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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森的罪与罚

“你的罪孽已经浓郁到肉眼可以清楚看到了哦,森”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开心的说道

“我还差多少?还差多少才能把撒拉你救出来?”一个英俊却略显病态的青年问道,要说森跟这个青年比较的话,简直就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

“还差多少呢?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快了吧,呐,森,你会救我的对吧?”少女楚楚可怜的抱着森的手臂,希冀的问道

“就算我以身化罪也要将你救出来,我发誓”青年的脸上露出无比坚毅的神色,右手轻抚着少女的长发

“嗯,森,我会一直等着你的,等你的罪冲破我的封印后,我们就永远一起”少女皎洁的笑容令森无法自拔

少女叫做撒拉,是森曾经的恋人,现在是森——必须要杀死的人。

“人们从来不会为做错的事后悔,但却会为没有做过的事而后悔”

——撒旦诗篇

“森,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这个精灵族少女平均每过一分钟就会向森问一次这个问题,该说她不厌其烦呢?还是说本身就很烦人呢,嘛,怎样都无所谓了。

“两天吧?这里应该还在魔物森林,你安静点说不定我们一天就能出去哦”森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虽说这个小姑娘特征都跟传说中的精灵族很像,但是却有点好奇过度了。

两个人在生命之树下初次见面后,然后互相认识了一下并交流了下情报,星音说是在精灵之森生命之河旁边玩耍的时候,突然一下被结界传送了出来,而森只是说自己是与魔兽战斗后,被击飞到了这里,然后两人进行了一些基本的情报交换后便决定同行离开这个森林。

两个人向着魔物森林的北部出口走着,一路上却没有接触到任何一只魔兽,森偶尔感觉到有几只魔兽靠近,但那几只魔兽也会迅速跑走,魔兽们在畏惧着,可能是森,也可能是星音,森因为击杀了魔物森林的霸主的原因,可能魔兽们会畏惧他身上天父的气息,伊诺拉的话,谁知道呢?毕竟跟精灵族有关的信息几乎没有。

“森,森,教父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伊诺拉好奇的问道

“我想想...恩..就是给别人灌输自己信仰的人吧”森也无法给出一个完美的定义,毕竟,他先是一个烟鬼,再是一个教父呀。

“森,你为什么要进入魔物森林啊?”伊诺拉貌似不打算放过森,紧追不放的问道

森没有立刻给伊诺拉回答,但是眼神中的痛苦以及面容的扭曲却是吓到了伊诺拉,森察觉到了伊诺拉略带恐惧的眼神,随即便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冷静片刻后,森没有回答伊诺拉的问题,继续向出口进发,两人之间的沉默就这样持续了一整天,伊诺拉没有再追问森,但这并不代表伊诺拉就此放弃,黄昏之刻,森并没有停下休息的打算,伊诺拉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带着一丝祈求的语气对森说:“休息会吧,就一小会”。森依然没有回答,但却停下了脚步,靠在了旁边的一颗树下,双眼微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感觉像在挣扎。

“森”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的出现了,森微眯的双眼瞬间张大,身上圣纹黑光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光芒大放,近乎野兽一般的咆哮道:“撒拉!!!!!”,伊诺拉察觉到了森的异常,

“这样下去他会堕入地狱的”

“我是伊诺拉·星音,我还有自己的使命”

伊诺拉的心中激战,但看到双目逐渐失去感情的森,她的眼神又瞬间坚定了下来,森身边的气势不断增长,黑色的圣纹仿佛要逃出他的身体一般,整个魔物森林的魔物们都被这股气息逼到狂化,但是伊诺拉仿佛浑然没有任何感觉一般,向森慢慢走去,嘴里吟唱着古老的精灵魔法,一头银发向上飞舞,很难想象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能露出这般坚毅的表情,高亢的吟唱速度越变越快

森的脸却不受控制一般不停变化着,愤怒,痛苦,嫉妒,傲慢,各种负面情绪从森的身体里不断涌出,伊诺拉已经走到了森的面前,双手试图触及森的身体的时候,异变突生,丝丝黑气涌入伊诺拉身体里,各种负面情绪在伊诺拉心灵里疯狂蔓延,但伊诺拉坚毅的神情却没有丝毫迷茫,洁白的双臂就这样抱住了比她高了两个头的森,这是精灵王族的本命魔法,血脉牵引,是一种契约,也是一种证明。

“远古的精灵啊,我以我高贵的血脉向您证明,伊诺拉·星音,愿于眼前之人签订血脉契约”

