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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离愁

仙女峰,此时一道青虹降落,乃是一个豆蔻少女,容貌清秀,却是方小寒到来。

这些年来,方小寒倒是罕有踏入仙女峰,此刻御剑而来,于那庭院外落脚,四下却是未有多少女弟子,乃是仙女峰本就弟子很少,且未有多少楼阁,她劲直向着楼阁庭院处走去,这是才发现一道红色身影竟然端坐于那庭院石桌之前。

她如何不晓得其人是谁,只是三年未见,如今见着她人,虽然有许多感触,却更多的是一种尴尬,她也算是少数中了解具体情况之人,此刻也是不知该如何称呼,一时迟疑片刻,乃是对着拿到红色身影微微欠身,接着冲忙入那楼阁内。

朱尘此刻自然知道,几年间她已经和方小寒之间的熟络淡化了,更是慢慢的疏远,也不计较,只是不清楚她来仙女峰找寻清月上人有何事情。

却是方小寒入得楼阁内,乃是见着清月上人,礼毕之后,乃开口道:“师兄吩咐弟子代其向师叔请安,他说掌门自发出道魔令已过去多时,如今时间紧迫,还望师叔能尽快和掌门及另外几位师叔共同汇合。”

方小寒有些紧张,此刻虽然低着头,却眼珠转动,想要偷偷打量清月上人,她做弟子辈,虽然仅仅是传达如今九仙山代掌门方成仙的话语,但毕竟如今这个时候让清月上人动身离去,却也不知道她是否会心情不悦。

关于这一切的计划,方小寒确实是不知晓,九仙山历来真正的关门弟子也不多,作为苍月峰的小师妹,她自然经常见着方成仙,也有一些门内事情会交由她去传达处理。

清月上人的确眉头微皱,之后也是无奈,道魔令乃是两年前千道道人下达的,此次令传遍山海,九州各地,所有宗师及老一辈临近宗师的强者,不分道魔,需尽皆动身前往一处密地,暂且还未有多少人知晓是去何处何地,但九仙山也唯有聊聊几位首座达到宗师之境,也因此此刻九仙山之中,首座在这两年里陆续离去,其中门中事务也开始交由二十七代弟子负责打理。

清月上人的修为在九仙山首座中也并非顶端,若然非其丈夫死于道魔之战,而后又有朱尘的事情,她也不会永远停留在半步宗师,不过此次道魔令一出,天下老一辈强者汇聚,因为一些缘由,几乎无人可以推脱,当年清月上人乃是心中挂念那一直在湖底冰洞之中涅槃的朱尘,千道道人乃她族兄,自然也让她暂留时日,不曾想朱尘一睡三年,此刻清醒,却也是清月上人离去之时。

第二日清晨,楼阁之中,依旧是清月上人在为朱尘梳理一头乌发,只是此刻她手中握着朱尘那一缕发丝,却是有稍稍出神,朱尘绣眉微微皱起,乃是昨天开始,自方小寒离去后,她便发觉清月上人的神色开始不正常,竟是好似有无尽的无奈和落寞。

“你那成仙师弟都来催促了,可见千道师兄那边已经开始吃紧了,再无余力,娘亲虽然修为比之他要不如许多,但也不能贪生怕死,已是拖延两年多了,终究是不能继续留在就山中,这以后的衣裳、发饰,却是你要自己学会打理,若是娘亲不在的日子里,你还像是以前男儿一般随意打理,却是要招人嘲笑的。”

清月上人语气中却也是浓浓的不舍,看着身前的孩儿,想不到竟然已经有二十一岁了,仿佛昨日还是在襁褓之中一般,清月上人这些年来受的苦不知多少,丈夫道消于正魔之战,一手带大的小师妹乃是魔门奸细,含辛茹苦将孩儿带大,却是在其最为辉煌的时刻,被她那小师妹残害得半身不遂,如今朱尘也算是身体状况痊愈大半,消除不少隐患,即使孩儿变成女儿了,那也依旧是她的心头肉。

