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胖子说道:“王司令,咱俩都别慌,镇定一点,我先看看这土里边有没有什么古怪,你帮着盯着周围,有什么突发情况,就赶紧告诉我。”
“好!一定服从组织的命令!”胖子应道。
莫九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将黑驴蹄子塞回到了口袋里,抽出军刀,慢慢的剥落了墙上的一层泥土,用矿灯往里一照。
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黄色的土层内夹杂着一层层雪白的东西。
莫九觉得奇怪,便用军刀剃了一点下来,放在眼前仔细观看。
只见在军刀的刀刃上,几条如蛆般的小虫子赫然入目,它们身子的水分早已被蒸发干净了,显得干瘪瘪的,应该死去多时了。
“这是什么玩意?”一旁的王胖子问道。
莫九摇摇头:“怕是蛆一类的虫子吧。”
“蛆?”王胖子质疑道:“小哥,你可别唬我了,本司令好歹是倒过几年斗的人,一点常识还是懂得的,如果这白虫真的是蛆,那过了这么多年了,早不该变成养分了么?”
这也是困扰莫九的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样的虫子,才能死而不腐呢?
他完全没了头绪,只能抬起头向上张望,希望能发现什么线索。
这井的四壁都是泥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半截绳子还是孤零零的悬在半空,一动也不动,周围的气氛非常压抑。
两人挤在这幽暗狭窄的井底里,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过去了一段时间,便不由自主的从内心深处衍生出一阵阵的绝望感,仿佛永远都走不出去了一样。
突然!
在井的左侧墙面上,一张怪异的人脸转瞬即逝,虽然只出现了半秒不到,但莫九还是看得真真切切,那绝对是一张人脸,而且是非常古怪的一张脸。
可惜,再用矿灯扫过去的时候,已经变得空荡荡了,那个地方除了黄色的泥土之外,别无他物。
莫九看得头皮发麻,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井里还真有鬼不成?!
事到如今,想的再多也于事无补,要想从这井里找到出路,那就必须先抓住上面的绳子,然后爬出去。
“王司令,你在这下边掩护我,我爬上去看看。”莫九说道。
胖子嘱咐了一句:“嗯,那你小心着点,有什么事就尽管大喊一声,我会冲上去救你的。”
莫九点点头,当下也不多说,两手展开,撑着墙面,一点点的向上蹭去。
对于这种上爬的方式,他已经是非常熟练了,曾经和老猫头在乡下倒斗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就经常打过这样的直通井。
不过那些井都不深,只有四五米左右,眼下这井少说也有个十七八米,要想用这种方法往上蹭,也不是不行,但太过冒险,稍有不慎,立马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断掉绳子的地方和人脸出现的位置相同,都是在距离井底仅有四五米的地方。
莫九很快便爬了上来,可当他再往下看的时候,下面已经变得漆黑一片,就连矿灯的光线也无法穿透,胖子的身影被黑暗笼罩,变得朦朦胧胧,似有似无的样子。
“王司令!”莫九大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都是一片死寂,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什么都没有。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况,莫九不由的紧张起来。
要知道,人类早在几万年前就已经是群居动物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只要有其他人在,那多多少少都会觉得安心一些,但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难免就会胡思乱想,产生恐惧感。
莫九现在就是如此,他身上的衣物全被汗液打湿,以前在书上、杂志上以及现实中看到的、听到的、所有能想到的恐怖故事,都像是播放连续剧一样,在脑海中一幕幕的闪过。
莫九强压住了这道思绪,在心中默念了几句大悲咒、南海观世音菩萨、三字经等等,这才稍稍的稳定了一下情绪。
还没等他仔细的看看周围,变故又再次发生了。
只见下方那道朦朦胧胧的黑影,突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旋即没了踪影。
莫九咽下了一口吐沫,刚刚压下去的思绪又再一次冒了出来。
“王司令、王胖子,你怎么样了?还在下面么?”
这次比上次更为安静,下方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的动静,十分的诡异。
莫九一下子就懵了,他悬在半空中,上面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去,下面的胖子万一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他岂不是完全就被孤立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油然而生,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人,孤零零,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口袋里还有几根荧光棒,不如先把这东西扔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打定了主意后,他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将右手腾了出来,抓住了上面的半截绳子,在手腕上绕了一圈,缠着紧紧的,随后收回了两只脚,攥紧绳子悬在半空中。
左手从便携袋里掏出一根荧光棒,在自己的大腿上折亮,扔了下去。
荧光棒发出微弱的红色光芒,从空中快速下落,照亮了附近的一小片区域。
还是没有任何的效果,荧光棒向下落了一小会,就没入了黑暗中,完全没了踪迹,似乎下方那无边的黑暗就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吞噬着一切来自上方的事物。
莫九的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阵阵绝望刺激着大脑皮层,一时间脑海变得空白。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的肉,是切是剁,全由不得自己,完全的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连对手是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此时,挂在半空的绳子猛地向上一收,莫九只觉得从绳子的另一端传来了巨大的牵引力,瞬间就拉着他,快速的向着上方收缩。
“明哥,不要拉了,胖子还在下面呢!”莫九心急如焚的大喊了一句。
上面的人并没有听到,还是自顾自的拉着绳子,一刻也没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