金色的圣文随着伊诺拉的吟唱出现,死死的禁锢住了森的身体,与森身上的黑纹产生了激战,森面无表情的脸上布满了血色,显然这两股强大的力量完全不是他一个人类可以承受的,就在森命悬一线的刹那,黑纹突然放弃了抵抗,任由金色圣纹吞噬,强大的生命力量从金色圣纹中反馈到了森的身体里,森双目中的感情逐渐变得浓郁,心口的部位闪出了一根金色的线,与伊诺拉身上金色的线连在了一起,两人之间瞬间多出了一条无法割断的羁绊,施展完这一法术的星音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一般,双腿一软向后倒去,恢复神智的森瞬间从身后扶住了伊诺拉,伊诺拉看到了这个大叔眼中的关心,绝美的容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从今往后...请多指教了!梅利奥达斯·森”

说完后,伊诺拉就晕了过去,“梅利奥达斯,,,多久没有听到有人喊过这个姓氏了”森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看向伊诺拉的眼神变得柔软了许多,他心灵的防线在这个少女不惜性命救下自己的那一刻便被彻底摧毁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自己的生命已经完全和这个少女绑定了起来,至死不渝的羁绊。

精灵之森中心城堡

“有星音小姐的报告”一位精灵长老说道

“说”高坐在精灵城堡王座上的精灵女皇开口道,

“在极东之地的魔物森林,并且已经和一位人类缔结了契约”长老继续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以及愤怒.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女皇略带冷漠的声音将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长老放弃了继续,区区人类却与精灵缔结血脉契约,这在高贵的精灵族眼里是一种玷污,“星音”女皇的轻呼了一声伊诺拉的名字,高贵美丽的脸庞浮现出浓浓的爱意以及一丝担忧。

“森,森,你是不是英雄啊?”伊诺拉骑在森的肩膀上,歪着脑袋向森问道。

“我是什么都不重要,你如果恢复了精神了可以从我身上下来吗?”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精灵少女,森是完全拿她没有一点办法,毕竟前者救了他的命,还不知道给他缔结了什么契约,现在按她的说法就是两个人的性命已经完全锁在了一起,森死了伊诺拉肯定也会死,伊诺拉死了的话森也会死,这就是血脉契约,但给契约者的力量也是十分强大的,双方不但可以共享伤害,更能共享力量,羁绊加深后甚至可以拥有血脉共鸣。正午,森终于带着伊诺拉走出了魔物森林,这是与萨英村完全相反的一个出口,三个少年的死让森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脸面以及勇气去面对他们的父母,他要去找到真相,天父从中心区来到边缘区基本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受人类怂恿,又或者是,被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命令。

“森?好好听人家说话啊”伊诺拉的脸颊突然靠近,打断了森的思考

“啊?抱歉你说什么?”森有点愧疚的答道

“我说你是个大笨蛋!”伊诺拉绝美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娇怒

森有点无语,但是也没有办法,森看向伊诺拉,少女仍在因为被森而无视赌气,森想了下,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向伊诺拉问道:“伊诺拉,那个血脉契约应该对你很重要吧?跟我这样的人缔结没关系吗?”

“大笨蛋,当然有关系了”伊诺拉一双蓝色的眼睛都变得略微有点湿润,

“血脉契约,一生只能缔结一个人,是精灵族最高级别的契约啊”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有了一点哽咽,显然她对这个契约是十分珍视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直接让我去死不好吗?我这种人活着也只会给亲密之人带来不幸,”森眼中露出了一丝丝绝望,他本就是该死之人,支撑他活下去的原因也只是赎罪。

“笨蛋,怎么可能不救啊...”伊诺拉轻声道

“看到你那么痛苦,我怎么能无动于衷啊?”突如其来的愤怒令森有点回不过神,尽管少女只是因为善良救了他,但这份善良,足以让森付出一切来守护。

“是吗?就因为这种原因就把你一生只有的一次给了我呀....真是的...到底谁才是那个笨蛋”森的眼眶逐渐有了一分湿润,声音略微有点颤抖,他那早已被冰封的心再一次为了这个少女而打开。

“伊诺拉,你愿意知道我的过去吗?作为我的契约主,我最重要的人”森最后的一丝防备也就此卸去,声音有点凄凉但也透露出一种渴望,渴望有人能替他分担的渴望。

伊诺拉坐在了森林外的草地上,坚定的眼神给了森无声的答案,良久,森开口道:“二十年前,在帝都的贫民窟里生活着一个少年,他与其他贫民窟的孩子一样,每天靠着偷盗与乞讨苟活着,他的手艺很好,各行各色的人都被他偷过..直到有一天,他盯上了一个教父,教会是帝国最富裕的组织,在王族之上的存在,很顺利,他成功得手了,但却不是一个钱包,而是一本圣经,正当他准备随手将这本书丢弃的时候,教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种法术在那个无知的少年面前就像是鬼一样,少年惊慌失措的准备逃跑,但身上却被金色的文字完全禁锢住,他向教父道歉,哭泣,忏悔,但得到的只是教父无情的一句话

