下去,假黄泉肯定会杀掉我。

我害怕极了,浑身都开始哆嗦。人之所以活得放肆,就是因为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如果知道自己的结局,扳着指头算日子等死,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是不可言喻的。

哐啷——

大厅那边忽然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这一声响,着实把我惊了一个大寒颤。我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把玻璃给敲碎了。现在逃是不可能的了,出去肯定会撞个正着。

我俯身看向床底下,勉强能够平躺一个人。没想太多,我躺着就蹭进了床下。如果那家伙进来以后不弯下腰来,就不会发现我。

等我藏好了以后,耳朵贴在地板上,显能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步子不紧不慢,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声音,比半夜在楼道里听到女人的高跟鞋磕响地板还要恐怖。

我悬着心,默数着脚步声,算到他差不多该来了的时候,就看见门口停着一双穿着黑色鞋子的脚。停了几秒钟,鞋尖就冲向外面了。我正安心地呼出了半口气,那双脚突然调头转向了里面,匆匆数步就来到了床前。

一张煞白冰凉的脸猛地探到床下,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因为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黄泉,再配上那张脸,顿时让人一口气卡在肺端进出两难。

“你在那里做什么?”他问我道。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总感觉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愤怒。而且他的眼神里,那股凛冽直刺我的神经。

我吞了一口唾沫,故作镇定地说:“查找机关。”

他直勾勾地瞪着我的眼睛,又问:“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差点就不敢与他对视,实在是太压抑了,真怕他察觉到我的异常。

“还没有。”我说。

“那我也来一起找吧。”

他说着就俯身下来,一只手缓缓伸进了床底下。忽然间,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往外拽。我正奋力反抗,他又抽出七星刀,一刀从床上戳下来。刀尖直指我的眉心,冉冉冒着黑气。

“快出来,这具干尸装满了蛊卵。”他说。

我身体一抽,瞬间想起了一件事,虿是没办法复制出七星刀的。眼前这个渗人的家伙,就是黄泉本人。

随着他拖拽的力量,我脚下一蹬,从床底下窜了出来。刚钻出床底下,一抬脚踢到了床沿。“呲”的一下,从干尸的硬壳里射出黑红色浓稠的液体。我赶紧抬起胳膊护住了头,跟着黄泉快速撤了出去。

好在我们穿了两件索尸衣,出来以后,我看到我们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破洞,就像被强酸飞溅了一样。

我扯了扯大窟窿小眼的衣袖,叹息道:“没想到蛊卵这么厉害,为什么干尸就没有被腐蚀?”

“朽蛊经过常年风化变异会产生蛊卵,蛊卵本身不具备腐蚀作用。只有与空气结合以后迅速氧化,才会形成腐蚀性物质。”他解释道。

“氧化就一定会腐蚀么?”我追问道。

他“嗯”了一声。

这下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烂脸钢,他也在撒谎。周老幺绝对没有变成蛊尸,因为他沾到了那么多蛊卵,必定死无全尸。而且烂脸钢的脸,多半也是蛊卵飞溅造成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说那样的谎,如果他要害我大可不必兜这么大个圈子。我只能猜测,他或许骗的不只是我,还有铁疙瘩。

想罢烂脸钢的事,思绪又回到眼前,我跟黄泉说:“我刚才中了摄心术,梦里看到了寒梅使,她还通过田儿做灵媒与我对话,你有没有在这里见到田儿?”

“没有。”

“啧!可能只是我的潜意识里希望田儿出现在这里,是我考虑的一种情况……”

我一面呢喃着,一面走到通道口。探出头往大厅看了看,这里光不可能直接通到上面,非常隐蔽。不知道黄泉在上面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跳下来,便问他道:“刚才在上面的时候,你是怎么发现水底有建筑的?”

他却说:“这里我来过。”

我一个激灵,梦里那个假黄泉,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我试探道。

“有一段时间了。”他说。

我此奥!我心里暗骂道,我它娘的搞不好真的“梦想成真”了。

“那,这里是寒梅使住的地方吗?”我再次试探道。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他顿了顿又说,“我在一幅壁画上看到,这里曾经住过一个名叫周胼的画师,应该是周昉的传人。”

他说的周胼,我听村里的老人们讲过。可以说,从古至今,他是这个村里头最显赫的人。周胼是唐玄宗时期出生的人,他的父亲叫周皓,曾经随从名将哥舒翰西征吐蕃。他父亲有一个弟弟,也就是他的叔叔,是大画家周昉。

不知道到什么变故,周胼来到了蜀地,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村落定居下来。他的子孙后代,几百上千年都受他的福荫庇佑。如今前村的周家人,就是周胼的后裔。

可是,周胼为什么要住在水底,难道这是活人墓?

我不由得叹息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周家人为什么也要参合进来,原本这就是他们家的事。从他们在祠堂前杀人可以看出,他们不想让外人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又问黄泉:“我爷爷请你带我来三寒门,他还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没有。”他说。

我轻啄了一下牙花子,老头也太不像话了,天大的事情他还打哑谜,偏偏还请这么一个实心的家伙过来。

我耸了耸肩膀,浑身不自在,不禁埋怨道:“他老人家这次可是把我们给坑了,我背上这玩意,我梦到的是我背着一条虬蚺。”

黄泉扫了一眼我肩膀,说:“你确实背着虬蚺。”

“不,不是……”我结巴了半天才把一句话说完整道,“你能看得见?”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背着,这个诅咒应该就是生物养尸,是将你和一条虬蚺捆绑在了一起。”他说。

我反手摸了摸后背,顿时一股虬蚺那种冷凉的感觉就传到了心头。

“你觉得我还能撑多久?”我问他。

“七天。”他说。

我想了想,这倒是和秦灿说得吻合,八成是真实的。我正想,我们这样毫无头绪地耗下去,连未时都撑不过去。

又听见他说:“这里面藏着巨大的机关,我是从那边走过来的,当时长廊正对的不是这个大厅,而是我进来的那一边。”

他这样一说,我跟着往我来时的长廊望去,原本是长廊的地方变成了墙壁。不知道什么时候触动了什么机关,长廊竟然“跑”了。我们在里面一点感觉也没有,显然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轴,难怪我进大厅的时候没有看到黄泉的脚印,当时还以为水印干了。

“你说……山体偏移会不会也是这里面的机关造成的?”我惊讶道。

“大概……”

这个大胆的猜测使我眼前一亮,如果我们的假设成立,只要找到里面的机关,那么就有可能让山体坐向还原。极气遮天的形成原因,就是因为整座周家后山切断了村子里的和睦之气。一旦山体坐向还原,阴阳之气恢复平衡,极气遮天也就可以解除了。

虽然眼下的问题还有很多,但只要解决了未时这颗定时炸弹,其余的事情都可以慢慢来,也包括我背上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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