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林氏,从二房那里出来,一路上都板着脸。几个丫头婆子也不知道她为何生气,不知如何安慰,一个个的都拉拢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跟着。一直踏进大房的辕门,正好遇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楚红袖。
“娘这是怎么了?”楚红袖见她娘脸色难看,旋即朝身后的丫头婆子扫望了过去。然后一帮下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林氏看着面若桃花般娇艳的女儿,这心口才舒坦了些,温柔笑问道:“这是要打哪里去?”
“方才做完了功课,先生夸我学的好,准我今天下午休息呢。”楚红袖满脸的得以,一手拉过她娘的手臂,顺势靠上去撒着娇。
看着女儿,林氏想到二房那个又矮又胖的臭丫头,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了几分,“既是下午休息,那下午跟娘一起去学学管账。”
楚红袖一听,心里很是不愿意,脸上也露出苦色来,“娘,人家最讨厌那些账目了,何况我已经与四皇子他们约好了,去城外骑马玩呢。”
果然,她一说约了四皇子,林氏立马就不在要求她学账目管理了,反而高兴的催促道:“既是这样,你快些去吧,注意安全。”说着,給女儿整理了一下披风,又吩咐丫头道:“手炉暖袋可都带好了?”
这厢送着女儿去了,林氏才准备回房去,不想竟然看见楚亦礼站在院里,稍有些意外,“今日怎回来这般早?”
楚亦礼的神色比往常回来时看起来还要疲惫,他看了林氏一眼,蹙着眉头问道:“从二房那边回来?”
林氏点头,有些不解他怎问起这点琐事来,“二弟妹身体不好,我过去瞧瞧。”
楚亦礼闻言,眉头却蹙得更深了,转身朝屋走去,一面吩咐道:“你随我进来。”
林氏越发疑惑,却也不敢疑迟,急忙紧随他的脚步进了屋去。
看着低眉顺眼随着自己进来的妇人,端庄有礼,亦楚楚动人。可是楚亦信看着,心中没由来就一股气,别开她奉上来的茶水,“二弟妹的病怎么回事?”
“啊?”林氏面色诧异,“爷怎问起这个来。想来是最近累着了吧。”她轻描淡写的说着,目光却不敢直视楚亦信。
楚亦礼自身后的椅子上坐下,面色冰冷,“哼,当真是病着了么?”
林氏没由来被他发了无名火,想起自己在二房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心中也委屈起来,顿时眼眶就红了,“爷这是怎了?我每日操持家务,哪里有空去管别人的事情,何况我是长的,去看她一眼情份,怎反而质问起我来。”
到底是夫妻快二十年了,自己的女人是个什么性子,楚亦礼心里还是有数的,所以见她这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模样,不但不觉得心疼,反而冷笑起来:“你也够了,这家里的事情便是我不管,却也不代表我不晓得,老太太那里糊涂就糊涂,你跟着她胡闹什么?真以为生了个好女儿,就能唯所欲为不是?”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句:“那年你和红袖唆使着老太太把入股二弟生意的银子要回来,别以为就没人知道。”
林氏怎也没想到,好端端的竟然会扯到这些陈年往事去,她也不在说话,只是自己坐到楚亦信的对面,细细的抽啼起来,好不委屈的模样。加上她本就是个出色的美人,这些年日子过得滋润,保养得怡,正是风韵妩媚,所以这刻意的一举手投足间,无不吸引着人。
楚亦礼到底是心软了,瞪了她两眼,声音就放软了许多,“我也是給你们气急了,二弟到底是我的亲亲兄弟,小时候为了我没少受委屈,这些年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却又无法顾及家中妻儿,你我是长,便是不看僧面佛面,也要好好帮顾着。可是你倒好,正事不做,有功夫就知道去比高炫耀,你说你这般做,叫二弟知道了,怎不心寒我这个做兄长的。”
林氏低头绞着手绢儿,好一刻才低声哽咽着委屈道:“我家女儿聪慧,难不成还不许我夸一句了。”
“你还说。”楚亦礼听到这话,顿时暴跳起来。他也听闻了家里见过楚连城的下人们提了,连城丫头胖得很,根本看不出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二弟宝贝她本就宝贝得紧,你还这般在他们面口提红袖,你这是要气死人不是”
林氏低着头,撇了撇嘴,抬起头来才歉意道:“我晓得了,以后自然注意些就是。”说着,美眸瞪了楚亦礼一眼,嗔道:“成亲这么些年,我竟然没有发现爷是个注重兄弟情意的,为这样的事情生气。”