“从今往后,你就是教会的孩子了”

金色的文字深深的镶嵌在了森的皮肤里面,极致的痛苦令他失去了知觉,醒来后便已经发现身处教会,他的天赋十分惊人,各种神之法术都能很快学会,神力增长速度更是令人感到畏惧。

但他有一个秘密,自从他神力被教父觉醒的那一刻,一个小女孩就始终跟着他,最开始只是模模糊糊的灵体,后面逐渐凝实,并教会小男孩各种力量的使用方法,她尽她所能为小男孩完成了一切愿望,她的名字叫撒拉,在男孩成年礼的那年,男孩强大的力量以及信仰令教皇为他亲自加冕,他成为了教团十二圣骑士之一,被人誉为可以成为下代教皇的存在——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也许一切都会这样完美的进行下去,成人礼完成的那天,撒拉与少年结合了,两人之间的爱意早已无法忍耐,一天,少年对撒拉发誓,会帮撒拉找回她的本体,他也确实成功找到了,在地狱的一位古代恶魔身体里,撒拉被封印在了里面。

每一名恶魔都是地狱的最强战力,这点少年是十分清楚的,但这样的存在却只是用来封印撒拉,但少年没有多想,向撒拉询问了解除封印的方法后,有了一丝犹豫,因为要集齐七种罪孽并将其全部提升到极致,这样的话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类——是恶魔中的恶魔。

但他还是做了,为了撒拉他什么都做了,无数平民被屠杀,无数教会被摧毁,各种无伦理只是泛滥,曾经人们的希望变成了绝望,英雄无法挡住他的脚步,神明无法给予他审判,七种罪孽时时刻刻摧毁着他的理智但也赋予了他的实力成百上千倍的增长,最终他用最后的力量来到了地狱,撒拉的封印之地,身上的罪孽尽数被撒拉吞噬,他成功了,让撒拉出来了。

但却不是他记忆中那美丽的少女,而是一个让地狱战栗的恶魔,真正的恶魔,少年未曾来得及提问,头颅便被恶魔无情斩下了,直到最终他看到的都是撒拉的笑容。如果就让他如此死去,未尝又不是一种解脱,但他醒来了,在帝都被教皇以生命献祭唤醒了

“你得赎罪,用尽一生一世去赎罪”

这是教皇最后的一句话,少年尽管万分悲痛,但还是接受了,他要去赎罪,但噩梦却并没有放过他,在他将乘机入侵的恶魔消灭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回归原来生活的时候,进行了新任教皇的加冕。

他在新任教皇的加冕仪式上,按照本能咏唱着那他已经完全背下的“圣经”,教会的元老们全部出现,十一圣骑士都向他拔出了武器,合力向他手中那本圣经攻击而去,虚伪的外表脱落了下来,一本紫金色的圣经出现在了少年眼前,这本自幼便祷告着的“圣经”,是地狱的“撒旦诗篇”,是撒拉为他隐藏了数十年的事实。

他无比恐惧,不要命的逃亡,所有人都把他称作恶魔,当他决心自杀的那一刻,心脏出的金光却完美的将他保护了起来,“你要赎罪,用尽一生一世去赎罪”教皇的声音宛如梦魇一般嵌入了他的心脏,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无意识的度过的,恢复一点意识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在萨英村,这个平静的村庄让他的心也平静了下来,他已经是个大叔,同时还是个教父。“

森说完看向伊诺娜,绝美的银发少女一双湛蓝的眼睛已经哭的通红,森摸了摸脑袋有点尴尬继续说道:“但尽管如此,我连个教父也无法当好,带孩子们在森林狩猎的时候,被天父袭击了,结果孩子们死了,自己却还活着,真是逊爆了呢”,略带自嘲的语气,却感觉不到一点轻浮,大叔双眼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每次重新回想一遍,便会流一次泪,尽管身体的罪孽被撒拉吸收走了,但灵魂上的罪孽却时时刻刻煎熬着森。

“呐,森...”伊诺拉抽泣着呼唤道,没等森反应,天使般的双臂便抱住了森的脑袋,没有给森说话的时间,少女继续道:“我不会抛弃森的,永远都不会,所以不要再伤心了..好吗?森的罪孽我也会一起偿还,所以,所以请不要再伤心了..答应我好吗?”森的头紧贴着少女的胸部,心脏的炽热,仿佛可以燃烧出来一般。

“伊诺拉...”森哽咽的呼唤着少女的名字

“不对哦,以后该叫我星音!”少女调皮的笑容与那哭的通红的双眼是那样的不搭调却又美丽至极...也许...两人的羁绊..才刚刚开始呢!

“无法完全偿还的罪孽固然会让人痛苦,但是未曾开始偿还的罪孽却是能杀人的”

————《撒旦诗篇》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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