只是这女儿,却也是半路出家,衣服头发,近来也一直是清月上人一手在打理,此刻要离去,不免连这些日常小事也担心起来,再长远想来,以后自己孩儿该如何是好?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孩儿从小就暗恋自己的第三弟子,只是不管是那闫红雪心从来不在自己孩儿身上,且说自己孩儿不仅这一副女儿身,如何能够承担这一腔苦情思?想来不免母女两人各自黯然伤神。

“掌门师傅和师伯他们到底去哪里?要去干什么?为什么娘亲也要去?不去行吗?”

“这些事情你早晚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是未来太过艰苦了,娘亲这把年纪了,如何能够再继续任性下去?倒是你们还是这般年轻,在这个年代,却是太苦了。”

清月上人看到朱尘那好似在恳求一般的眼神,却也毫无办法,大世之下,浪卷残云,人世间也只是其中枯枝而已,千般万般如何不愿,终究敌不过这大浪淘沙。

“为什么方成仙都能知道,为什么他能参与?我就不行?”

“傻孩儿,你那成仙师弟虽然和你同岁,天资一点都不不比你低,却比你多走了六年的路,他的道,已经快要触摸到这九州山海的顶峰了,如今只是境界离宗师还有一段距离,但有些事情,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是非他不能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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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月峰,主殿之内,一道虹光飘入,其中有水雾纷飞消散,乃有一道鲜红身影出现,乌黑及腰长发飘舞,接着自然垂落,一直到那红裙翘臀之上,如同水灵一般,一道水影飘动,于那身影上空盘旋,接着归入其身后背负剑鞘之中,一时大殿之内,温度也瞬间下降一些,一股清凉飘散开来,清澈如水的气息弥漫空间,恍若静水之中的微微涟漪般传递开来。

大殿之上,那一道灰色衣袍的身影,此刻恍若融入到了阴影之中,丝毫没有理会殿内出现的拿到绮丽身影,背对殿门,从始至终不曾动摇,也未曾转身。

大殿的寂静,竟然被一道悄无声息的剑影打破,切割空间,却没有任何气息,没有丝毫杀意,没有响声,也没有征兆,拿到绝美身影,冰蓝色的长刃从空中舞过,三年沉睡,一朝清醒,第一次出手,无声无息,好若浮水于落叶之下,飘摇而又缥缈。

那空间似乎被冻结了,死一般的寂静,空气无法流动,刀刃扫过之处,寒气开始蔓延,心灵之中好若叮咚泉鸣,又有如高崖之上,寒冰万丈,却有弦琴伴奏,那是一种冰刃的意境,处在破灭和幻化迷茫之中。

“心道不坚,刀刃寒而不锐,你这三年来涅槃的道心,还不如两三点秋雨带来的清凉。”

他的脚步未曾移动,乃至是那一道身影,都不错动弹,依旧背对着那道红影,对于那冰封空间般刀刃,竟只是动了一只左手,两指轻轻一弹,一切的凉意,一切的威能,包含那一柄寒刃,就这样反弹回去,插入了大殿的石砖之上。

“为什么?你……”

为什么你能这么快的提升修为?那道身影不答,也不曾转身,更没有去搭理她,她就这样带着水灵刃,落寞的离去了。

三年了,方成仙的修为简直深不可测,明明比宗师境界还差很远,但朱尘已经无法看穿方成仙到底走了多远,那随手一弹将她的刀刃弹飞,即便是如那鬼城的幽云、野鬼等老牌未能晋升宗师境界的强者都不可能办到的事。

为什么,他能这么快的变强,强大到知晓那些真想,参与九仙山的计划?而我,却只能旁观,毫无知情?娘亲所说的都是真的?是如今的我已经太过弱小了吗?

朱尘离开了苍月峰,只是,仙女峰中,早已无清月上人的身影了,她如今又是一个人了,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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